大家都很相信商秋,商秋也觉得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很是准备了一番。
次日,众人把自家孩子送来。
商秋抓着铁柱叔塞给她的大棍子,哭笑不得。
再看底下乖巧坐着、眼睛却滴溜溜转的小童,想了想说:“我叫商秋,你们叫我小商姐,我会尽心教你们读书,若让我抓到有谁不认真听——”她双手抓住棍子,轻轻一按,碗口粗的棍子直接断了,“就如同此棍。”
一众小童倒吸口气,面色发白。
第一次对她的天生神力有了直观的感受。
心下满意,商秋开始带他们读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她读一句,众人便跟一句。
这是和顾秀才学的,不过商秋也很喜欢大声读书。
见声弱了,还拔高嗓音,催促他们大点声。
“……戒之哉,宜勉力。”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商老爹在外听得哭笑不得,他这闺女,就不是文化人,瞧瞧这读的,跟打仗一样。
一遍读完,商秋定了定神,开始讲故事。
她很喜欢听故事,恰好三字经里就有很多故事,当年顾秀才在时,她缠着对方问,怕忘记,都写在了纸上。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石头村外有那么多有趣的人,三迁的孟母,让梨的孔融,负薪的朱买臣……
一众小孩瞪大眼睛,此前哪里听过这般细致且跌宕起伏的故事?
顾永昌讲课只大略说些意思,其实顾秀才也这样,他们都把私塾看作圣地,哪会当堂跟市井说书人一样讲?
这像什么话。
傍晚下学,许承安背着小书箱哒哒往回走,他家就在石头村,所以不必像一些离得远的同窗还得父母来接。
许承安从小体弱,看多了他娘辛苦,回家便踩着凳子做饭。
等钟婶从镇上打零工回来,一边吃饭一边问他:“你今日上学如何?”
许承安眼睛一亮,难得活泼道:“小商姐教得特别好,我一下就把意思记住了,待多读几遍,就背得很流利。”
“那就好。”钟婶很欣慰,却蹙眉道,“你怎么叫小商姐?应该叫商先生。”
“是小商姐说的。”
“她这是谦虚。”钟婶强调道,“可是——她虽说只暂时教你们,但一日的先生也是先生,不可不敬。”
“娘,我听你的。”
吃过晚饭,钟婶点了蜡烛,其实这会儿天还没黑,可她怕光线不好,坏了儿子眼睛。
正准备磨墨,却见儿子去厨房拿了个碗,又从书箱中拿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毛笔,沾了水在桌面上写字。
钟婶意外:“你这是作甚,这毛笔又是哪来的?”
许承安腼腆一笑:“这是小商姐……商先生送我的,她说毛笔贵,对比一番后找了狼毛兔毛加上竹管,做成了简陋的毛笔。练字花费大,先这般用水找到手感,再蘸了墨写,或是用水在纸上写,等纸一干又是新的。”
“不过商先生也说用水写和墨写手感不一样,所以若想把字练好,将来科举,还是得用纸用墨,不过娘,我想先这样练着。”
“竟能如此,我却从未想到!”钟婶听得呆住,“商秋好聪明,她还愿意将这窍门告诉你们……你要记得这恩。”
“娘,我知道的。”许承安认真点头,“商先生是个大好人。”
“是啊,她不仅帮了咱家,还帮了很多人。”
*
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商秋回到书房,拿起自己做的细毛笔开始画画。
她画的是山上的一草一木,并不拘泥于认得的药材,也有无名野草。
毕竟商秋觉得,自己所认得的药材太少了,没准哪一天就证明这野草有特殊效果呢。
一共画了三张,天色暗下来,商秋捏了捏鼻梁,猛眨了几下眼睛。
这时商老爹喊她吃饭,商秋应了一声,看纸上的墨干了,便拖出来一个箱子,小心的放了进去。
而箱子里,似这样的画纸还有很多。
所有竹纸都裁得跟三字经一样大小,叠在一起整整齐齐,每一张都画了一个植物,有的好几张用线缝在一起,因为它们都是一种植物,只不过是一种植物在不同时间的状态。
比如作为一个幼苗时,开花时、结果时、晒干后、刨制切片后……商秋就像一个谨慎的记录员。
如果仔细翻找,会发现最下面的笔触很稚嫩,怪模怪样的。
但渐渐的,就越来越像了。
商秋没人教,都是自己摸索的。
比起练字,她最先接触到的其实是她大舅舅画的草药。
赵康宁是石头村唯一的大夫,因半路出家很是谨慎,见过不少药材长得像的,怕搞错弄出人命,所以狠下了功夫,商秋受他影响,也颇为敬畏。
她很快就把大舅舅会的学了去,只是画画,还要画得像,就连顾秀才和顾永昌都教不了她多少。
好在她画的她自己能看懂,大舅舅这个内行人也能看懂。
至于其他人则要随缘一些,看他们有没有见过。
很多时候,商秋都有一种被困在笼子里蒙头乱窜,却不知方向的难受。
她羡慕顾秀云,她娘教她肯定不会藏私,她也羡慕顾永昌,他有不懂的可以书信先生与同窗探讨。
不像她,就只有一个半吊子舅舅,还要她教他。
商秋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真希望我有一天也能拜到师父,成为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大夫,治好我爹,也治好村里其他人。”
她想到常常说腰痛的阿婶,想到一场风寒就没了的小孩,合上箱子去吃饭了。
当晚商秋睡得正香时,她家门被敲得砰砰响:“小商姐救命呀。”
商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快速去开大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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