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但看他一本正经,又笑不出来。
“好。”我又问,“那我应该怎么保存血样?”
“冷冻保存。”他道,“你记好我接下来说的话。”
我仔细听完,说:“需要10毫升?可我不会抽血。”
“那就去学。”
第二天,我接到被暂调去了医护区的通知,下午过去报道。
一大早我便去了王道长的宿舍,他把我带到了一处极为空旷的天然洞穴,离基地不算太远,却听不见基地的任何声响,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潭。
这里接了电,安了灯。我们到时,安装师傅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道长一边让我扎马步,一边说了很多玄之又玄的话,让我感受体内流动的炁,然后教了我一套平平无奇的健身操,帮我抠动作细节,说什么时候有感觉了,再教我其它的。
这些动作看着不难,真标标准准做完一遍比基地的训练还难上不少,一上午,好像过了一天一般漫长。
中午去吃饭时,我叫王道长一起去,他拒绝了我,还说这地也不错,让我之后没事不要再来打扰他。
我听得莫名其妙,自己一个人去吃了饭。
吃过饭,我就到了医护区,带我的姐姐要求很高,说这是冷少校交给她的任务,她肯定不会放水。
我从来不知道,看着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居然还有那么多讲究。
那天开始,早上去找王道长,下午学习抽血,晚上回训练场练枪,练格斗技巧和动作。
如此重复,过上了之前最讨厌的“007”生活,不过很奇怪,我几乎没有疲累的感觉,只觉得无比充实。
一月初,冷星又带回了一批幸存者,其中包括徐风。
去接机时,看见徐风的那一霎,我的瞳孔骤然缩小,正要叫出口的名字刹在了嘴边。
徐风裹着披风,掩盖他雪白的皮肤,垂着头,柔弱无辜地走在人群中。
冷星不可能不知道徐风是蚁后,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那天下午,我频频出错,带我教官问我是不是累着了,放了我半天假。
晚上的训练我也不在状态,脱靶了好几次。
教官见状也让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
离开训练场,不知道怎么想得,我溜进了冷星的办公室,气鼓鼓地坐着等他。
等着等着,我回忆起过去几次重生,不禁问自己,我现在是不相信冷星吗?为什么呢?
我找不出他的错处,越发觉得等在他办公室的自己简直荒唐可笑。他可是怀疑徐风基因存在问题的人,他选择带徐风回来,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刚起身,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凌晨两点,冷星推开门后顿了一下,微微蹙了一下眉,似有些温怒。
“你怎么在这儿?”
“为什么带他回来?”
我与他同时开口。
他知道我指的是徐风。
“我会带他离开。”
“什么?”我的怒火被他彻底平息,“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他背靠在门边,仰着头,声音中带着疲惫:“我想知道它们是怎么找到蚁后的。”
这一次我跟上了他的思路。
“切断这种联系,就可以安心进行解药研制,外面的丧尸群就不再具有高威胁性。”我看向他,“但他不可能配合你们观察。”
他轻轻嗯了一声:“他住的隔离间安装了监测器和监视器,一周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带他离开。”
“不会有危险吗?”
“根据你之前的叙述,我没有听见有关他攻击性的描述,所以怀疑他只是愈合能力强,并没有强攻击性。”
“这不像你会做出的判断,太草率了。”
“你经历了三次,如果他有攻击能力,你不可能见识不到。”
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确实是用刀杀了格央,第二次我也是带着一群丧尸闯进了司南舰,第三次的情况和第二次差不多,可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攻击能力吧?
“也有可能是他不屑于动手。”
可以操纵丧尸群,愈合能力超强,还能通过某种方式联络丧尸群,就三级丧尸的能力和数量而言,他完全可以不动手。
他嗯了一声:“可这世上许多事物都有两面性,他有蚁群为他提供保护,自身又有自愈能力,那大概率不会有其他攻击性能力。”
“可这只是个猜测。”
“值得一试。我有几套应急预案,要听吗?”
他都这么说了,我心中也相信他的判断,只问:“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压在你身上。”他静静注视着我,眼里氲着水光,可这水光下藏着利剑,“前几次,你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情况吗?”
“没有。”
我回答得很快,下意识躲开了他拷问般的目光。
他没再追问,我抬头偷瞟他时,发现他仍旧注视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而后满眼疲惫:“不困吗?”
一直堵着气,哪里会困。
真不该怀疑他。
“我刚才正打算回宿舍。”
我抬头望着他,等他让步,他低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你来这儿,就为了质问我?”
他的声音很低,又带着极为放松的倦怠感,轻轻柔柔飘进我耳中。
迅速移开目光,我双手横抱,心虚又不愿服输的“嗯”了一声。
他向我逼近一步:“我连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却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我?”
我跟着后退一步:“你要再晚点回来,这信任就给你了。”
他的声音含着笑:“我的不是?”
“不…不是。”我说话不自觉紧张起来,“麻…麻烦你让一下。”
他站定了一会儿,我在次偷瞄时,他好像真的在笑,接着侧过身给我让了路。
“回去早点休息。”
这叮嘱被我远远甩在后面,他一让开,我便落荒而逃。
确实理亏,怀疑谁都不该怀疑他,毕竟他的日记里全是工作记录。
第二天一早,照例先打坐一小时,然后道长就继续教我功夫。
他那天难得夸我有悟性,还说要放在平时说不定可成大材,要求也随之严格起来。
正练时,道长忽然问我:“乐清,你那日同我说你是为救世而向我求学,可凭你一人,如何救世?”
出拳分了心,被道长顺势一掌拍到了地上。
看着漆黑的山洞顶,我说:“从我动这个念头起,我就知道我一个人做不到,我没有通天本事,也没任何神通,能做的事太少了。”
道长又问:“那该如何?”
“一只蚍蜉难以撼树,但成千上万只就可以。”我起身转头看向道长,“这条路上,我不是一个人。您不也在帮我?”
道长负手而立,笑得很满意,又问我:“你可知老夫当初为何松口?”
我摇头。
道长抚着胡子:“因为你们身上都有一股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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