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提起了手环,还问起了颜色的事,她跟我说,她也不太了解,只知道这是区分等级用的。
还说她带来的那些工作人员能点的餐都跟她不一样,能去的地方也相对有限,最后很兴奋地告诉我,这个手环在船上部分商店购物可以完全免单,其它都会打折,至少五折,邀请我明天跟她一起去逛。
一路聊着聊着,就到了宴会厅,门口的服务生给了我一个耳机,我问是什么,他说是实时翻译器。
一进入宴会厅,云衣跟我说,在这里能看见的所有金色,都是真金,有凡尔赛宫的影子。
还说所有水晶灯都是天然钻石打磨而成,好几个矿,才凑够了这十三盏大吊灯。
又说,船上有自己的水循环系统,所有植物都是基因编辑过的水培植物,品种非常丰富,宴会厅里的所有植物都是活植物。
再看这鲜花烂漫的宴会厅,我心里是一惊又一惊,吸了一口又一口凉气控制表情。
云衣让我看那些装饰花瓶,说都是价值连城的真古董,馆藏级的,甚至有些品相比博物馆的都好。
顺便还说了嘴,等会儿盛点心的是上好的翡翠玉盘,碎一只少一只,盛酒的也是古董瓷器……
最后总结,这里最便宜的,就是人造钻的高脚杯。
她还想说,可我已经听累了,于是打断她问起吊灯为什么不用人造钻,云衣说她之前也问过诺亚高管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是这样更显贵,毕竟不是谁都有几个钻石矿,所以这十三盏灯是不可复制的。
大把钱花在这种鸡毛蒜皮,肉眼看不见、分辨不出的地方,我还真是孤陋寡闻。
这里的宾客,珠宝首饰更是夸张,似乎把最贵的家当都带出来了,头上,耳朵上,脖子上,手上……
相比起来,我这些真金首饰根本不值一提,真假没什么区别。
来之前,我对自己特别自信,觉得这一身真的可以让我在人群中成为比较亮眼的存在,现在看来我好像有些配不上这个手环颜色了。
这里的宾客都带着笑,三三两两聚在一堆攀谈,连笑的弧度几乎都是一样的,清一色的自然假笑,和饭店门口说“欢迎光临”的礼仪小姐们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可以看手环颜色甩点脸色,使点坏。
这里面有不少熟面孔,都在徐风给我的资料里见过,各行各业的高层、领军人物,几乎都在这里。
在这里付出一定代价,就可以解决一切麻烦,可是能进入这里的人,一辈子估计也碰不上什么真正棘手的麻烦。
是该少吃点的,我现在觉得衣服有些勒得慌,喘不匀气。
云衣声音就像月下盛放的红玫瑰,清冷中又有着无法抗拒的热情,这样的声音喜出望外地叫了声:“白总,这位是……”
我被她拉着往前走,也叫了声白总,微微点头敬礼时,留意到云衣的的视线落在了韩少的手环上。
这位断眉韩少,将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扫了一遍,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与此同时,白总向他介绍了我和云衣,最后介绍了韩凛夜,诺亚集团董事会成员之一,环球瀚海财团的继承人。
无知无畏,使我波澜不惊,云衣则惊讶地说不出话,双手挡着嘴,许久才重复确认了一遍:“是我听说过的环球瀚海财团吗?”
白总笑道:“这世上还有别的瀚海财团吗?”
我心里大概知道是了不得的人物,可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从见面起就没把我当人,那双眼睛分明是极有耐心的捕食者正盯着选中的猎物。
云衣和他握完手,他就主动向我伸出了手:“乐清?哪个乐?哪个清?”
我还没回答,白总就替我回答说:“夜夜笙歌,冰清玉洁的乐清。”
忽然想起了冷星的日记,我笑了一下,礼貌回应。
松开时,他的手指故意在我手心划过,恶心得我起了鸡皮疙瘩,而他好像还很满意我的下意识反应?
一旁云衣不断与她攀谈,他都像没听见似得,目光总落在我身上,我实在难受,便让他们先聊着,我去吃点东西。
没想到,韩凛夜说他也饿了,要陪我一起去。
白总借题支走了云衣,云衣离开得不情不愿,可白总支开她的理由,她也无法拒绝,在这儿她或许能拿下不少资源上的帮扶。
拿了块蛋糕,看着满场笑着的人,韩凛夜居然先问我:“你觉不觉得他们都很假?”
这蛋糕不大,我又吃了块:“你和他们有区别吗?”
这里的人是很假,面上所有的笑,所有的好,只是因为得罪不起,不好得罪,没必要得罪,说不定哪天还需要别人帮助,充满着各种利益算计。
他沉默了会儿,我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在我身上,边吃边看向他,他没给我正眼,甚至意外我的直白,我翻了个白眼,又换了桌,吃起别的东西。
他又跟了过来:“这里的人都很少吃这些。”
我一边吃一边说:“挺好吃的。”
“你不去跟他们认识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带你跨越阶级。”
“这里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我想我必须先付出些什么才能换得你说的可能,对吗?”
他勾着笑,注视着我:“这很划算不是吗?”
闻言,我笑了,又喝了一杯果汁,直接脱了高跟鞋,拎在手上,靠着桌子仰望着他:“如果你出生在和我一样的普通家庭,一个人让你和他做这样的事,你会不会答应?”
“这就要看能换取多大的利益。”
我勉强笑道:“你们的差距这么大,你怎么保证他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他依旧笑着,可他的笑让人看不懂。
“如果做一次,就能换这一条船的财富,谁会拒绝?”
“我。”我直视他,“底线之所以叫底线,是因为一旦破了,就再也不会有。”
他微微弯下腰,视线与我平行,压低了声音:“之前也有人坚守你口中所谓的底线,他确实倔强,可最后还不是在家人面前破了自己的底线,说了不能说的秘密。有人为钱,有人为色,有人为权,也有人为情,见得多了就会知道,只有谈不拢的条件,没有守得住的底线。”
他一边说,一边向我靠近,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对我施压,然后从我身后拿了杯香槟,碰了一下我手中的果汁。
他喝了一口香槟,又说:“没有底线和原则,才能最快时间积累足够多的财富,获得足够高的地位,尤其在这个和平年代。只有这样,才能在下次危机来临时活命。你也经历过病毒时期,如果下次又发生了这种事,为了活下去,你还会在意原则和底线吗?”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可以去死。”我放下果汁,向他走近一步,“如果守得住原则和底线的人多一些,或许根本不会有病毒时期。”
正因为有人守着信仰,用命换来了如今的和平,你这种人才有机会说出这种极度自私自利的言论。不然就凭你们,成得了什么事?
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出口,这是我仅剩的理智。
他眯了下眼,对我这话有猜忌、意外和警惕,迅速与我拉开了距离。
这时正好有人喊他,应该是宴会要开始了。
他离开后,不少目光看着我,都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晃着果汁,问小乐:“这里有侦查器吗?”
小乐通过翻译器说:“十架侦查器已到位”
“传画面过来。”
我一边取下耳环,一边向宴会厅外走去。
有安保人员拦我,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不许离场。
可我当时心情很差,可能是吓着他了,也可能是他也清楚这里的人他得罪不起。
总之,顺利离开了这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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