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通讯仪不停地响起,半分钟后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嘟嘟嘟——嘟嘟嘟——”
屏幕上显示的联系号码就算倒过来熙壬都会背。
就在电话即将挂断的那一刻,熙壬接通了电话,一个光屏立刻浮现在眼前。
“你干什么去了?竟敢让我等这么久,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一声厉呵,光屏之上一个发福的中年雄虫正气急败坏的瞪着熙润。
熙壬没有开口,猩红的眼眸中似有血雾翻涌,他的脸上冷得没有一丝一毫温度。
见熙壬没有反应,发福雄虫皱着眉继续骂道:“哑巴了?说话啊!摆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雄主,您可要为维尔做主啊!”
一声凄凄惨惨的喊冤,光屏里突然扑入一个身影,正是熙壬的继雌父——伊尔萨特,他盯着熙壬满眼的恶毒与怨恨。
“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除了你还能是谁?!!”
西里奇伯爵也很头痛,他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刚刚进门就被自己的雌君拖住哭着喊着要为维尔讨个公道,他这才知道就在几天前维尔竟然被虫刮花了脸,弄断了手脚,还变成了个哑巴。
伊尔萨特偏过头满眼泪光,扑进西里奇肥厚的胸膛哭得梨花带雨:“雄主啊,您想想我们可怜的维尔吧,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躺在床上,他甚至连雄主您都不认识了,他那么仰慕您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您说熙壬他怎么能舍得对他弟弟下这样的狠手?!”
“呜呜呜,雄主,我们的维尔啊多可怜啊,您一定要为维尔讨回公道啊!”
伊尔萨特一身浅白色睡袍,发丝散乱,双眼红肿,短短几日就憔悴了不少,可见维尔的事对他的打击可不小。
他缩在西里奇胸前一声接一声地哭诉着,瞪着熙壬满目的狠毒。
如果眼神能杀虫,熙壬早已经死了不下数百遍。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哭了。”
西里奇敷衍地拍了拍扑在身前哭的凄惨的伊尔维萨,眼眸中的不耐毫不遮掩。
伊尔萨特已经不再年轻,身上的骨头变得又老又硬,这些年他为了维持较好的穿衣效果,更是严格控制体重导致浑身上下瘦的没有几两肉,这摸着可没有那些身娇体软的小亚雌来得舒服。
西里奇舔了舔唇,他前些天刚弄了只小亚雌,鲜嫩多汁,现在还养在外面呢,过两天就打算接入门,这也是他这次回家的主要原因,没想到一回来就碰上糟心事。
不用说,又是熙壬这个刺头惹事。
但如今身份不同了,现在的熙壬到底也是个殿下的未婚雌君,倒是不能用以前那样的态度对待他了。
西里奇长长呼出一口气,端着一脸好雄父的姿态:“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你对自己弟弟下那样的狠手?”
西里奇顿了顿,继续道:“我们都是一家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你把你弟弟弄成这副模样算是个什么事?你以后也是要嫁入皇家做雌君的,家和万事兴,要是你欺负维尔这事可见不得光啊!”
西里奇掏出雪茄缓缓吸了口烟,一副语重心长为熙壬着想的模样。
在一旁哭泣的伊尔萨特不肯了,西里奇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息事宁虫。难道就因为熙壬以后能嫁入皇族,就因为他能给西里奇长脸让他脸上有光,他对维尔的所作所为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倒在床上呼吸微弱、连自己的亲生雌父都认不出来的维尔,伊尔维萨就心如刀绞,他恨不得扒了熙壬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伊尔萨特爬起来指着光屏里喊到:“维尔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才让你如此狠心你仅让他断手断脚,甚至还划花了他的脸,我们维尔多乖巧漂亮的一个孩子,他和米尔公爵都已经互表心意了,如今……还谈什么情啊爱啊,我可怜的维尔啊——”
闻言西里奇脸色一变,坐直了身体,他朝熙壬指责道:“对啊,你怎么能划花维尔的脸呢?”
如果说伊尔萨特恨的是熙壬伤害的维尔,那西里奇伯爵可就不一样了。对于他来讲,维尔和熙壬都是属于他的财产,既然是他的财产就得听从他的安排,替他博取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地位。
维尔,身为一只未婚雌虫,没了一张漂亮的脸,就没有了谈婚论嫁的资本,而西里奇他也损失了一件能增值的财物。
熙壬划花了维尔的脸,就是断了西里奇的一条财路。
这下,西里奇倒是真的面色不虞了。
“熙壬,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维尔恢复原样!至于维尔的脸,听说皇家里有一种秘药可以去腐生肌,你去拿几瓶来!”
身为二皇子的未婚雌君,讨要几瓶药不是轻而易举,那东西有价无市,多拿几瓶留着备用!
西里奇缓缓吐出一口烟,满脸的理所当然。
“你们倒是想得很美啊……”熙壬扯了扯嘴角,满眼嘲讽:“谁和他是兄弟,我雌父只生了我一个,不知道从那个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虫也敢沾亲带故?”
伊尔萨特气极:“你——”
西里奇的脸色也难看得很。
维尔是臭虫,那他是什么?
西里奇黑着脸大骂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在你雄父面前竟敢如此作态,还有没有规矩了?”
熙壬冷笑:“什么是规矩?”
西里奇挺起他那裹着三层赘肉的肚子:“我就是规矩。”
熙壬扯嘴:“呵呵——”
明目张胆的嘲讽让西里奇身为雄虫的自尊心一下子遭到了挑战,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熙壬破口大骂:“你在笑什么?!你竟敢笑话我?我可是你雄父!”
那架势丝毫不用怀疑,若是熙壬此时此刻在现场,西里奇绝对是戳着他的鼻子骂。
熙壬掀起眼皮:“雄父?”
“你、你!”
“雄主!”
一声惊呼,伊尔萨特扶着西里奇在软榻上坐下,轻轻拍着他胸口给他顺气。
缓了口气,西里奇捂着胸口,满眼厌恶:“你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哪像是一个雌虫?你未来的雄主怎么会看得上你?丝毫不懂得讨虫欢心的东西!”
熙壬垂下眼,片刻后,抬起的眼眸中寒冰一片:“不像一个雌虫?那你说说什么才是雌虫该有的样子?”
这个问题倒是西里奇的知识范围之内了。
他瘫坐在软榻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侃侃而谈:“自古以来雄为天,而这雌虫嘛…则为地。天是什么?高高不可触及只能仰首瞻仰的就是天,那这地又是什么?”
西里奇清了清嗓子:“这地就是跪着给虫踩的,谁会低头注意看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什么?”
“雄虫和雌虫正是如此,雄虫是天,雌虫就该跪着仰慕着他们的天!”
说到最后,西里奇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结束了他的演说。
熙壬嗤笑一声:“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就代表这是对的了?”
西里奇瞪大眼:“大逆不道,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敢不从?!”
“规矩?呵——”
熙壬站起身来抬腿缓缓向光屏靠近:“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若是没有地哪来的天,雄虫是天?笑话,若他们真是天,就算反了这天又如何?”
“你,你!”
西里奇气地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光屏是熙壬放大的脸半天恨恨道:“果真是个有虫生没虫养的畜牲!”
“有虫养没虫生?”
“哈哈,哈哈哈哈……”
站着的熙壬突然大笑几声:“你管过我吗,你养过我吗,从小到大你有看过我一眼吗?你知道我现在几岁了吗?”
“呵——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如今是皇子的未婚雌君,是你飞黄腾达的跳板,是你炫耀、撑排面的工具,你说你是我雄父?不,你什么都不是。”
被戳中了痛处,西里奇推开靠在他身旁的伊尔萨特一下子跳起来:“住嘴,你给我住嘴!”
熙壬看着气急败坏的西里奇,满眼的讥笑:“你害怕了,因为你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西里奇脸色涨紫,仿佛被摘下来面皮扔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遍,他觉得面颊火辣辣地疼。
熙壬说得都是事实,可就因为那些都是事实才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
撕破了脸,西里奇死死盯着熙壬,油光满面的脸上是浓浓的厌恶:“和你雌父一个样子,死不知悔改!”
和你雌父一个样子,死不知悔改!
被碰到逆鳞,熙壬低吼一声:“别提提我雌父!你没有资格提他!如果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
闻言,西里奇陷入狂怒:“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说的有错吗?你现在住的房子,你拥有的车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雌父得来的!你享有着他的一切,就连他死了,你还趴在他身上啃他的骨头,企图吸尽那最后一滴血!”
“闭嘴,你给我闭嘴!”
西里奇大吼,满脸狰狞。
“他死了,你还活着。凭什么他死了,你却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熙壬眨去眼中的雾气,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是自己雄父的家伙。
“反了、反了你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牲,你该死!你该死!!”
熙壬看着无能狂怒只能靠乱砸东西来疏解怒气的西里奇,冰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熙壬了,那个渴望雄父回头看一眼的熙壬早就死在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他也不再是那个毫无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的熙壬了。
熙壬偏偏头,看着西里奇身后满眼怨毒的伊尔萨特,慢慢张开口无声地说了句:“没错,是我!”
是我让虫挑断了维尔的手脚筋,是我让虫毒哑了他的嗓子,更是我让他发了疯。
是我,然后呢?
伊尔萨特怔愣几秒后,扑到光屏前几乎咬碎了牙:“你这个小畜生,你这个该死的贱货!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别着急…”熙壬对着几乎要发疯的伊尔萨特露出了一抹笑:“马上就轮到你了。”
谢谢宝子们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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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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