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内，烛火彻夜未熄。
叶灵之几乎是屏着呼吸，一页一页地翻完了那本话本，当她终于看到最后一页。
两位女主在晨曦微露的桃林中十指紧扣时，感觉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颊滚烫，心跳如鼓。
叶灵之瘫在软榻上，眼神放空，脑子里全是话本里那些缠绵悱恻、惊世骇俗的情节。
什么“嘴唇轻抚过微烫的耳垂”，什么“温热的呼吸交织在鼻尖”，什么相拥而眠”……
于是，天刚蒙蒙亮，顶着一对淡淡黑眼圈的叶灵之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长乐宫。
一进去，她就看见林初霁也顶着两个黑眼圈，正对着一本摊开的《宫廷礼仪》发呆，嘴里还念念有词：“陛下前几日夸我簪花……
是不是暗示喜欢素雅风格的？那我今天是不是该换那支白玉簪？可是皇后娘娘会不会又觉得我太素了不符合规制？唉……攻略皇帝好难……揣摩圣意好难……”
叶灵之：“……” 得，这位还沉浸在“陛下对我有意思”的美梦里呢。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
江晚晴也对着一叠新纸发呆，脸上时红时白。温彦那些不靠谱的建议虽然离谱，但确实勾起了她一些……不敢深想的念头。
她提笔，写下“方案一：借指导女红之名，行指尖触碰之实。” 写完自己先脸红了，这跟温彦说的“无辜触碰”有什么区别？！不行！太刻意了！划掉！
又写“方案二：邀其共赏新得古画，营造知音氛围，进行精神交流。” 嗯，这个听起来比较符合她的人设。但是……然后呢？赏完画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像没什么进展。
她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难道真要用温彦说的那种……直接爬床的流氓招数？不行不行！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
而御书房内，本该批阅奏折的温彦，也正对着空白的宣纸贼笑，笔下龙飞凤舞：
“第一计：离间计，朕可故意在林初霁面前大肆夸赞晚晴你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贤良淑德、才华横溢，表示朕对你十分倾慕，让她产生危机感。
从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试图与你竞争……呃，好像哪里不对？” 温彦挠头，这计策好像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第二计：创造独处计。朕可下令让二人共同负责某项宫务，然后朕暗中使绊子。
让事情出点无伤大雅的小纰漏，最后关头朕再把你们关进同一个房间里解决问题！门朕来锁！蜡烛朕来吹！嘿嘿嘿……”
这日后宫的氛围格外微妙，仿佛每个人都揣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却又鬼使神差地朝着同一个地方溜达——御花园里新搭的那座极为风雅的“听雨轩”。
林初霁精心打扮（自认为素雅知性），揣着她那本《兵法概要》，打算来个“守株待兔”，期待与陛下来一场“不期而遇”的学术交流。
江晚晴被自己那些写出来又划掉的“方案”弄得心烦意乱，决定去听雨轩，静静心，或许……那地方清静？
温彦觉得听雨阁这地方不错，僻静，适合搞点“小动作”，于是揣着她的《助攻三十六计》也往那儿溜达，想进行现场勘察。
叶灵之则纯粹是昨晚熬夜后脑子不清醒，想着听雨轩没什么人去，正好补个觉……
于是，命运的齿轮再次咔咔转动——
林初霁最先到，她选了个靠窗又能看到入口的位置坐下，假装认真看书，眼角余光却时刻扫视着外面。
不一会儿，江晚晴的身影出现了。林初霁心里一咯噔：【怎么又是皇后？！阴魂不散！】她赶紧低下头，把兵书竖得更高，试图降低存在感。
江晚晴步入听雨阁，一眼就看到了窗边那颗熟悉的脑袋，心里也是一跳：【她怎么在这儿？】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
但来都来了，现在掉头走显得更刻意。她只好维持着皇后的端庄，走到另一侧，假装欣赏窗外景致，实际上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斜后方那个人身上。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而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细微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欢快又欠揍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哟！今儿这听雨轩可真热闹！两位爱妃好雅兴啊！”
温彦皇帝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眼神在江晚晴和林初霁之间来回扫射，脸上是藏不住的“搞事”笑容。
林初霁&江晚晴：“！！！” 陛下/她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起身行礼，动作都有些僵硬。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温彦非常“自然”地走到了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恰好隔开了她们，“朕也是忙里偷闲，过来歇歇。没想到两位爱妃也在，真是巧啊！哈哈！”
林初霁心里叫苦不迭：【陛下是来了！可皇后也在啊！这让我怎么展示才华？！】
江晚晴：【这厮肯定是故意的！跑来搅局！】
温彦心里乐开了花：【完美！朕这个电灯泡瓦数够亮！正好实施离间计！】
她轻咳一声，率先看向江晚晴，语气那叫一个真诚崇拜：“晚晴啊，朕昨日偶得一残谱，其中精妙之处实在令人拍案，但有几处始终不得其解。
满宫上下，论棋艺精深、心思玲珑，非你莫属。不知晚晴可愿为朕解惑？” 她说着，还刻意往江晚晴那边倾了倾身体，显得无比信赖和亲近。
江晚晴：“……” 她看着温彦那夸张的表演，嘴角微抽，但为了气林初霁，还是配合地端起茶杯，淡淡道：“陛下过誉了，臣妾略知一二罢了。” 眼神却若有似无地飘向林初霁。
林初霁果然中计！她看着陛下和皇后相谈甚“欢”，把自己晾在一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危机感爆棚！【不行！不能让皇后独占陛下！】
她立刻抓住机会，插话道：“陛下！臣妾近日读兵书，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语略有心得，不知陛下可否指教？”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好学。
温彦心里笑疯了：【上钩了上钩了！】她表面上却故作惊讶，转向林初霁：“哦？贵妃竟对兵法也有研究？说来听听？” 眼神却“不经意”地又瞟向江晚晴，仿佛在说“看，她为了吸引朕注意力多努力”。
江晚晴看着温彦那“左右逢源”（实则疯狂拱火）的样子，和林初霁那明显带着争宠意味的“请教”，醋坛子彻底打翻，周身气压瞬间降低，冷笑一声：“贵妃还是先学好宫规礼仪再说吧，兵法之道，岂是儿戏？”
林初霁被噎得脸一红，不服气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兵者国之大事，臣妾虽为女子，亦有心……”
“有心？”江晚晴挑眉，语气更冷，“有心思想这些，不如想想如何将陛下赏的腊梅养护好，别再用什么不合规制的瓶器，徒惹笑话。”
“臣妾已经换了鎏金瓶！” “鎏金瓶？呵，俗不可耐，怕是更辱没了陛下心意。” “你……”
温彦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火花带闪电，心里简直要乐开花：【打起来！打起来！吵得越凶，说明越在乎！朕的离间计大成功！】
而就在这剑拔弩张、醋火与怒火齐飞的时刻，听雨阁的门口，探进来一个睡眼惺忪又瞬间变得无比清醒的脑袋——叶灵之。
叶灵之：“！！！” 她的困倦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炸得灰飞烟灭！
【啊啊啊啊啊！大型修罗场现场直播！】叶灵之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赶紧缩回身子，躲在门廊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双兴奋得闪闪发光的眼睛。
【陛下坐在中间！左边是冷着脸但眼里冒火的皇后娘娘！右边是一脸委屈不服输的贵妃初霁！陛下还在那里煽风点火！这画面！这张力！】
她的目光像最精准的CP雷达一样在三人之间疯狂扫描：
【陛下和皇后！双强对峙！一个拱火一个冷脸！性张力拉满！好好磕！】（目光锁定温彦和江晚晴）
【陛下和贵妃！一个故意亲近别人引她注意，一个努力表现争宠！避嫌又在意！好好磕！】（目光锁定温彦和林初霁）
【皇后和贵妃！正宫怼小妾！啊不是！相爱相杀！最好磕！】（目光锁定江晚晴和林初霁）
叶灵之看得如痴如醉，嘴角疯狂上扬，恨不得手里有把瓜子。
【啊啊啊！怎么这么配！怎么哪对都好磕！这就是天堂吗？！】她激动地跺脚（无声），【要是陛下也是个女的就好了！那简直就是完美三角！等等……】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努力扮演“渣男”拱火的皇帝温彦身上，看着她那略显刻意的表演，突然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唉……可惜了……陛下要是个女的，这修罗场得多带劲啊！现在总觉得差点意思……算了算了，陛下暂时踢出群聊。”
于是，在叶灵之的脑内CP大楼里，温彦被无情地挪到了“工具人”分区，而“晴霁CP”（皇后x贵妃）的排名瞬间飙升到第一位！
听雨轩内，气氛因江晚晴与林初霁的针锋相对而凝滞。
温彦皇帝表面上一脸“为难”，心里的小人却在欢呼雀跃，只差没摇旗呐喊。
林初霁被江晚晴那句“俗不可耐”噎得俏脸微红，心中不忿更甚。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无视皇后的打压，将全部火力转向温彦。
她调整表情，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是温婉动人的笑容，声音也放柔了几分，对着温彦道：“陛下，臣妾愚钝，方才所思确实浅薄。
听闻陛下昨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直至深夜，定是辛劳万分。臣妾宫中新得了些上好的杭菊，最是清肝明目，不若臣妾稍后为您送些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向前微微倾身，试图拉近与温彦的距离，眼角眉梢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仰慕。
【系统！系统！快看！我主动关心陛下了！攻略进度有没有涨？】林初霁在内心急切地呼唤。
（系统：…………＊＊！又歪了！气死本系统了！是旁边那个！旁边那个冷的！你看她眼神都快把你冻穿了你看不见吗？！啊啊啊啊啊!
江晚晴看着林初霁对温彦大献殷勤，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心底那股酸涩再次翻涌而上。她垂下眼睫，沉默片刻，再抬眼时，语气平淡地插话，仿佛只是无意间提起：
“说起杭菊，倒让本宫想起小时候……御花园角落里也曾有一小片野菊，开得虽不名贵，却极是顽强。
那时……”她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林初霁，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期待，“……还有人偷偷摘了，说是要泡茶给……呵，想必那人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和怀念。
林初霁正全神贯注于温彦的反应，听到江晚晴的话，下意识地转头，脸上带着纯粹的不解和茫然：“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她搜索了一遍记忆，关于这部分一片模糊的空白，只能如实回答。
江晚晴眼底那抹微光瞬间黯了下去，她扯了扯嘴角，弧度勉强，语气重新变得清冷疏离：“嗯，本宫随口一提，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贵妃不记得也正常。”
她将杯中已微凉的茶一饮而尽，仿佛也浇熄了心头那点不该有的妄念。
随即，她站起身，仪态依旧端庄，对着温彦微微颔首：“陛下，臣妾忽然觉得有些乏了，许是昨日未曾歇好，便先告退了。”
温彦正看戏看得起劲，见江晚晴突然要退场，而且情绪明显低落下去，顿时有点慌。【玩脱了？好像真把晚晴惹难过了？】
她赶紧也站起来：“啊？这就走了？晚晴你没事吧？要不朕……”
“臣妾无碍，只是需要歇息片刻。”江晚晴打断她的话，，行礼后便转身离去，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难言的落寞。
温彦看着江晚晴离开，又看看旁边一脸“陛下怎么了？皇后怎么走了？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的林初霁，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的八卦之火也熄了大半。
【得，助攻不成，反把正主气跑了。罪过罪过。】
她也没了继续逗弄林初霁的心思，敷衍地摆摆手：“咳，朕忽然想起还有几份紧急奏折没看，贵妃也自便吧。”
温彦看着江晚晴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她深知江晚晴性子清冷内敛，能露出方才那般黯然神色，已是伤心至极的表现。自己这馊主意，真是搬起石头砸了好友的脚。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也顾不上什么皇帝仪态了，提着龙袍下摆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晚晴！晚晴你等等！”温彦气喘吁吁地再次拦在江晚晴面前，这次直接耍赖般地张开手臂，“是朕不好！朕不该瞎搅和！朕错了！”
江晚晴脚步被阻，只得停下，眼帘微垂，并不看她，只淡淡道：“陛下言重了，臣妾并无不妥。”
“你这样子哪里像没事？”温彦急得抓耳挠腮，围着江晚晴转了一圈，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朕罚朕自己今晚不许吃点心？或者……朕把私库那副前朝的古棋谱赔给你？”
江晚晴依旧没什么反应，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熟人滚开”的低气压。
温彦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猛地一拍手：“有了！晚晴，你看这样行不行？朕这就回去，狠狠训斥林初霁一顿！骂她目无尊上！骂她记性差！罚她……罚她一千大板。给你出气！”
这话一出，江晚晴终于有了反应。她倏地抬眼，语气带上了几分凌厉：“你敢！”
“呃……”温彦被噎得一哽，随即恍然大悟，讪讪地放下手，“哦，舍不得啊……那算了……”
而此时，听雨轩内的林初霁，正在与她的系统进行第N次艰难沟通。
你刚才说探索记忆……具体该怎么探索啊？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系统：【……】系统表示并不想说话。）“
【哎呀，好系统，最好的系统，】林初霁开始软磨硬泡，【给点提示嘛~一点点就好~】
系统经过一番激烈的数据挣扎，最终用一种“算了，毁灭吧，赶紧的”疲惫语气回答道：
【……重复触发。把当初她做过的事，你对她做过的事，类似的情景，再来一遍。】
【重复一遍？】林初霁眼睛一亮，【这个我擅长！所以当初……我摘了野菊，然后呢？泡茶？送给谁？】
她努力回忆，脑子里却只有【攻略目标：皇帝】这几个大字在闪闪发光。
【啊！对了！肯定是送给陛下！】林初霁恍然大悟，【我小时候就知道要讨好陛下了！我真是太有远见了！】
（系统：【…………6。】它已经懒得纠正了。）
温彦好不容易半劝半哄地把江晚晴往回带。刚走到御花园的岔路口，就看见林初霁正撅着屁股，无比认真地在花圃角落里……薅那些零星开着的、瘦了吧唧的小野菊。
那场面，着实有点……尊贵的贵妃娘娘，华美的衣袍扫着泥土，纤纤玉指毫不留情地辣手摧花。
温彦：“？？？” 她在干嘛啊喂？
江晚晴脚步一顿，目光下意识地望过去，看到林初霁那副专心致志又有点笨拙的模样，猛地将头转向另一侧，只留给那边一个清冷疏离的侧影。
林初霁终于薅够了一小把看起来勉强能泡一杯茶的小野菊，心满意足地站起身，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皇帝，以及……正扭着头显然不想看她的皇后。
温彦：“……” 她看着递到眼前这束堪称“惨烈”的野花，又看看林初霁那写满“快夸我”的期待眼神，再瞥一眼身旁江晚晴虽然扭着头但显然竖着耳朵、周身寒气更重的模样。
温彦陛下，此刻感受到了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她扶额，在内心长叹一声：【朕这是造了什么孽……】
电光火石之间，温彦急中生智！她一把接过那束小野菊，同时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捂住了林初霁即将再次开口的嘴！
“唔？！唔唔唔！”林初霁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对自己“强制闭麦”。
温彦无视了林初霁的挣扎，脸上堆起无比灿烂真诚的笑容，对着虽然扭着头但身体明显僵住的江晚晴，用一种“刚刚发现惊喜”的语气大声说道：
“晚晴！你快看！贵妃她采了花！朕就说她肯定记得！她这是……这是不好意思直接给你，特意让朕转交呢！你看这花，多……多生机勃勃！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说着，她强行将那一小把野菊塞到了江晚晴垂在身侧、微微蜷起的手里。动作之快，态度之坚决，根本不容拒绝。
江晚晴被手里突然多出的、毛茸茸还带着土腥气的触感弄得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束花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狼狈，但……恍惚间，竟与记忆深处那个模糊而珍贵的画面重叠了起来。
温彦趁热打铁，一边死死捂着还在“唔唔唔”试图解释的林初霁的嘴。
一边半推半揽地把江晚晴往凤仪宫的方向带：“走走走，晚晴，朕送你回去。这花得赶紧插起来，蔫了就可惜了！贵妃的一片心意啊！”
“咳！咳咳！刚才……”林初霁大口喘着气，小脸憋得通红，正想抗议陛下奇怪的举动和离谱的发言，脑内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滴——恭喜宿主获得记忆碎片】）
一段模糊的画面猛地撞入脑海——
阳光很好的午后，御花园偏僻的角落，一个小女孩笨拙地摘着那些不起眼的小野菊，然后笑嘻嘻地转身，递给另一个人……
【……给你！泡茶喝！】小女孩的声音清脆。
眼前仿佛有衣袂飘过，素雅洁净，还有一抹极淡的、好闻的冷香……她努力想看清接花人的脸，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只觉得……觉得那个人……很好看……非常漂亮……
林初霁晃了晃脑袋，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她眨眨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暖暖的，又有点酸涩。
【原来我小时候真的摘过野菊送人啊……】她喃喃自语，【接花的人……是陛下吗？】她努力回忆刚才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漂亮”身影，再联想到陛下那张虽是男子却美艳绝伦的脸……
【嗯！肯定是的！】林初霁重重地点了下头，对自己的推理十分满意，【只有陛下才配得上‘漂亮’这个词！我小时候眼光真好！】
（系统：【……】如果系统有实体，此刻大概已经找根数据线上吊了。）这个b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凤仪宫内
江晚晴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目光落在被自己随手搁在茶几上的那束小野菊上。
它们蔫蔫的，花瓣边缘有些卷曲，沾着的点点泥土更是让它们与这精致华贵的宫殿格格不入。
温彦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故意咂咂嘴：“啧，仔细一看，是有点寒碜哈？歪歪扭扭的，还有虫子爬过的痕迹。
我们晚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看得上这个？不喜欢是吧？行，朕帮你扔了，省得搁这儿碍眼。”
说着，她作势就要伸手去拿那束花。
“别动！”
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等江晚晴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温彦的手腕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温彦动作顿住，挑眉，笑着看着她。
江晚晴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她迅速移开视线，重新端起皇后的端庄架子，只是耳根微微泛红，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仿佛在极力掩饰什么：
“本……本宫是说，陛下贵为天子，岂能做扔垃圾这等粗活。放着……让宫女处理便是。”她顿了顿，又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低声补充了一句，“难看死了。”
只是那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回了那束花上，指尖也无意识地在榻几上轻轻叩了叩。
温彦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欲盖弥彰的模样，心里简直笑翻了天，面上却还得努力绷住，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晚晴说得对，是朕考虑不周。那……就让它先在这儿‘难看’着？”
江晚晴没接话，只是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借此掩饰微妙的情绪。
而另一边，已经溜达回自己长乐宫的林初霁，正对着镜子研究自己额角那点不小心沾上的泥灰。
（系统：【滴——攻略目标好感度 1。】）
林初霁的手一顿，眨了眨眼，吐槽道：【这系统延迟得可真够久的……我都回来半天了，现在才提示？是信号不好吗？】
林初霁也没指望这时不时抽风的系统能给出什么解释。
得把这些记下来，免得又忘了。”她自言自语道，转身走向书房角落那个专门放各类笔记册子的紫檀木匣子。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有《宫廷礼仪笔记》、《陛下喜好观察录（推测版）》、《兵法摘要心得》，甚至还有一本《如何优雅地气死皇后（未实践）》。
她一边翻找一边嘀咕：“我记得有个淡青色封面的，才写了几页……放哪儿了……”
手指在一堆册子间拨弄，忽然，她摸到一个触感异常光滑平整的本子。
抽出来一看，竟是一个完全空白的本子。封面是素雅的月白色，没有任何花纹题字，里面纸张崭新，一个字都没有。
“咦？”林初霁歪了歪头，觉得有些奇怪，“空的？空的怎么会放在这一堆写过的本子里？”她对自己的收纳习惯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没用过的新本子通常都放在另一个抽屉。
她拿着这个空白本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触手生凉，纸质极佳，绝非宫中的普通货色。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是别人送的？我忘了？”她努力回想，脑子里依旧是一片关于这个本子的空白。
【系统，】她习惯性地呼唤，【这本子怎么回事？】
（系统：【……资料库检索中……无相关记录。请宿主自行探索。】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似乎还在闹脾气。
“好吧……”林初霁撇撇嘴，觉得这系统越来越不靠谱了。她随手将这个空白的月白本子放在了书桌一角，打算有空再研究。
然后她从匣子底层抽出了那本淡青色封皮、用了一小半的旧本子，翻到新的一页，拿起毛笔，蘸了墨，开始认真地记录起来：
【 X月X日晴 】
【·恢复记忆碎片一：小时候在御花园角落摘过野菊。】
【- 关联人物：一个‘漂亮’的人。（推测：极可能是陛下！陛下确实美艳绝伦！）】
【- 关联物品：野菊。（用途：泡茶？）】
【- 关联感觉：暖暖的，有点酸涩。（奇怪的感觉，记下。）】 【·待办：寻找更多‘记忆碎片’触发方式。（重复过去做过的事？下次试试别的？）】
【·疑问：那个空白月白本子哪来的？和手帕是否有关联，记忆中的人和送手帕的人是否是一人】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看着自己列出的“线索”，满意地点点头。
林初霁合上本子，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桌上那本月白封皮的空白本子。
不知为何，那纯粹的空白，反而让她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那里面应该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只是被她彻底遗忘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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