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澜愣怔了一下,很意外他也会被迫说出一大堆惹毛的话,想当初惹怒他的下场是被剑钉在仙灵山上,而如今的他,唠唠叨叨得真得很可爱。
白清秋微怒地瞪着墨炎澜,只见对方忽得直起身,放开钳制自己的双手,转而去解衣袍的腰带,他惊恐不已,出言阻止道:“大人,您这是做何?”
“你不是说我后宫很多,玩得花吗?”墨炎澜邪笑道,“我现在就证实给你看,我有多厉害。”
厉害?什么厉害?难道是……白清秋脑中瞬间闪过画册上的**之色,顿时面露惊惧,起身往后挪去,现在要命的情形他很清楚,对于这个男人反抗起不到一点作用,还会刺激他发疯。
到底……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放过我!
墨炎澜一把抓住白清秋蜷缩的脚踝,把人拉回身下,重新压制住。
“不,大人!我方才说错了。”白清秋挣扎不脱,瞪大的双眸中透着惊恐,犹如瑟瑟发抖的惊弓之鸟,“大人,别……”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惊慌失措、胆怯的神情,墨炎澜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本来也只是吓唬逗趣他,在看见那双弱小无助的眼神时,他就后悔了。
啧,真是败给他了。
墨炎澜侧躺下来,一只手揽着白清秋的腰际,另一只手把被褥拉过来盖好,他轻柔地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睡吧。”
灵灯瞬间熄灭。
白清秋眨巴眨巴眼睛,宫内漆黑一片,月光洋洋洒洒地透过窗户倾泻进来,他不懂这个疯魔的男人怎么会忽然停下来,他微微仰头,只见墨炎澜已经阖眼假寐。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幸好他没有继续发疯,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清秋板板正正地平躺着,犹如他的性情耿直坦荡、规规矩矩。在仙宗门,从小到大他没犯过一条宗规,无情道他修炼到最高层,清心寡欲、看淡红尘。他的责任是维系仙族、魔族、人族三族的休战太平,将仙宗门的宗旨发扬光大,让每个修仙之人皆能达到应有的境界。
掌门接任仪式的前一日,被人下毒死于蛟龙兽窟,灵魂转生为体弱多病的普通人族,苟活于世。白清秋迷茫深思过,为何会出现如此机缘,是上天派遣的磨炼修行?还是不问世事的重活一世。他始终想不明白、不理解。
而且为何会和墨炎澜再次相遇,他的出现也是机缘巧合吗?
白清秋睡不着,闭着眼睛失眠。从未与他人如此亲密,身边躺着另一个人让他无法静心,男人独特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身心烦躁,热得沁出一层薄汗,好不舒服。
耳边传来沉稳均匀的呼吸声,白清秋睁开眼睛,微仰起头,细细打探他是否入睡。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便徐徐起身,悄悄掀开被褥,轻柔再轻柔地握住男人的手掌,缓缓挪开。然后他下了床穿好鞋履,回头看着依旧沉睡的男人,慢慢把被褥盖好,便随手拿起件外衣朝殿门走去。
还好没上锁,白清秋轻轻推开一道缝,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床榻上,墨炎澜缓缓睁开眼睛。
深秋之夜更深露重,白清秋拉拢外衣忽的发现不是自己的衣服,是黑金色长袍。
回去换是不可能了,就这样吧,而且这外衣甚是暖和。
“窸窸窣窣”,长廊外的庭院内传来细微的声响,白清秋伫立,想着别是什么人。咻地,一条藤蔓从草丛里蹿到走廊中间。
“是你啊。”白清秋看清是那条乐善好施的藤蔓后,放下警戒,“你能带我去那个湖吗?就是前几日你带我去过的那里。”
藤蔓似乎有些犹豫,因为白清秋身上全是主人的气味,而且他穿着主人的衣裳。它想亲近他,但它畏惧主人。
白清秋见藤蔓扭扭捏捏地原地画圈,便蹲下身,伸手揉揉它的叶子:“我想去沐浴,从这儿不认识路,你能再带我去吗?”
藤蔓太喜欢白清秋了,被他一触碰,啥事都抛之脑后、无所畏惧。它疯狂点头,缠上衣角就给人带路。
白清秋被拽起就走,瞧着藤蔓精神抖擞的样子,看似高兴极了。
能听懂话术,会接受施令,这么有灵性的草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会是谁的灵宠吧。
“你有名字吗?”
藤蔓一怔,停止进程,它绕着白清秋的腰身,对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清秋不知它想表达什么意思,就觉得方才神赳赳气昂昂的灵宠不见了,转而有些颓靡之态,他想了想,以为是那个问题触碰到了它的伤心事,便出言安慰道:“倘若你想有名字,我帮你取可好?”
藤蔓一听瞬间来劲,可下一秒又萎靡起来,它摇摇头,拽着白清秋的衣角,不再回应此事,继续朝天山湖移动。
罢了,它是遇到什么我也解决不了的事了,小东西怪可怜的。
天山湖离寝宫不远,不消一刻白清秋便再次站在岸边,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他终于可以喘口气,舒舒服服地沐浴梳洗一番。
此刻快到丑时,应该不会再有人不睡觉出现在此地。
白清秋宽衣解带,在月光照耀下发现原本乌黑的发丝有些泛白,得再染染色才行。他轻柔地拍拍藤蔓说道:“你能再给我采些紫龙葵吗?我的头发快白了。”
藤蔓高兴地点头。
“太好了,多谢。”白清秋伸手,摸到脸颊上的面皮,已经打起褶皱,坚持不了多久,只能再麻烦藤蔓带他去找条青蛇才行,他些许歉意地说道,“等会儿能带我去找青蛇吗?我的脸……”
这回藤蔓迟疑了,它点点头,又想到主人的警告,忙摇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无碍,待我明日去后山寻。”白清秋站起身,褪去衣裳只穿了条亵裤,露出比寻常成年男子还要纤细柔弱的白皙身子,他走到湖边,纵身一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墨炎澜依靠在不远处的枫树下,静静看着在湖中畅游的人儿。
茭白的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湖面上,氤出一滩滩光圈。白清秋从水下涌出,清澈的湖水沾染上银白色的发丝,散发出淡淡微光。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悦耳的虫鸣和轻微的水声。草木似乎感觉到白清秋的到来,纷纷摇曳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从哪儿飞出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绕着水中之人,翩翩起舞。
***
白清秋夜游天山湖之后匆匆赶回寝殿,万幸墨炎澜没有醒,还保持离开时的姿势。他悄悄摸摸地回到床上,往床沿边挪挪,尽量离某人远一点。
清晨,窗外传来鸟儿的“叽叽喳喳”,白清秋按时醒来,往常在巫云山是去山里打坐修仙,现在身处魔宫,修仙的话实在不妥。仙族和魔族对立了几千年,近百年才开始休战太平。
仙魔不两立,似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白清秋揉揉眼睛,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墨炎澜早已离去。他不禁松口气,这个魔尊疯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谁晓得他又会做出什么幺蛾子。
白清秋起身,撩开床幔去拿外衣,只见原本放在梁架上的灰麻布衣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纱衣,以及挂着的金色华丽面具。
给我的?
白清秋下床继续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空无一物,他走到铜镜前,发觉脸上的青蛇皮边缘打卷,倘若再不换掉的话,说不准何时会掉下来。
不能让墨炎澜看见原本的模样,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白清秋,名誉受损是小事,别糟践仙宗门的清誉。
白清秋站在衣架前,犹豫片刻还是穿上白色纱衣。衣裳制作繁华,上成的蚕丝银线,柔软细腻,纯白丝线华丽淡雅,与前生在仙宗门时的服饰相差无异。他穿戴整齐,拿起面具,面具上的珠翠和金色羽毛让他联想起从前在书籍上看到的朱雀翎羽。
但他转而一想,墨炎澜应该不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一个丑陋的陌生下人吧,他又不是失心疯。
白清秋撕下脸上的青蛇皮,戴上华丽的金色面具,面具是半张,只遮住鼻尖往上,尖细白皙的下巴和薄唇裸露在外。他走到铜镜前,打量镜中之人,还好,就算这般模样在外人眼里也不会把他和仙宗门的白清秋重叠在一起。
还是得去找青蛇皮才行,戴着这个总归是不放心。
别院亭台
沈溪知端坐在石桌前,上面摆着几盘精致的糕点和一盏清香扑鼻的上好青叶茶,他嘴馋心痒,想吃。但瞅瞅一旁微蹙眉头一言不发的魔尊大人,一大早下令喊人来,来了又不说话,还搞了这么多好吃的,到底是要怎样!
“大人?”沈溪知小心翼翼地打量某人的脸色,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嘞,还有事能难倒无所不能的魔尊啊?
墨炎澜被人唤回神,点点石桌,心不在焉地说道:“吃。”
“得令。”沈溪知开心地倒上两杯好茶,拿起龙须酥咬上一口,丝丝甜甜夹杂着咸鲜,好好吃。再来上一口清茶,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你说……怎么才能让他喜欢我?”
第一次上榜很开心,谢谢大家喜欢~唔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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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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