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像

此地离禁闭屋路程甚远,在知道白清秋要前往禁忌崖时,藤蔓拽着他的衣角使劲拖住,不让前行。

“你怎么了?禁忌崖很危险吗?”

藤蔓疯狂点头,缠着白清秋的脚踝,又怕身上的细刺会伤着他,只得虚绕着。

白清秋蹲下身,拍拍藤蔓:“我只是去寻青蛇皮,如果没找着我回来便是。你这样阻拦我,等会儿太阳下山了,我得摸黑去了。”

藤蔓见人去意已决,又望望西边的落日,算着主人出关的时辰,应该能赶得及,既然他执意要去,便抄近道,避开主人。

“诶,慢点。”白清秋被拽着往草丛钻,他趔趄地拨开灌木堆,在荒山野岭内徒步走了许久,最后藤蔓停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前,石头上用朱丹写着“禁忌崖”三个大字,旁边还附上一条“闯入者死”。

这么危险?

白清秋看着藤蔓在警告语处来回徘徊,仿佛在说“别进去,别进去,千万别进去”。

这时,一阵疾风吹过,白清秋眯了眯眼睛,忽得一个熟悉的物什在远处随风飘落。

是青蛇蜕皮!

藤蔓眼瞅着白清秋快步朝里走去,急得在石头边打转,它进不去,这儿有主人设的结界。以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闯入,无一例外都被主人丢下山崖。怎么办?它不想白清秋惹恼主人,不想他去送死。

白清秋一路疾走,轻盈透薄的青蛇皮被崖边的大风席卷到远处,他跟随着愈走愈远,渐渐夜幕降临,光线暗淡。青蛇皮近在咫尺,白清秋一个箭步,飞扑过去,终于逮着了。

他欣喜地抚着手中完美无缺的蜕皮,折好放入暗袋之中,想着面皮一事有底了,便转身打算折返。可是天色已晚,夜空中尽数浓厚的乌云,别提月亮就是星星都没一两颗。他在原地转了个圈,除了一旁的悬崖峭壁,另外三个方向在荒郊野地显得没有一丝差异。

天黑迷路,最好的办法是等天明。可是……墨炎澜快出关了,等不了了。

这时,白清秋环顾四周,发现远处有一处微弱的细光,定睛一看那儿竟有座房屋,难道这里有人在吗?

白清秋决定去看看,倘若有人可指点方向就太好了。他动身朝前走去,如果没人也能在屋内待一晚,免得深秋寒冷,待清晨赶回去,但愿能赶在那个男人出关之前。

白清秋站在房前,确切地说是一间小庙宇,不知里面供奉着什么。他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门没上锁,他轻轻推开。庙宇不大,走过庭院进入正殿,里面的几盏灵石长明灯散发着微光。那是弥足珍贵的顶级夜明石,他生前只见过一颗,是其它门派为父上百年大寿所赠送的厚礼,没想到如此珍稀的灵石,这儿竟然放置了三颗。

殿内正中央,摆放一张暗红色古木雕花案台,台上两边铜炉内点着两柱清香,中间有个长条小木匣,里面不知装着什么。

案台后一座玉白雕像伫立当中。雕像由玉石所刻,晶莹剔透、纯白无暇、栩栩如生。此像与生人无异,束发戴冠,衣着飘逸,手持一把长剑,背与身后。只是双眼被一条红色缎带遮挡,看不出面容,不知为何人。但从雕像的身段、发饰、衣服配饰,他总觉得此人十分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谁?

白清秋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触碰到红色缎带。

蓦地,门后传来一计声响。白清秋猛地回头,只见一席黑金长衣、如墨般长发披散开来的男人气息紊乱地出现在此。

墨炎澜?!他怎么提前出关了?

男人站稳身形,深吸一口气,踱步朝白清秋走来,边走边说道:“小白,不乖。”

白清秋放下手,瞪着浅眸,只见男人脸色阴戾、眼神阴沉、语气不善,他立刻联想到崖边石头上写着“闯入者死”。

原来是他写的,这禁地这庙宇皆是为供奉这雕像所建,这是何人?能让墨炎澜如此重视,视如瑰宝。

白清秋被男人的神情震惧,本能地慢慢往后退去,擅自闯入他的禁地,触碰他珍爱之人的雕像,看来将是必死无疑。

“大人,我迷路了。”白清秋望着愈来愈近的男人,退到一面墙前,退无可退,只得尽人事听天命,“我不是有意闯入您的禁地,只是想在这儿躲避一晚,明早离开。”

墨炎澜挺拔健硕的身型一下把贴在墙边的白清秋笼罩在阴影之下,他伸出手臂,将人圈禁在墙与他之间,无处躲藏。

“小白,知道此雕像为何人吗?”

白清秋微仰着头,金色面具下的浅碧之眸望着深邃漆黑的双目,他摇摇头:“我没有碰那条红色缎带,这里所有的东西我都没有碰过。”

墨炎澜凝视着那一张一阖的粉嫩双唇,心中涌出一股冲动。这间庙宇这座玉像都是为眼前人所做,为思念泛滥无处发泄时,能守着他唯一留给自己的念想渡过最痛苦难熬的时刻。

男人不再言语,眼神中全是浸透的情意、饱满溢出的深情,似乎是在透过面具看着其他人。白清秋微蹙眉头,这种神情他见过,以往在仙宗门,众多道侣间,他们就是这般用情至深能互相对视而笑一整日。在巫云山,梅夫人和淮真也是如此。

难道……这雕像是墨炎澜的妻子?这间庙宇是为他的亡妻所建?那……今日确实不该踏入,此地真不应进来。

白清秋抬起双手,抱拳行礼道:“大人,在下鲁莽,不该闯进您亡妻的祠堂,望大人恕罪。”

墨炎澜被突如其来的道歉整得一愣,看着浅碧之眸中露出浓厚的歉意,当即理解,便顺着他的意思,双手相拥,把人抱在怀里:“妻是妻子,但还未亡。”

这话是何意?

白清秋忽得被抱住,男人独特的体温隔着衣裳传递过来,他混身难受挣扎,眼瞅着近在咫尺快要贴上的唇目,他忙侧过头,急促说道:“大人,莫要在您夫人面前做不耻之事。”

墨炎澜勾起唇角,邪性笑道:“夫人不会怪罪我的。”

白清秋急了:“我……我天生丑陋,不及夫人万分,大人莫要作弄于我。”

“我倒有些忘记你为何模样,如此把面具摘了,说不准能放过你。”

白清秋怔愣,蓦地想起青蛇皮还在兜里,脸上除了金色面具就是真颜,摘了就完了。

墨炎澜见人一动不动,紧抿的薄唇显示某人此刻有多心虚心慌,他得逞一笑,深邃的目光在偏侧露出的白皙颈项间徘徊,终得他缓缓靠近,轻咬上白嫩的颈脖。

“嘶。”颈项遭受一计刺痛,白清秋本能地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瞪大的浅眸中全是震惊愤怒,他捂住被咬的地方,躲避到墙角,远离这个疯子!

墨炎澜舔舔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虽说沈溪知一再告诫别用强迫,但气氛正当时,冲动总是难以控制。

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事。

白清秋气愤地瞪着疯魔之人,气呼呼的模样犹如深陷泥潭的困兽,露出奶乎乎的獠牙,在某人眼中实则虚张声势、可爱至极。

今日得逞,不宜再咄咄相逼,否则把人吓跑了。

墨炎澜施法瞬移,闪现到白清秋面前,趁人不备,握住他的手腕:“回宫。”

白清秋无法挣脱只得不情不愿地被拉着出了庙宇,站在大门前,回身望了眼殿内微光中的玉像。

墨炎澜单手结印,口中默念魔咒,不一会儿两人周身出现一团紫色魔气,他拦腰一把揽住白清秋,说道:“抱紧我,带你飞回去。”

白清秋还在愣神,只见两人双脚离地,愈飞愈高,他本能地拽紧男人的腰侧。现在的他是人族,御剑飞行、瞬间移动都是前尘往事。

耳畔的风“呼呼”吹过,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云层中的月亮露出脸来,狡洁的月光披洒在大地万物。

曾几何时,他也在险峻陡峭的山峰间自由穿行,也曾飞入九霄云外潜入万丈深渊。他是仙族第一剑修,他的佩剑乃上古东海神龙玄铁秦鼎所打造;他是唯一的五行仙士,掌握金木水火土五种仙法。

无奈造化弄人,如今只有“活着”,其它皆所剩无几。

怀中人一反常态的缄默不语,垂下的眼帘让人心生怜惜。墨炎澜看出白清秋的心思,他定是想起昔日的光彩异人、巅峰之绝,这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会悲痛欲绝难以接受。但白清秋不同,他只是静静地回忆着,目光中透着丝丝淡然。

墨炎澜不禁用力抱紧,疼惜爱恋地抚上柔顺的发丝。

无论你是仙族第一的白仙,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小白,皆是我墨炎澜唯一珍爱的白清秋,我只要你活着,其它我什么都不奢求。

疼,这人又在作何?这么用劲想勒死我?

白清秋动了动肩膀,皱起眉头,说道:“大人,能否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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