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提灯。
禁军护送。
萧执安乘辇,离宫。
慧贵妃现在疑心龙胎,满心惊恐腹中隆起这样大,若不是胎儿定是要命的东西……
她自身难保,只恨刚才太害怕,没把话问明白,根本不敢开罪萧执安,林震烈去问,她只拿好言偏袒,表示太子无罪,本就是应召前来,母子俩议论婚事,不可追究。
夜风习习,萧执安在黑暗中半睁眼,俊美轮廓在月下幽光浮动。
他故意闯宫,一来为寻林怀音,二则是为父皇即将痊愈做准备。
父皇痊愈,收回监国权柄,他要以退为进,先行蛰伏,逼平阳出手。
最好的应对,即是送个可大可小,但是说出去有损皇家声誉的罪名给父皇。
父皇缠绵病榻,大权旁落,积年愤懑憋屈,康健后必定清算、夺权,递到手里的罪名,他一定会用。
可他最重脸面,又宠爱贵妃,绝不会大肆宣扬太子祸乱宫闱,届时不明不白处置监国多年、从无过失的太子,群臣自然会有议论。
萧执安算准这点,预设一个可控、有瑕疵的罪名,送把柄给父皇,之后,只需静待音音治好父皇,他示弱伏罪,幽禁也好,下狱也罢,露出空隙,让平阳去对付父皇即可。
一旦平阳对父皇出手,音音即可以护驾之名,亲手复仇。
萧执安一切安排,以预测林怀音的行动为基础,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谢氏缠得林怀音脱不开身。
他要想办法,除掉谢氏。
“赌约”二字深深刻在萧执安脑中。
攥着两片玉璜,他不禁思索:音音不惜拿自己做赌注,谢氏一定是个巨大威胁,而谢氏医武双修,实力逆天,为何会落入音音设的赌局?
音音究竟用什么把他拖入赌局?
音音敢拿自己赌,绝对有把握赢,她能祭出什么既能吸引到谢氏,而谢氏又绝对破解不了的谜题?
连番自问,萧执安心底渐渐浮出答案,与之相对的,那只烦躁不安攥玉璜、渗冷汗的右手,渐趋平静,缓缓摩挲玉璜肌理。
思忖一阵,撵與步出朱雀门。
本该换乘肩與的萧执安,选择步行回东宫。
“玄戈。”
萧执安在月下踱步:“孤记得司天台存有一块巨型陨铁。”
“正是。”玄戈点头,抬臂示意左右侍卫推开。
萧执安吩咐:“有件事,立刻去办。”
“是。”
玄戈抱拳。
萧执安细细交代。
——
林府。
谢心存带林怀音从天而降,落入她的小院子。
此行原本是要去找沈从云,谢心存对赌局势在必得,动如雷霆,但林怀音小肚子叽咕干嚎,吵得谢心存心烦。
她又可怜兮兮哀求,要回家换身体面装扮去见前夫,谢心存无奈先带她回家,觅食更衣。
至于不走正门,则是因为俩人身上都带血。
林怀音袖口攒着给皇帝陛下吸来的救命血,谢心存衣领也洇着血渍。
临到从谢心存身上落下,林怀音还顺手牵羊,薅走谢心存锁骨窝积攒的血块,欢天喜地合上门,丝毫不管谢心存脸色有多难看。
臭丫头。
谢心存怒而想砸门。
蟹鳌听见动静,闻着味儿走来,一道前来的,还有鱼丽。
“见过谢公子,谢公子救命之恩。”
鱼丽屈膝行礼,蟹鳌摆摆手,表示自家姑爷,无须客气。
林怀音听到动静,打开门表示外面风凉,鱼丽蟹鳌快进来。
“砰”一声,门开了又关。
谢心存脸色愈加难看,更想踹门了。
屋里烛火通明。
门缝人影晃动。
门里叽叽喳喳。
谢心存耳力惊人。
衣料轻微摩擦,抚过少女肌肤,眼前的门板不复存在,林怀音仿佛就在眼前更衣,百媚千娇,活色生香。
谢心存自幼习医,早过了见人是人,见人不是人,再见还是人,无所谓是人否的境界。
包裹精血的皮囊而已,美色美景美物,见得太多,谢心存毫无兴趣。
然而这一刻,他却指尖颤动,下意识闻嗅少女残留他怀抱的气息。
最助兴,则是蟹鳌的激动,门里句句都夸谢少主好,当姑爷更是万里挑一,她已经筛选随身物件,打包好小行李,时刻准备动身,随小姐姑爷一起周游天下。
蟹鳌连说带比划,蹦蹦跳跳。
气氛热烈,更衣少女只字不应。
衣料窸窣上身。
谢心存目光看破门扇,暗暗威胁:臭丫头,敢反对你就死定了。
此时一道轻悠悠的声音传来。
“别起哄,小姐自己有打算。”
她没有。谢心存冷眼否决:她很快就会把自己输给他,输得一无所有,要靠他才能活下去。
门里边。
林怀音换好衣裳,目光落到偷藏的血衣血块。
蟹鳌和鱼丽说什么,她听着,但没入心。
林怀音的计划,是先去找卢太医,验明她是否已经解毒可以有孕。
想到这里,她有点忧伤,其实她最想找萧执安验药效,他现在又嫩又香,勾人得很,不吃到肚里总觉得暴殄天物,叫人抓心挠肝。
哦不。林怀音小脸绯红,甩甩脑袋,甩开萧执安的脸。
现在可不是惦记吃肉的时候。
林怀音拉回思路,只要证明谢心存的血当真可解百毒,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给圣上解毒。
而且这件事,林家不宜出面。
父亲刚请出太祖金枪,罢首辅、废圣旨,等于藐视大内,将本朝皇帝践踏足下,圣上表面不好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忌惮。
此时林家再献药救主,这天大的恩情,圣上如何还得清,只怕忌惮之上就是记恨,只会置林家于险境。
是以,要么接近御医,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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