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
林熹摇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么大的动静稽查组肯定知道了。你无证上岗又没有定期维修屏蔽仪,罚个一两万星币很正常。
“但是你也别担心,有合理避罚的办法。
“比如说——你在备考古法烹饪证书。”
没见过有人一穿越就考试的。
林熹木了。
大概她的表情太明显,阿列克又贴心的安慰她。
“你的母亲是一名古法烹饪师,现在你想女承母业,可以直接申请推荐信,单招录取。”
“而我,”阿列克指了指自己,“可以是你的担保人。”
“如果我不考呢?”林熹还想做垂死的挣扎。
“赔钱。”
“你有正经工作的对吧?”
很显然阿列克提开水壶的能力非常欠缺。
“好的,你现在是无业游民。”没了防护罩,热风呼呼的往里吹,他把领子往下扯了扯,“但只要你一考过成为烹饪师,联盟就会退一半的税。”
“有证了就能开店吗?”
“当然,开店的话还能再退三分之二。”
林熹被他说的有些意动,抛开保险账单、物业账单、修房账单、医疗账单、能源账单不提,这具身体原本大学学得专业也是她一窍不通的护理学,即使是为了以后的生计,她也得找到一个能糊口的工作。
而她马上就要直接跳过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直接晋升成老板。
此想法让林熹有些激动,凭借这个契机,能让她在异世界快速地安稳下来。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她没法抛弃全星系联网的账单不提。
“除了开店以外,我还有一份更加稳定的工作能提供给你。”
阿列克修好了防护罩,院内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
“祖传企业,工作稳定,工资合理,福利丰厚。
“所以……
“你愿不愿意一起去一趟医院?”
-
“你是说……我们用发酵粉打虫族?”
林熹恍惚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是‘情绪酵母’。”阿列克对此解释道,“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够破坏虫族外壳的成分,在产地发育完全后,统一送往中央星集中管理、制作。”
这个设定听起来不像是高科技文明,反而类似于某种家养小精灵的魔法。
林熹似懂非懂:“所以现在我们是去偷一点情绪酵母,然后处理好家里的那只苍蝇吗?”
“这是什么话?”阿列克摇头,“情绪酵母一直是我们的,最近才被人偷了,我们这是行侠仗义。”
林熹怀疑的看着他:“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咱们不是受害者吗?”
“很有道理。”阿列克点头,“警署一来就发现你在无证非法烹饪,然后坐牢又赔钱。”
林熹安静,林熹立正站好,林熹开始研究起大门。
“我们不从正门进。”阿列克娴熟的带着她绕路,“有专用的门方便我们潜入。”
他仔细探查着,翻出了一个狗洞。
“……”
林熹默然。
不知道阿列克到底从那找的路,确实隐蔽。
就是通道及其狭窄,林熹只能低着头一路膝行着往前。
走的她这副脆弱的身体马上要报废时,才终于听到阿列克喊停。
林熹抬起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抗生素瓶一层堆着一层,填满了整个房间。淡蓝色的光晕中,每个玻璃瓶都详细标注了生产时间。
她的指尖拂过瓶身上的积灰,突然在某个标签上停住。透净的玻璃瓶底部,凝固着米粒大的结晶,是小小的一片干涸的泪痕。
旁边是阿列克正在喋喋不休的解释。
“情绪酵母的生存需要依靠‘强烈的人类情感’,而人类往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拥有最澎湃和激烈的感情。”
“所以原子星只有这里,能够有条件继续供养酵母菌生活。”
话说完他就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房顶。
“这是第三病区临终患者的用药记录。”阿列克和他的金属蜘蛛一起,倒挂着吸在林熹上方,“这种药能刺激情绪,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在呼吸罩里找到他们的残存眼泪。”
根本不需要找残留,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将这些泪液收集起来小心看管。
她抓起带着泪痕的瓶子,耳边的QBC接口分泌出纳米采集器,不断探入瓶口中。
“让QBC多收集一点,不然我们回去还要另找养料照顾。”
阿列克单臂吊着,远远的指了个方向:“不出意外情绪酵母就在最里面,沿路收集过去吧。”
……
原子星的废弃中转站依旧保留着战前的设备,薄弱的安保大大方便了她们。
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最底层的实验室。
酵母菌安静的漂浮在培养皿中,边缘的细丝蜷缩起来,逐渐萎靡。
阿列克冷哼一声,道:“看来他们光会偷东西,怎么培养是一点都不知道,再养养就能养死了。”
同行相轻嘛,林熹表示理解。
她将装着干涸泪水的玻璃瓶送进生物反应釜,菌种在淡金色培养液里游弋,逐渐流淌到新长的枝丫上。
酵母菌生长的瞬间,实验室弥漫起雨后草坪的清香。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闻到酵母菌的气味,”阿列克喃喃道,“原先地下室的保密级别太高了,根本不可能暴露出来。”
不只是味道。
清新的香气中,林熹看到了不属于她的记忆。
“妈妈……蛋糕……”病床上的女孩呢喃着,雪白的医疗舱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四周一片静匿,只有仪器在机械地响动。
仿真窗外的广告屏播放着食品公司最新的合成甜品,粉色的糖霜在她的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斑。
护士冒着违反《食品安全法》的风险,悄悄将一块手作曲奇塞进她的掌心。
“这是我从黑市里买来的饼干,一路上用隔离箱包好藏起来的,尝一口好不好?”
所有食物脱离了防护罩,被孢子污染的风险就会大幅提升,在先进隔离箱,也只能略微降低些风险。
所以护士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这块她心软时买回来的饼干,造就了女孩的早夭。
女孩嘴角还带着些没擦干净的曲奇屑,闭上眼的最后,黑色的人影站在了床边。
人影温柔地拂过她的眼睛,带走了最后流下的一滴泪水。
仪器“滴——”的一声在空荡的房间回响。
“林熹,林熹?”
为了方便潜入,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消杀专用的工作服,挺拔的肩背将衣服撑起,此时正弯下腰,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有点挡着我光了。”
高大的男人逆光盯着她,笼罩在阴影下的林熹心里毛毛的,侧身站在光亮处。
阿列克直起身子,问:“你怎么了?”
“看到了眼泪主人生前最后的回忆。”林熹简短地把刚刚看到的回忆告诉他。
“在之前的实验里,我们从没发现酵母菌竟然还会有这种效果。”
可能因为器材太好了,从没泄露过味道吧。
“我觉得酵母的关键可能不在‘饱含情绪的眼泪’,而在‘饱含情绪’。”
林熹说了一句颇有点绕口的话,紧接着来了个大转弯:
“所以我决定要开一家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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