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千笑见被压住的美人想要开口求救,她用力一掰美人的手腕,锋利的匕首割破了美人的咽喉。
一瞬间,鲜血喷涌,将妃千笑的红衣染得愈发妖冶,方才还千娇百媚的美人就这么没了呼吸。
美人的阿姐想要求救,不想妃千笑先她一步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方才情况危急,我一时慌了神,手下没个分寸,不曾想这匕首这样锋利。还好这刺客是冲着臣女,而非冲着皇上……所幸今日无人受伤,不然只怕会牵连了长公主,损了天家声誉。”
妃千笑说得正义凛然,她冷眼扫过身侧另一位美人,美人瞧着妃千笑脸上还沾着血,眼神狠厉,顿时被吓得瘫在地上,不住后退。
皇帝疑惑地望着长公主,他只知道这些美人是他皇姐安排的,却不知是如何安排。若长公主要当众杀死妃千笑,未免太大胆了些。
所幸妃千笑反手将人除去,也省得追查下去会让皇室蒙羞。
他摆了摆手,对妃千笑道:“罢了,千笑,你先起来。你不过是为了自保,何罪之有?”
先帝特赦,定国将军之后不必行跪拜之礼。妃千笑虽失手杀人,可她杀的也是“刺客”。再加上她以大礼给足了皇帝颜面,皇帝自不能当众追究。
长公主端坐在那里,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杯子,满眼震惊地望着她安排的另一位姑娘。
她不过是寻了一对双生花想要灌妃千笑酒,怎会闹出行刺之事?
那匕首又握在美人手里,所有人都见着了,做不了假。难道是妃千笑平日里太过浪荡,与人结仇,引得这姑娘想要报复?
活着的那位姑娘已经被吓傻了,亲眼见着妹妹死在面前,如今自己又被侍卫擒住,她又伤心又恐惧,偏偏家人还在长公主手中,她不敢乱说话。
妃千笑抬手用手背一抹脸上的鲜血,望向长公主,笑得愈发妖冶放肆。
“只可惜了这对双生花,我原想着让长公主把她们赐给我,如此一来,倒是我没有这艳福了。”
妃千笑语气里并没有惋惜之意,反倒透着丝丝得意。
前世这两个姑娘随她回府,不得近身后便去找姜祁月的麻烦。那日妃千笑行了荒唐事,酒醒之后也觉得难为情,便到秦楼楚馆躲了几日,顺道问了那里的姑娘何为喜欢。
等她确认了心意回到府里,才知道姜祁月受了委屈。她当晚便设法弄死了这对姐妹,只是没告诉姜祁月。
想来二人的矛盾从那时便有了。
这一世,能顺手除了她们,倒也省了烦恼。
说话间,已有宫人将地上的血渍擦干净。管弦声再次响起,歌舞伎神色自若,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长公主笑道:“你喜欢美人还不容易,没了她们,还有旁人,郡主且瞧瞧,这对并蒂莲可还能入眼。”
话音刚落,两名身穿白色纱衣的美人便施施然走来,风采容貌半点不逊色于方才的两人。
妃千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她不想府里被塞太多人,便谎称自己喜欢双生花,非要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人一同服侍才能尽兴。
原以为双生花不易得,怎么到了长公主这里就跟不要钱似的。
妃千笑抬眼,打量着两个姑娘。
这两人,她前世倒是没有见过。美则美矣,只是瞧她们的体态步伐,便知是习武之人。
若真带回府,她未必打得过。
她撑着脑袋,眼珠一转,故做烦恼道:“这样两个美人身娇肉贵,带回府里还得养着她们,搞不好还会与府中佳人争风吃醋,当真恼人。长公主美意不可辜负,既然是为我准备的……我瞧她们的眼睛生得漂亮,不如长公主把她们的眼睛挖下来,供我把玩,也算是成全彼此。”
妃千笑话一出口,引得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早听闻小郡主生性残忍,不少美人死在她的床榻之上。原以为是坊间传言太过夸张,不想她当着皇帝的面,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才杀了一人还嫌不够,现下竟要剜了人家的眼睛。
坐在末位的骁骑将军闻言,眼中满是失望。原以为定国将军之女会继承她母亲的气度,不想竟真的如传闻一般这样荒唐。
长公主雍容端庄的一张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她与皇帝对视一眼,似乎在说,这样的人能成得了什么气候,何须费心提防她?
皇帝倒是乐了,“朕从前竟不知眼珠还可做玩意儿,既然小郡主喜欢,皇姐便应允了吧。”
妃千笑心里一惊,这个狗皇帝,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他倒真敢应允。
后来的两个姐妹被吓得花容失色,天子脚下,她们不敢大声喧哗,刀子落至眼眶,也只敢小声啼哭。
妃千笑冷着脸,看到太监将四个眼球用锦盒装着送到她面前,她皮笑肉不笑道:“臣女多谢皇上,多谢长公主。”
妃千笑抿着唇,拿起酒樽凑至唇边,用酒香压下恶心的感觉。
来时发誓绝不喝酒,可今日筵席比前世还要荒唐,若不用酒掩盖住心底的厌恶,只怕要失态。
眼见着朝中的酒囊饭袋互相阿谀奉承,妃千笑借口脏了衣裳要先行告退。她携了装着眼珠的锦盒,离开大殿。
阿巧见妃千笑身边只有几个引路的太监,倒觉得新奇。
离了皇宫,阿巧低声问:“这次怎么无人往府上送美人了?”
妃千笑咬着牙,将手中的锦盒塞给阿巧。阿巧疑惑地打开,还未看清,就觉得血腥味扑鼻而来。
就着灯笼看,努力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阿巧瞪大眼睛,显然被吓了一跳。
她们还在宫门外,这东西虽晦气,却也不能乱丢,只能带回府中处理。
见妃千笑脸色不好,阿巧忙压抑着不适,扶着妃千笑上了轿撵。
主仆二人回到妃千笑居住的落英阁才敢松懈下来,阿巧一想到自己拿着四个眼珠走了一路,忍不住捂着心口干呕。
妃千笑前世见多了血腥的事情,倒还显得平静,只是不知为何,从上了轿撵开始,她便觉得闷得慌。
“阿巧,血腥味太重了,你去开一下窗。”
“哎。”阿巧忍着不适,打开了窗户,冷风袭来,阿巧倒觉得好受些。回过身,见妃千笑的红衣沾了血,随身的匕首也不见了,这才知妃千笑为何会提前离席。
“小郡主……”
妃千笑随手褪下被血弄脏的外裳,只着里衣倚在榻上,长舒一口气,道:“我没事,皇帝不敢当众动我。阿巧,你去问问棠梨苑侍奉的婢女,阿月……我是说,那位姑娘晚上可有好好吃饭,身子有没有好些?”
许是才杀了人,浑身气血翻涌,明明解了衣裳,又开着窗户,妃千笑还是觉得有些燥热。
阿巧本想叮嘱妃千笑小心冻着,可她一看妃千笑的脸色红润,甚至摸出床头的话本开始扇风,只能将叮嘱的话压了下去。
妃千笑深深呼了几口气,她仔细回想着宴席上的情形,自己不过是喝了两口酒,吃了一颗葡萄,已经这般谨慎,按道理不会有问题。
她闭上眼睛,还想再回忆一些细节,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姜祁月颤栗啼哭的模样。
房中沉水香袅袅升起,沿着香炉弥漫至整个屋子,将血腥味掩盖。
还是这味道好,不像长公主送来的那些女人,香得刺鼻,让人头昏脑涨。
香?
妃千笑猛地张开眼睛,宫宴上,她便觉得那投怀送抱的美人身上香气有些不对劲。当初她没有多想,现在身上这般燥热难耐,想来是中招了。
难道前世那般,不是因为醉酒?
妃千笑的头脑有些混沌,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想将身体中异样的感觉驱逐。可她越是抗拒,就越是忍不住想要拥住姜祁月。
纤细修长的指节死死抓着床单,妃千笑已然气息紊乱,残存的一丝理智不断告诫自己,这一世断不可以再对姜祁月做那样的事了。
可她好想阿月……
妃千笑强撑着从榻上坐起来,灌了两口已经冷了的茶水,平息了一下。
阿巧捧着一碟点心进来,见姜祁月一个劲儿喝水,以为她饿坏了,忙道:“小主子,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妃千笑摆了摆手,撑着脑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她怎么样了?”
“那位姑娘用过晚饭后便堵住了房门,不许人进去,不知在做什么。您吩咐了要好好待她,因而没人敢破门,只能从窗户里送些点心进去。”
妃千笑的脑袋愈发混沌,她想着,能有力气下床堵住房门,也肯开窗接点心,应该身子无大碍。
只是为何要堵住房门呢,她真就那么不喜欢北齐吗?
姜祁月:为什么堵门你心里清楚[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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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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