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机场。
姚君星推着行李箱,脸上满是不情愿地跟在一个男人后面。
“哥,我自己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姚君康推了推眼镜,“姚君星,你胆子大了是吧,要不是卡绑的是妈的账号,你是打算谁也不说,自己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姚君星气势弱了一分。
“我没有。”
“没有?那你看到我跑什么?”
“我……”姚君星表情尴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天杀的。
她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自己卡里的钱走的是父母的账。
自认倒霉的姚君星准备服软,以理服人。
“哥,你跟着我,那你病人怎么办?”
姚君康冷冷说:“手术我都推掉了,现在你最重要。”
姚君康带着姚君星来到了租车的地方,他准备租车的时候,姚君星弱弱地递上自己的身份证。
“你干吗?”姚君康问。
姚君星咳嗽了声,摸了摸鼻子:“我已经预定好了。”
“你……”姚君康看了姚君星一眼,咬牙道:“姚君星,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啊,你才拿驾照多久,知道这里的山路有多危险吗?”
“我过实习期了。”
算上前世,她也是个驾龄十几年的老司机了。
姚君康:……
等待手续办理的期间,姚君康问姚君星。
“你突然来这里干什么?”
“找同学。”
“什么同学?”
“同学就同学,还有什么同学。”
姚君康眼神变得晦暗:“男的女的?”
“女的女的,行了吧!”姚君星愤懑不满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哥,我发现你真的是很啰嗦诶。”
俨然像个老妈子一样。
姚君康淡淡道:“我是替妈看着你,你这一天天的,净想一出是一出的,混世魔王都没你这么能闹腾。”
“哥!有你这样子评价自己的妹妹吗?!”
姚君康没有理会姚君星,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车钥匙,迈开大长腿就往停车场走。
姚君星看着姚君康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服了,这家伙每次都这样。
不就是大她十岁,至于吗!
姚君星虽是这么想着,但还是认栽,老实跟了上去。
世界上有两个人能治得了她。
一个是卫锦念,另一个是姚君康。
姚君星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上,而姚君康检查了一圈车身才上了车。
“安全带。”
姚君星躺在座椅上:“系好了。”
“去哪里?”姚君康打起了火。
“去……”姚君星本来想说的,但她想了想,直接起身打开了导航,“按这个走。”
开车的途中,姚君康问起:“什么同学,有必要来这里找?”
四面环山,走都走不出去。
姚君星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山景一点点地向后倒。
“一个……玩得很好的同学。”
姚君康抬眼瞥了瞥后车镜。
“她家里出事了?”
“……我不知道。”
但她希望不是。
莫约一个钟。
姚君康将开车到了一个乡镇上后,没再往前开,因为山路走不了车,路就铺到了这里。
姚君康严肃地看着姚君星。
“姚君星,你老实和我说实话。”
“干嘛。”
“你真的是来找同学的?”姚君康眼里满是探究的神色。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姚君星有些奇怪,先是冷不丁地来这个边陲之地,又说要找人……
“真的。”
姚君康不太放心:“你给我看看照片。”
“……”
姚君星清楚姚君康的脾气,她今天要是不给姚君康解释清楚,别说找卫锦念,下一秒她就得被姚君康打晕扛回家去。
姚君康尊重她是真的,但打晕她也是姚君康能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她是父母意外后的产物,要不然也不会和姚君康相差十岁。
有时候她都怀疑姚君康是不是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
“喏,给你就是了。”
姚君星把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上面的照片是她偷拍的,和卫锦念的合照。
姚君康看到照片后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接着开口说话:“你不能是个变态跟踪狂吧?”
在医院里面,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可当这事情落到他妹妹身上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好了要去联系哪位医生比较好。
“……”
姚君星深吸了一口气。
“姚君康!你还是我哥吗?我是你亲妹妹!”
哪有人这么抹黑自己的妹妹!
姚君康无视姚君星的攻击,双指放大照片,观察着卫锦念那张有些模糊的脸。
“喜欢她?”
姚君康一语命中姚君星的要害,直接硬控姚君星好几秒。
姚君星收回了手,低头“恩”了声。
她没有打算瞒着姚君康,之前是,现在也是。
于别人而言,家庭可能会是个人的枷锁,但在她们家,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她是个自由且独立的个体,家对她来说,是防护盾,是避风港。
家里人从来不会干预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在能保证自己安全、不违法犯罪、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她可以做所有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要不然早在她出发前,姚君康完全有能力把她扣在Z城。
听到姚君星的答案,姚君康脸上没太多表情。
“她知道?”
“不知道,也许?”
上一世卫锦念和她说过,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不确定卫锦念有没有发现。
“你来这里她知道吗?”
姚君星摇了摇头。
“想让她知道?”
“……不想。”姚君星叹了口气,“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想着过来看看,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让她知道了,要真有事情,我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姚君康上下打量着姚君星。
“哥,你又干嘛,我真不是变态!”
她真的是服了姚君康,直男的要死,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嫂子那么好的人。
“你让我感觉,你很奇怪。”
“你……”姚君星有些心虚,但她扯着嗓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哪里奇怪了!”
“说不上来,直觉吧。”姚君康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她是救了你命还是怎么着,人家都不一定喜欢你,你赶着上去有什么用?”
姚君康的话正中雷心,姚君星失落地低着头喃喃道:“她会喜欢我的。”
“一定会的……”
毕竟她们都做了这么久的妻妻,卫锦念要是不喜欢她,她该怎么办?
抱着对她的满心欢喜孤独终老吗?
姚君星越想越难过,倏忽地红了眼。
姚君康看着姚君星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他一把按着姚君星的头,把她头上的帽子给盖了下来。
“先找个招待所住着,现在天黑了,明天再看看怎么过去。”
姚君星点点头,没出声。
小地方的招待所真是姚君星有史以来住过最差的房间。
一米二的小床孤零零的在房间的一角,对角那边是个简易的厨房,说是厨房都有点高看它了,就是用石头简单砌起来的石桌。
只不过这上面摆着的不是煤气灶,而是塑料篮子,塑料篮子里放着一次性用具,旁边是一双蓝色的男式拖鞋。
从上面落满灰的痕迹不难看出,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浴室厕所二合一,里面还能挤下一个洗手台,让这逼仄的空间更加狭小。
她人进去腰伸不直,因为头顶有一个巨大的电热水器,手还伸展不开来……
姚君星忽然愣了愣神。
她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生活在城市里,家境还算优越的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样子的场景。
她在家里没受过什么苦,结婚之后被卫锦念养着也没吃过苦。
倒也不是她看不起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有人过得好一点,有人过得差一点。
相比于其他人,她只是投胎在了一个好一点的家庭而已。
可她一想到卫锦念曾经住在这样子的房子里,也许她住得比这里的房子还要差时,她不由地有些心疼。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姚君星收拾了情绪,打开了门。
“干……”
姚君康抱着东西进来,自顾自地开始帮姚君星铺床。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没带。”
姚君康熟练地帮姚君星换上了一次性床套。
“她那些东西你都别碰,不干净,尤其是毛巾,可能有病在上面。”
姚君康叮嘱着叮嘱着,突然觉得身后的姚君星格外安静。
等他转过身看姚君星时,发现姚君星已经红了眼。
“你哭什么,我可没欺负你,别想和妈告状。”
“我……”
姚君星刚开口,哽咽住了。
“我,我就是觉得,她,她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姚君康知道姚君星口中说的人是谁:“这世界上比她处境难的人还有很多。”
医院里的墙,听过比寺庙更多虔诚的祷告。
“我知道。”姚君星吸了吸鼻子,“但我就是心疼她。”
心疼自己的老婆,不行吗。
姚君康摸了摸姚君星的头,安慰着自己的妹妹:“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每次看到这些都要哭。”
“小时候哭不是很正常吗?”
“恩……”姚君康想了想,“可能你不一样吧,看不得别人受苦。”
“什么?”
“听妈说,有天你哭哭啼啼地上交了自己的钱包,说要帮助有困难的人。”
“因为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
“嘶——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多年前吧,那会我住宿了。”
“十多年……”姚君星发现了盲点,“我就说怎么这些年的零花钱都不在我手上!!!”
“这是重点吗?”
姚君星哭着哭着就笑了:“好像不是。”
她吸了吸鼻涕。
“不过,要是这些钱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也算是它死得其所了。”
姚君康看着姚君星,心中默想着。
还是回去给姚君星找个医生看看吧……他们家就这一个宝贝棉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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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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