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圈对面正是黑市。
鹤辞归为花疏解说：“妖族避世已久，黑市的背后就是妖族主要居住之地。”
果然，穿过喧闹的黑市，又是另一番景象。
高阁耸立，横廊穿越，绢旗轻挂高楼。百灯悬挂，千树开得火树银花一片。
幽蓝的妖火高高低低四处漂浮，高空伞妖如水中水母，一开一和在空中游走。
街道甚宽，三人高的熊妖身着华服腰上挂着巴掌大的玉佩，手执洒金骨扇，晃晃悠悠走来。如塔高的鹿妖脚下，一群侏儒兔妖穿梭其间。
妖族们欢声笑语，，面上皆无愁苦之容。
楼阁高拥处，是一座金殿。
见是妖王的车辇，行人纷纷绕道，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来到金殿。
金殿门户大开，一个卷轴被甩出，一个少年声音尖声道：“一群废物！”
鹤辞归把花疏一把按进自己怀里，刚刚好躲过。
一个猫妖少女慌慌张张跑出，捡起地上的卷轴，惶恐道：“贵客，抱歉，王有要事，还请在这暂住，明日王会面见贵宾的。”
“好的，麻烦了。”鹤辞归礼貌应答。
什么要事，明明是妖王在气头上的推辞。
狐妖带领鹤辞归花疏二人前往落脚处。
花面狐妖言笑倩倩：“正好贵宾赶上了我们这的花灯节，不如来体会一下我们这边的风土人情？”
“也好。”
妖族为二人准备的是上等房，还特意准备了一套妖族这边的特色服饰。
这边的食物以肉食为主，口味偏重，吃得花疏双眼直冒光。
饭后，不出所料，鹤辞归又跑去买话本子，花疏没什么特别想出去看的，便开始研究起妖族为自己准备的服饰。
妖族的书坊，出人意外的大。
高有五层楼，每层有五十列十层高的书架。
书坊还贴心地准备上座椅，方便来访者可以阅读，简直比只能买不能看的人族书坊大方多了。
一楼老板娘，倚在门堂外看热闹。
她不怕这样赚不到钱，只有一楼的书可以免费观看，往上更精彩的需要办会员。
这样一来，一楼的把人气捧起来了，往上的把金叶子赚进兜里了。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正高，一个黑衣高个子女子拘谨走来：“老板娘，最近有什么新书吗？”
这个黑衣女子正是用化形术做了伪装的鹤辞归。
“哎呦，姑娘，你可来对了。”老板娘眼睛一亮，这姑娘看着拘谨羞涩，但往往这种的掏钱更痛快，“我们书坊最火的写手的新书刚上架呢。”
老板娘还欲介绍一番，鹤辞归掏出一枚金叶子：“包起来吧，还有其它有什么新手，通通包起来。”
老板娘一噎，这金叶子顶今天半天收入了。
“好嘞姑娘。”老板娘手一挥，指挥手下一摞一摞搬书。
这次鹤辞归长了记性，带了百宝袋过来，一骨碌全收纳进去。
有钱人。
修士用来装天材地宝的百宝袋用来装话本子，也真是奇葩。
老板娘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赶紧推销起其它书籍。
是以鹤辞归回到客房已近傍晚。
花疏那间房门紧闭。
鹤辞归略有些担心，轻轻叩门：“花疏？”
“师兄……”花疏打开门，一脸别扭。
鹤辞归眼前不由得一亮。
眼前的少年一身红衣，边角点缀着古朴繁琐的花纹。
银饰点缀期间。
上衣稍短，露出一节白皙纤细的腰肢，勾得人眼神很难从此处挪开。
腰肢上有一道细粉的伤痕，平白给这一抹靓色凭添一丝野性。让人想去触摸，看这个单纯的少年慌张的反应。
外面套着一件小褂子，边上缝着兔绒，瞧来红白相间，分外可爱。
鹤辞归现在满脑子都是花疏那截如玉的腰肢，呆住不动了，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看鹤辞归这副样子，花疏误解了，有些难过道：“很难看吗？我也觉得上衣有点短了。”
“没有。”鹤辞归回过神来，“很好看。”
花疏想起上午徐君兰对自己说的话，鼓起勇气：“那，那你喜欢吗？”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鹤辞归只当是小孩儿自卑了，第一时间给予安慰。
况且是真的很不错，几乎是灿烂到耀眼，充满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拒绝的魅力。
花疏心知鹤辞归这句喜欢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个喜欢，却仍是欢欣雀跃。
这样就够了。他告诉自己。
“花疏，我在回来路上已经看到有人在放烟花和花灯了，要去看看吗？”鹤辞归看花疏摇来晃去的尾巴，心中痒痒，却只是克制地捏捏他耳朵尖。
花疏眉眼弯弯：“好啊。”
一出来，外面果然热闹。
众妖三五成群，提灯在花灯下穿梭，小孩提着各色各样的花灯，兴奋地嬉戏打闹。
烟火纷纷上升，在天空炸开缤纷的色彩。
远处的烟火绚烂，一并炸进花疏的眼中，破碎美艳，勾人得紧。
鹤辞归忍不住低头看向身旁的人，恰巧对上花疏看过来的眼神，不由得慌忙挪开视线。
等等，自己在慌张什么？鹤辞归感受着心口莫名的跳跃，脸不由得红了半分。
“师兄。”花疏仰头，小指钩住鹤辞归衣襟晃来晃去，“我们也去买几个花灯吧。”
“好。”
行至小贩摊前，花疏一眼便看中一对儿莲花花灯：“就这个吧。”
“小兄弟好眼力，这是最近最火的情侣花灯，这一对儿是并蒂莲，象征呐百年好合……”小贩热情介绍。
“咳嗨嗨！”花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算了算了换一个。”
话虽是这么说，花疏眼神却粘在这对精巧的花灯上，再也挪不开。
鹤辞归看他这副模样，心下明白：“老板，我要了。”
“嗳，好嘞。”
“师兄，这花灯寓意……”花疏有些扭捏。
鹤辞归递给他一朵：“花灯的寓意，还不是人说的，你若认为不是，那就不是。”
花疏看着手中暖粉的花灯，偏偏自己希望的寓意就是这个。
两人来到河道旁。
鹤辞归没别的心愿，写了山河海晏云云便平平稳稳将花灯送去。
花疏抱着花灯，纠结了很久，终于写下鹤辞归的名字，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去。
天边炸开这夜最后的烟花，照出一片绚烂。
光背后的影子里，藏着十八少年的心事。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
“天哪，这是什么，让爷爷我看看。”
金殿内，一个堪堪十岁出头模样的少年身着金线白底华服，一把抱住呆楞住的花疏。
这位正是妖族首领妖王胡文瑞。
花疏求救看向鹤辞归，鹤辞归将人扯出来藏在背后：“妖王，还请自重。”
“哎呦~小归归——”胡文瑞抱了个空，转而调笑起鹤辞归，“最近谈恋爱啦，让爷爷看看嘛，这孩子多可爱。”
“……”
“妖王，你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鹤辞归懒得和这个年纪与天地一般的老东西扯皮。
胡文瑞遗憾没摸上花疏毛茸茸的尾巴，一屁股坐回殿台，摔得珠帘噼啪作响。
“黑户奴隶的事我已知晓，但是你也清楚，黑市虽然归我们妖族管，但有些事不是我们那么好插手的。”
“作为灰色地带，里面不乏为了钱而来的亡命之徒，我们能做的也仅仅是保证没有或者尽量少的冲突。”
胡文瑞随意翻开一本卷轴，叹气道：“针对人口贩卖，尤其是黑户奴隶，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增加一部分既不至于暴动又能减少这一行业暴利的税。”
“那妖王可曾知道这群黑户奴隶的贩卖背后主要是些什么人吗，比如其中比较大的几个贩卖商户。”鹤辞归沉思片刻。
正所谓有利可图的地方必然少不了为之而来的不择手段者，妖族避世已久不好出手，剑岚宗便出手捣毁其中规模已成的，剩下的，自然也不成气候。
也可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正如当初的斗兽场。
若不是花疏提醒，自己大概还注意不到还有拐卖人口的存在，只当是普通的罪人下卖做奴。
胡文瑞随手将卷轴丢落在地，嗤笑道：“当然不可能是我们妖界的人咯。”
“这呀，是你们人族那边的修士。”胡文瑞轻笑，“如果我查的不错，还是老朋友呢。”
“什么？”
“延芷宗。”
鹤辞归陷入沉默。
“没想到吧？”
“哈！”胡文瑞发出尖利的笑声，“延芷宗！我他娘把所有小宗门猜了一遍，都没想到是他们！他们那群人把我臣民拿去卖！狗娘养的真是棒极了！”
“你知道吗？”胡文瑞一脚踹翻案几，“那帮人还贿赂了我的大臣，阻止我管此事。不是这般暴利，他延芷宗早就原地解散，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维持现在的宗门。”
他面色阴沉：“那群吃白饭的大臣，还拦下上报人员失踪的折子，若不是你们剑岚宗直接向我递来书信，我还在被当傻子忽悠，以为只有人族的人遭遇此事，不便插手。”
“妖王，此事我们剑岚宗一定会处理好。”鹤辞归道，“宗门拐卖一事，我们将请出善恶塔给您和无辜百姓一个交代。”
“除了此事以外，我还有一事相求。”
“哦？”妖王来了兴趣，身子探过来。
他缓和语气，屏退旁人：“欧——小归归，小时候你娘把你丢到我这养到二十岁都没见你求过我，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有人欺负你吗？”胡文瑞走下殿台，拉起鹤辞归双手，“告诉胡爷爷，胡爷爷收拾他们。”
这画面真是诡异，一个瞧来十一二岁的稚嫩少年像一个长辈一样，轻轻拍着已经二十八的鹤辞归的手。
没有外人鹤辞归放松下来：“胡爷爷，你见多识广，辞归有个问题问你。”
他抽出手，把花疏拉来：“这是我小师弟，您看看，这是哪个种族。”
花疏紧张看着胡瑞文。
胡文瑞奇道：“这不就是一只小狐妖吗，挺可爱的。”
“不对。”他突然皱眉，鼻头一抽一抽，“不对不对，这不是狐妖的气息。”
他突然面色凝滞：“辞归，你这小师弟哪里捡来的。”
感谢露米娜宝宝的纠错orz感谢感谢，很抱歉这会才看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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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并蒂莲花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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