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怂人缩着肩膀,他不怀好意蓄势着什么。
看见他,李昭这次真的切齿。
莫笑……
“哈哈!”绣郎几口爽快地大笑,偏不如她意,彻底攻破李昭忍耐底线,然后又趁势求解道:“萧家夫人,这披新样子可是您专程为萧家二夫人准备的?”
不给李昭教训出手机会,萧墙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呼:“阿央!”
“母亲!”李昭预感不好,立即转身跑进萧家。
“老夫人!”莫笑知道闯祸,连忙跟着拥进去,贱嘴懊悔:早知道楚央在,他就不讲这话了。
萧家,又气倒一个。
闯祸的绣郎缩成一团,立在门外角落,李昭等人安静等待大夫替楚央摸完脉。
“并无大碍,只是大愈之后在冷风中久站,身体暂时受不住,近两月要静养、滋补。”大夫的话让一圈之人松了口气。
莫笑刚想混着大夫一路出去,正巧晚来的萧北驰又阴着脸出现,罪魁祸首只得又站回去,等候发落。
萧北驰屈膝半跪在母亲身边,双手举起她沧桑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把额头轻轻贴上去。
这一趟萧北驰清瘦不少,肩膀等多处被血洇染大片,看痕迹,应是潮湿了又干涸,干涸了又潮湿。一直盼着战胜,盼着他们归来。
终于等到、见到,此刻楚央也无法说出责备的话,只是心疼远归而来的孩儿,慈爱地替他抚拭面颊上的小伤。
温存确认片刻,萧北驰抬起脸,温良道:“母亲好生休息,其他杂事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转而对上李昭,语气有些冷:“你不愿,人我也带进来了。初暖接近萧家,母亲便疾病痊愈,是福相。她天性单纯善良,谁也别妄想欺负她!”
原是回程时,军医不幸受伤。虽然已经胜战,但营中数人负伤,归途艰难、人心惶惶。
恰巧萧北驰在山贼手中救下孤苦无依的苏初暖,略懂医术的小女子在军医的指导下,不辞辛苦与害怕,尽心尽力为伤员清理伤口、包扎痛苦,让战士顺利归家。
盈盈初暖,春江化水。瘦小身躯带来的希望与能量,那刻被扩展无限大,庞大队伍浩浩汤汤,这才得顺利报一声:回家。
李昭微微点头:“是。”
“你怎……”不冷不怒的反应让萧北驰意外。
出乎意料,这让萧北驰内心憋的一肚子气无处使,他转而责问:“母亲好好的,为何刚刚又病倒了?”
门外的绣郎紧张如同木头人。
“莫笑!”是李昭唤他。
“在,萧夫人。”绣郎从角落恭恭敬敬现身,安分行至门槛外,扑通一声跪她,不敢抬头。
李昭叮嘱道:“将那批新料子递给小云,嘱小云送至二夫人那儿。二夫人今天来得仓促简陋,我本该提前为其备好彩礼一切,请其正式过门。如今已是定局,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了,我的错。
“你按既往大家娶亲配置,为二夫人备好花纹料子,我们萧家要为二夫人制新衣新账等,好好迎接与补偿。”
单单一只绣枕,要万针……莫笑手心攥出汗。
比莫笑更震惊的是萧北驰。他脸色不好看,这是怪他纳妾纳得不够声势浩大,还怪他把人一捧就弄进门,什么大礼也不消行,委屈到苏氏了。
况且那绣郎带来的绣花料子,他本意是要先为苏初暖争过去的。
“另外……”李昭又补充。
莫笑洗耳恭听:“是,萧夫人。”
李昭:“我母亲大病初愈,萧府双喜临门。母亲向来节俭,天气渐凉,我想再为母亲制套厚些的衣裳,你且绣些新花样,让我母亲挑挑。”
莫笑规矩:“是,萧夫人。”
李昭又问:“给你一月,能否?”
“萧夫人……”莫笑犹豫,可不应便是二次触怒,随即咬牙应下:“能。”
莫笑被打发走,李昭也走出门去,离萧北驰远远的,才将思绪平静下来,看向青灰的天幕时,眼神尽是茫然。
忽而李昭想起正在煨煮的当归羊肉,这下火候刚刚好。
但李昭到时,炉子已经空了。她一转身,便看到那偷食之人。
“将军让我吃的,我不知是姐姐的,是将军……”
苏初暖细细的声音不知所措,她手里环抱着碗底吃不下的最后一点汤水,惶恐地站在那儿。
今天已是受宠若惊,苏初暖不会也不敢使唤下人,礼貌地将物什送回原位。
家仆回来时正好撞上这一幕,一强一柔,只觉二位夫人暗自剑拔弩张。一不敢让将军宠爱的二夫人端碗做杂役,二不敢当着正房的面去接碗亲近。
“我知道是他。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好。”李昭温和伸手,手刚触及那只碗,碗便瞬间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划过一双手,而后连同一颗干净的石子迸溅落地。
“啊——”苏初暖捏着手腕吃痛,虚弱的身子不受控地往后一蜷,脚下不稳往后跌倒时,却实实地靠住一副胸膛。
“初暖,没事吧?”萧北驰心疼拥住,看到那受伤的手时,眼里怒火甚然,他眼神冰冷地看向李昭,却是反问:“在我家,我的人吃碗汤都不行吗?”
怀中的人生怕他动怒责罚,忍忍手上的疼痛,勉强挤住一抹无碍的笑,道:“将军,是我没拿稳,不怪姐姐。”
“……”李昭正要对峙,萧北驰已经领着受伤之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细微划伤不知不觉飞速愈合,李昭回想刚刚,居然有种想把情绪迁至苏初暖身上的冲动。明明……
预知到以后难挨,又回想自己几次的蠢。李昭想,这道轮回改命,她怕是白重生了。
夜深,李昭拖着疲惫之躯回到房间,推开门时,与她苏初暖又撞了个正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