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坟冢荒山

县衙接到一桩新案子,慕家丢了闺女找了几日都未曾找到 ,慕家有个小女儿,名唤慕清,年芳七岁。孩子本来是跟着母亲在府城居住,不知怎的突然又回到老家安贫县,在慕家老宅待了一天,晚上人就不见了。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未曾找到姑娘,怕是被狼给吃了,要不然怎么音信全无呢。

长林接到案子,火速派遣衙役找寻,丢了孩子可是大事,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怎么存活,怕是晚了一刻,就真的被狼给叼走吃了。

衙役和附近的村民在附近的山头都找遍了,也未曾寻到踪影。一村民建议去荒山找找,那里四处无人烟。常有野兽出没,我们人多,这些牲畜不敢近前,说不得去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旁人问他为何这么笃定,那人道,那天晚上,我看见那慕家小姑娘在她家坟茔处跪了许久,他那时是深夜归家,为了行路方便走了小路赶回家,走了一条捷径,不曾想遇到这一幕,当时把他吓坏了,以为是什么鬼怪之类的,没敢上前去看。看她进了荒山,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妖邪,吓得他拔腿就跑,压根就没敢再回头去看。

回去之后都吓病了,在家躺了好几天,也是你们今天过来这里寻,闹得动静大了,我才知道原来是慕家姑娘丢了,想来我那日见到的,并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慕家小姑娘慕清。

说来也是奇怪,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跑去祖坟哭,这是做什么呢?真是理解不了,我那天看到她抱着慕老爷的坟头痛哭,想必是受了什么委屈吧,不然何至于此啊。

另一个村民回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那慕家老大是个酒鬼,喝了酒就打媳妇,外面还有个姘头潘巧云,也是个成家了的整日偷汉子,她家男人也是个没用的废物点心,估计是满足不了这个小**,成日里在外面偷腥勾搭汉子,这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事,那些个轻浮的拿几个钱就能玩一玩。

慕家老大慕殷在外面混的不行,回家倒是会逞威风,不高兴了就打媳妇,听说有次发疯发的厉害,谁也拦不住左邻右舍都拉不住他,还是这慕家小娘子慕清挡在母亲身前,生生挨了好几拳,才堪堪让这个禽兽停手。

这样的男人有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慕家大娘子秦淑忍受不了这种日子,一天清晨给小女儿梳好了发髻,抱了抱熟睡中的女儿,便离开了慕家去了外地做工。只一年时间,因思念女儿便又回来了。那时的慕清是清醒的,她那个早晨是醒着的,与其两个人留在烂泥里,能走出一个也是好的。

众人边走边聊终于是在荒山找到了慕清,小小的一只躲在草丛里,蜷缩着身子歪在木桩上。好几天没有进食,唇角干裂的厉害,如花的面庞也显得很是憔悴。

慕老爷子怕儿媳跑了,不管两个孩子了,便把小孙女慕清留在秦淑身边,把大孙子慕成带到府城读书,留小孙女在老宅牵制儿媳,慕清认为爷爷厚此薄彼,看重哥哥轻视自己,好的机会都留给男丁一点儿也不记挂自己的前程,对慕老爷子心生怨气颇有不满,慕老爷走时也未曾起身送他,在房间里生闷气。

不曾想竟是永别,年少的慕清因为使性子,错过了最后一次与爷爷相见的机会,再见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身子都凉透了。她的先生告诉她让她早点回家去,那时的她天真烂漫丝毫没有察觉出先生眼中淡淡的哀伤,后来一直到下葬前她拽着那双冰冷的手不放,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后来她遇到爷爷曾经的故交,面对他的询问,也只是含糊过去,她没有脸面去面对。陌生人眼中的哀思,让她的心更痛,她给他丢人了,没有面目提及他。

二叔因为一盘菜故意为难母亲,说菜太淡没有味道,加了又说太咸,连七岁的慕清都察觉出了这是在故意为难母亲,他们把爷爷的死因归结到父母感情不睦上,说是为此气死了老人。

这个世界真可笑,因为男人犯的错误,最后把结果强加在女人身上。女子不管多么贤良温柔,也管不住犯错的男人。不管家里的夫人多么年轻漂亮,也按捺不住淫邪的心,外面多么脏污的妓子都是可口的。

在决大多数男人眼中,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他们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不认为同类错了。出了事情便把责任强加在受害者身上,给他们泼一盆脏水,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给自己找一个舒心的借口。

她的母亲被气走了,去了府城给哥哥慕成做饭。家里那个老虔婆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还委屈上了上了不少眼药,把府城的东西都搬走了,锅碗瓢盆都没有留下,该死的老货,拿着去进棺材吗?母亲把日用品都自己添置了一遍,才堪堪住下来。

慕清要去找母亲,留了一封书信。被那个老虔婆发现了,让慕殷把慕清绑了回来,拿棍子打折她的腿,让她跑,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木棍一下又一下打在慕清的身上,除了姣好的脸颊没有伤到,慕清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也是因为这点才没有伤她的脸吧,她的身上满是伤痕,身体的疼痛让她麻木,可心里的创伤是永远也愈合不了的。慕殷打在慕清身上的棍子,一下一下打散了他们之间的羁绊,打灭了父女之情,爱意没有了,自然只有恨意。

慕清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哪怕只有一口气,她都不会屈服。在他们睡着后,借着夜色,她悄悄逃了出去。这次她换了一条路,她没有走大路,换成了小路,也没有去府城,而是去外公家,要了盘缠雇了马车去府城,一路上没有人看到她,她避开了人群,天亮之前走到了外公家,当天便去了府城。

好景不长,多了一个孩子,母亲的压力自然也就大了。虽然母亲不会遗弃她,可也不想独自一人抚养她。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没道理要她一个女人独自去养。她雇车送她回了慕家老宅,让她去要生活费用。她理解母亲的不容易,也体谅她不想让她为难。她从未觉得什么人必须要对她好,无条件为她付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太深的执念。

一个骄傲倔强的姑娘,让她低头难于上青天。她宁愿去死,也不愿像一个包袱一样被踢来踢去,她做了别人的拖油瓶,任何一方都觉得吃亏。她只是觉得悲愤,既然不想养,当初就不要生,生而不养,平白给小女孩带来无边的灾难,和没有欢乐的童年。

长林听着慕清哽咽的叙述,也是悲从中来,他温声询问若是我们没有找到你,你便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慕清眼神空洞,听他这句问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了神采。她坚定的说,不,不会,初时,我的确是想寻死,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安然无恙,而我却要被逼迫至此,到了活不下去,心里没有期盼,以致寻死的地步。

我要活下去,要活的比他们都好,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跪在我眼前赎罪。曾经的慕清已经死了,死在了荒山坟冢……

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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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坟冢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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