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见他往后退,彦博远担心云渝把他弃在卧榻之上,羞恼之下自个儿跑了,他往前拉云渝的手,先把夫郎圈起来再说。

云渝动作不如彦博远的快。

一个往后退,一个往前拽,彦博远力气大,占据上风,云渝不敌,随着力道踉跄着就要摔。

彦博远眼疾手快把人扶住,顺势往怀里搂。

等云渝回过神时,人已经半趴在床上,手在彦博远被窝口了。

凝重的气氛一松,云渝脸爆红,姿势都到这了,氛围陡然一变,凝重气息消散于无形。

云渝乱糟糟的脑袋平静下来,控制住面部表情,一脸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的冷漠无情脸,踢蹬掉鞋子,上了床榻,和彦博远并肩靠着。

彦博远半躺,把云渝的手拉过来放到腹部前,大腿上,这位置暖和。

夫郎的手有些凉,彦博远面无表情给人暖手。

把手搓热,捂着人手不松,云渝抽了抽没抽出来。

彦博远的手没放开,往床里侧去了点儿,能和云渝对视,认真说话的位置,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说我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彦博远不想把人吓着,重生之事过于玄妙,又拿不出确凿证据,现下说出,反倒有种油嘴滑舌谎骗的意味。

再者,如果云渝当真相信他的话,鬼神之说,他重生的经历都是在挑战云渝的认知观念,万一渝宝发现自己一直同床共枕的夫君其实是个死鬼,字面意思的死鬼,心下害怕从此不敢见他。

彦博远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倒是不害怕云渝会去找个道士把他收了。

云渝心善,就算他真是个妖怪邪祟,只要他不曾害人,以他的性子最多只会敬而远之,而不是要害他的命。

而且,加上前世以及做鬼的年纪,老牛吃嫩草的事实让彦博远汗颜,不是很想让云渝把他想成一个糟老头子,只要他不说,那他现在就是年轻大小伙。

他也不准备把这秘密瞒到棺材里去,但最起码要等到一个更合适的机会,比如两人都白发苍苍的午后,他给老渝宝儿讲一个覆水回收的小故事……

不过那都是以后,现在的彦博远正色道:“渝宝,我爱你。”

这是彦博远第一次郑重示爱,云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木木呆愣。

彦博远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眸色深沉,是要把他吸入内里,刻入神魂的用力。

“如果你宁愿被拉去官配也不愿意接受我。”彦博远垂目,显出些落寞,“我先为你改籍,然后作保为你延期,你独自一人没住处,要是愿意就和我住一起,要是这也不愿意,我也只能给你另外找个落脚处,想办法让你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我会在延期的那一年中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彦博远顿了顿,似乎在想那不曾到来的可能。

他会很努力很努力去让云渝同意和他在一起。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延到不能再延的时候……

“我还是不喜欢你,或者我有其他喜欢的人呢。”云渝略有些迟钝地发问,眼睫呼扇,被彦博远灼热的目光烫得不敢直视。

彦博远目露悲切,说他会强取豪夺,把他抢回来,他和云渝不同,他向来不是知恩图报的。

但一想到真那般做了,云渝会不开心,会恨他,也许会哭,也许会闹,也许……

云渝不再是一具枯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彦博远不敢继续想下去,最后酸涩一笑,“我舍不得,我会成全你们,把你当我亲弟弟一般,我会成为你的后盾,时时刻刻盯着你们,要是你们的感情出现了哪怕一丝一点的缝隙,我都会趁虚而入。”

彦博远说得笃定,仿佛真有那么一天,他当真会那般行事,也只会那样。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如果,彦博远心知那不过是幻想,但眼底露出的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周身压抑不住的低气压,黑沉沉地往外溢黑水,直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救赎。

屋外日头西斜,夜间的温度慢慢袭来,凉风四起。

比之彦博远的体温低些,独属于云渝的温度把彦博远裹挟,云渝将他环住,反过来半搂着彦博远,轻抚他的后背,语调低缓,温柔又坚定,“我也爱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记得要把我牢牢勾住,别让我有机会爱上别人。”

他一定会再次爱上他。

第一次互相吐露爱意,夫夫二人抱着一块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事出何因。

大喘气一样,两人的心互相吊起,忽上忽下,彦博远一口答应。

云渝暗搓搓戳彦博远,开玩笑说是不是也要学何家,把去书房睡觉纳入家规。

他家还不曾立过家规,对于立家规一事,彦博远是同意的,但对睡书房这条坚决抵制。

家中人口变多,确是要点规矩管束,彦博远揽下这事,预备着过几日和家人一块商议着定下,与此同时他也见到了郑长颂。

当日和云渝说定日子,郑长颂回去后辗转反侧,抓心挠肝的等。

担心白高兴一场,他没对妻子和哥儿说,一个独自煎熬,一到日子,攒着早已备下的礼物去彦家拜访。

原本还以为举人老爷会摆谱子磨叽会儿,不想前脚进门,后脚就见到了人,一盏茶的工夫不到,这事就答应下来了。

人是早上见的,事情是上午办的,饭是中午吃的。

其中最耗时间的,还是在衙门口等自家哥儿从家里出来。

去彦府前,没想到彦博远当日就能去帮他作保,郑长颂没告诉哥儿,等事情答应下来,他遣了小厮去接哥儿,他和彦博远先行去县衙,哥儿也往县衙去,半点不等。

郑长颂担心彦博远后悔,彦博远嫌浪费他难得的休息时间,他还要和夫郎一块过二人世界呢。

云渝在府城开了铺子后,早出晚归,和彦博远相处的时间愈发少了,难得两人都有空闲,他拉着夫郎一块去县衙,路上时间都不放过,黏着夫郎一个马车。

郑长颂感激云渝,知道这事要不有他,也没这么容易,对待云渝的态度愈发感激恭敬,就差来一句再造父母。

他从年前焦心到现在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地结束了。

郑长颂看着手里写有自家哥儿的名字,盖有县衙标识的文书,觉得有些在做梦。

竟就是这么一张薄薄的纸,举人老爷费个脚的功夫,县衙一点不为难,随意就同意的事情,竟让他求遍了府城。

当真可笑,就因为要保之人是个哥儿。

郑长颂长叹一口气,好在自家孩子不用担心被强拉去官配了。

答谢彦家夫夫的午宴在郑长颂预备做礼的酒楼中,有给人正式过户的意思,让楼里的管事见过新东家。

只做一回保人,就能得一个生意火爆的酒楼,这场面云渝第一次见,不敢要,拿着手软。

彦博远知道云渝心思后和他讨论过,最后在宴上,彦博远替云渝提出另一种收礼的方式。

在小地方开个铺子小打小闹,说得好听是做生意,实际不过是养家糊口的活计,算不得什么,云渝喜欢在外头打拼,彦博远也不想让他一头摸瞎,全靠自己摸石头过河。

郑家在府城算不得豪族,但也是经营了几代人的商贾之家,生意经不说如何精通,但也比普通人来得厉害,彦博远何云渝两人想要郑家‘授渔’。

“这——”郑长颂听到举人老爷要他夫郎跟着酒楼管事学上一段时间的要求后,有些诧异。

父母支持哥儿做生意的都少见,更何况是夫家支持,不千方百计阻拦都是开明了,就说他家,郑长颂膝下只有一个哥儿,他再是疼宠,想的也是给人寻个好夫君,让夫君去打理帮衬娘家,却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生意传给哥儿经营。

遇到了彦家夫夫,这才想到还有另一种选择,只可惜为时已晚,他家哥儿性子已经养成,当作后院哥儿培养,学的是三从四德,行的是孝敬公婆伺候夫君的事。

郑长颂心中感慨,只盼他一把老骨头,能拼到自家哥儿生下子嗣,顶门立户后庇护姆父,但到底落了下乘,不如自己顶门户的强,但事已至此,郑长颂也只剩感慨。

为人父母,为子女之计深远,彦博远的这个要求,他沉思一会儿便觉得可行,彦举人其人一看就不会拘于这个小小府城,不如与人结个善缘,他的夫郎跟着郑家学习,关系自比单拿个铺子当礼物,一锤子买卖来得深厚,娘家与士族有了交情,小哥儿在夫家也能得脸,硬气地挺直腰板。

郑长颂想定,回道:“彦夫郎跟着掌柜的学做生意,是郑家之幸,只是不知彦夫郎是准备做些什么生意,我家专精布匹绸缎,在多年经营下,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日常杂货的铺子,包括酒楼茶楼等皆有涉及,品类混杂,夫郎要是想学经商,可有目标,要是没有也不打紧,有空了就来寻我或是郑家的管事,多看看多尝试,挑个看得顺眼的感兴趣的钻研也不晚。”

郑家绸缎铺子能屹立百年不倒是因为有染坊,手里抓着秘方,郑长颂不怕云渝要掺和绸缎生意,至于其他行业,郑家不靠那些立身,府城每天都有新铺子开新铺子倒,谁开也不是开,还不如让交好的人家开。

云渝的年纪和郑家哥儿相仿,郑长颂看他就像看小辈,忍不住把他想成了自家哥儿的另一种选择,有些心痒。

想要把他当成自家哥儿去教,若是真教出个闻名商贾的哥儿出来。

郑长颂心中摇头叹气,惋惜自家哥儿,他要是当初把小哥儿做男子养大……

凡事没有如果,事已至此,就好好教彦家夫郎生意经,让他看看以哥儿的身份,他能做到何等地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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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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