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晴玉管理公主府杂事,李柔很是放心。她喊来元玉,又去了双鹤楼一趟。
刘阿莼的事已经解决,刘观也已经翻案。李柔想去双鹤楼见见刘阿莼,问问她现状如何以及……打探下刘观在案牍库的事。
只是元玉,不再扮作侍卫。
自从双鹤楼一事后,西玉京的人都格外关注身着青衣的小侍卫,生怕又看走眼。
元玉伪装与否已不重要。纵是如此,在李柔踏进双鹤楼那一刻,伙计还是认出她来。
“公、公……”双鹤楼一事人尽皆知,茶馆伙计又怎会不知?他正庆幸公主没有朝双鹤楼发脾气呢,公主却来了。这能不把他一顿吓?
只差给她跪下了。
“我家姑娘只是来喝茶。”元玉及时挡住。“你快去给我家姑娘找个雅间,然后弄个四月春什么……哦哦还有点心!”
“对对对,是是是,小的一定!公、姑娘,姑娘,二楼、二楼雅间请!”
茶馆伙计强装镇定,实则步伐踉跄的带她去了二楼雅间。一到雅间,他转身就想走。
李柔给元玉使了个眼色,元玉会意。“刘姑娘可在楼里?我家姑娘想请她泡茶。”
“阿莼?”伙计一愣,接着道。“昨天傍晚,阿莼的兄长来双鹤楼,替她朝林掌柜辞了差事。公、不,姑娘不知道吗?”
就是因为双鹤楼一事,公主帮了阿莼,这几日有好多茶客也在打听阿莼,公主不知?
元玉看看李柔,李柔也不清楚。刘观刚出狱就给刘阿莼辞了差事?多少有点奇怪啊。
既然阿莼不在,那就不用勉强。李柔看向元玉,元玉接着道。“那你另找一位吧。”
她要是会泡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给公主泡茶喝了,可恶,以后一定要学!
元玉莫名攥起小拳头。
“好好好,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给姑娘喊。”伙计作势要走。
“不过我家姑娘身份贵重,你不要喊来一些无礼之辈,也不要乱说什么。”元玉补了一句,并恶狠狠的瞪了伙计一眼。“听懂了吗?”
“是是是!”伙计吓的腿都要软了,他连忙道。“小的这就去请,去请!”
说罢,伙计忙不迭地拔腿就走。
李柔和元玉在雅间等了一会,很快便有人敲门,元玉前去开门,来人却出乎李柔意料。
“林掌柜,您怎么来了?”元玉见来人是林掌柜很多惊讶,见他手捧茶具更是瞪大眼。
林掌柜倒是坦然。“小的来为公主泡茶。”
元玉回首,看着李柔。李柔略顿,但也点头。“林掌柜请。”
见李柔点头,林掌柜才踏进房间,他端着茶具走到桌旁,清楚的将所用茶具放置合适位置,便坐到专门泡茶的位置,给她泡茶。
林掌柜泡茶手艺了得,润茶、泡茶十分顺畅,泡出的茶也比寻常茶娘泡的更有风味。
“公主,请。”泡完茶,林掌柜亲手端来。
李柔接了过来,浅浅品了一口。林掌柜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很是谦卑。
“林掌柜今日不忙吗?”李柔放下白瓷茶具,探究的看向他。他为何过来?
“小的是向公主道谢。”林掌柜听出她话里深意,道。“公主当日救下阿莼,实乃狭义之举。小的无法想象,若公主当日没有出手,那阿莼的清白危矣,处境更是不堪!”
为刘阿莼?李柔淡淡开口。“林掌柜才是侠义心肠,我曾听阿莼姑娘说过,您很懂茶、爱茶,对阿莼姑娘这些出来谋生计的女子十分宽容,很有惜才之心。”她看向林掌柜。
不知为何,林掌柜被她这随便看过来的一眼,“这都是小的份内的事,不敢当。”
“林掌柜谦虚了。”李柔又道。“听说当初刘观出了事,阿莼姑娘一个弱女子出来讨生活,差点被别人欺负了去,林掌柜出面救了她,还把她带到茶楼当茶娘,解了阿莼的燃眉之急,这不叫侠义心肠吗?”
“这……”林掌柜被李柔一顿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接着,他听她道。“对了,双鹤楼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东家呢?”
怎么没看到?
“我们东家?”林掌柜敏锐捕捉到李柔说这句话时的神态,问。“公主认识我们东家?”
他可从未听过这种事啊!
“本宫上次来喝的茶,听说叫四月春,是你们东家制出来的,所以问问。”
“原是如此,我还以为公主和我们东家认识呢。”林掌柜笑笑,接着道。“公主喜欢四月春是我们双鹤楼的福气,只是我们东家早不在西玉京了,他早就搬去元州了。”
元州?李柔好奇了。“那你们双鹤楼还怎么开下去的?”
“这有什么?”林掌柜解释道。“我们东家离开西玉京之前,把制茶手艺交给之前的老掌柜。说起这事,我这也是凑巧了。”
“哦?”
“是这样的。多年前,小的还在靖州讨生活,因为家中亲人接连离世,小的便离开伤心地,游历河山。旅途中听说西玉京贸易繁荣,便跟着几个客商来到这里。”
“靖州?”听到这个地名,李柔随口一问。“林掌柜是靖州哪里人?”
“小的是丰都人,怎么?”林掌柜小心翼翼。“公主去过?”
“我们公主除了西玉京和京城,哪里都没去过!”一旁的元玉塞着糕点,絮絮叨叨。
这正合李柔的意,便道:“本宫当然没去过,只是听过前几年的靖州大难。林掌柜,是从那次大难逃出来的吧?”
“唉!”林掌柜哀叹一声,他道:“公主说得对。那次大难死了很多人,我们在丰都也活不起去了。所以不得不离开故土,从靖州到云州路途遥远,小的到西玉京时已身无分文。”
“幸得老掌柜搭救,我才进了这双鹤楼。老掌柜教我泡茶手艺,也对我言传身教,让小的与人为善,遇到困苦之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所以老掌柜被东家调任其他州府后,我也禀从老掌柜意愿,能多帮一把就帮一把。”
李柔淡淡一笑。“所以说林掌柜侠义心肠嘛。”
“都是苦难人,能帮一帮是一帮。”林掌柜叹息。
李柔没在说什么,林掌柜待着也自讨没趣,在确定李柔确实是只喝茶后,便先离开。约莫两刻钟,李柔带着元玉也离开了双鹤楼。
因为李柔刚刚提了靖州,这让元玉还很好奇。“公主怎么知道靖州大难的?”
“当时在京城听说的。”她拿元玉不熟悉的京城敷衍。
元玉点了点头,旋即又问。“但公主好像对靖州很在意欸?”
“倒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李柔心里对林掌柜还是打鼓。
她知道靖州大难的,约莫是六年前,靖州突发暴雨,汶河大坝溃堤,致使靖州境内水灾泛滥,下辖七县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向靖州周边州府逃难。
其中离靖州最近的元州,是当时收纳难民最多的地方。除元州外,便是青州、华州、晋州了。云州离靖州约有千里,气候是出了名的苦寒。靖州的难民逃往云州的可不多啊。
不过李柔也没追根究底就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她自己不也是吗?
回到公主府,李柔用过午膳、小憩会儿后,便去了李婵书阁练字。
等日头下来,风也凉快许多后,她让元玉给她搬来摇椅,放在院子里的紫藤花下。
晴玉知她要乘凉,便特意又去泡了壶花茶,说是明目祛火,十分甘甜。
晴玉要处理公主府杂事,所以李柔让她该忙忙,只留元玉在身边。为了堵元玉的嘴,李柔让厨房做了几盘点心,单独给了元玉。
元玉很开心,坐在小凳子那里,开始吃点心。李柔仰躺在摇椅上,她透过垂落的紫藤花缝隙,看向蔚蓝色的天空。
阳光明媚,西玉京似乎暖了些。这种生活,大概是她从来都没想过的吧。
李柔微闭双眼,细思最近发生的事。
西玉京里,勇毅伯府的人她认得差不多了,方家家主方世昌、方世昌之子方承意、方知意她也打过交道,这两家也都大概了解了。
剩下的就是章家。
章玉郯她已见过,但章玉郯的正妻、孩子,她还都没见过面。章家人十分低调,她从元玉嘴里也就知道,章家儿子目前在城外书院读书,章家幼女一直养在深闺。
双鹤楼一事,足以暴露石玉昆、张氏的脾性。张氏尖酸刻薄,仗势欺人。石玉昆优柔寡断,容易受人挑唆,方承意喜欢火上浇油。
石玉昆对方承意十分信任,但方承意对石玉昆什么想法,则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勇毅伯府与方家的关系,或许并不是那么铁板一块。
至于石玉容,倒是不把世俗规矩看在眼底。和她私通的那个男人,身份也是成谜。
还有就是石崇,有方家道歉在前,他还不肯登门道歉,看来,她这招借力打力、狐假虎威,只够震慑方家的。石崇,还需重新计划。
在这之前,她还得等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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