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先下一盘围棋吧。”沈九智说,“因为你找的是我师父啊,我师父是男人的终极梦想,女人的终极幻想,所有的英雄好汉都想结交的朋友,所有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惧怕的对手,他亦正又亦邪,似假又似真,如雾如雨又如电。如果你爱上他了,从此你的心中永远都是排比句,就算他一个眼神,你也会花一个段落去描写,虽然你不说,但是你肯定已经是排比句达人了。因为他是那样的完美,虽然他起点低,但更衬托他的不俗。所以你要先下棋赢过我,我再告诉你我师父是怎么仙逝的。”
“不下。”宋云逝拒绝了,开门见山,“东西呢?”
什么东西,沈九智疑惑。
“他指老太监棺里的东西,”影子补充解释道,“他诬陷我拿走了。”
“没有诬陷你,”沈九智正色道,“给他吧。”
影子瞧沈九智这么说,只好没好气的转身离去,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副画卷。
“前朝的太监爱猫如命,”沈九智一边缓缓打开画卷,一边说道,“他下葬时,陪葬的是一副他生前爱不释手,花好大代价弄到的珍画。画上事物栩栩如生。结果人们以讹传讹,有人说他活猫陪葬,有人说他活人陪葬。”
影子哼了一声。
画卷彻底展开了,宋云逝久久的凝视着画。
“相传只有害了相思的人才能看到画上的真容,否则就是一张白纸。”沈九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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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七是玉猫馆的头牌。
所谓头牌,就是她不苟言笑,总是拧着眉头,却有一群爷千金买笑。
雅七是一只白毛长尾猫,两只尖尖的耳朵,弧度长得刚刚好,多一毫嫌宽,少一豪嫌瘦,害羞时微微颤着,有时慵懒的枕在靠椅里,只露出一只耳尖来,却让许多有头有脸的爷心驰神荡,唯一的缺陷就是门牙缝稍有点大。极少有人看到她真容。
魏二爷是江南最大的中药铺慈世堂的当家,他平日里周旋于生意,打通官商两路,疲于应付各路牛鬼蛇神,家中老婆是虎门镖局的女儿,长得很抽象,只会推麻将,不懂风花雪月。
有一天他得空,换上了下人的便服,去外面逛了一圈,看见玉猫馆前车水马龙,他便也进去凑热闹。
第一个上场是一只短尾橘猫娇二娘,她跳了个惊鸿舞,可台下观众兴趣了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乐三姐,她会十种乐器,一边弹琵琶一边拉二胡一边吹笛子还拿尾巴拨古琴,可能是东西太杂了,台下观众兴趣了了。
这时观众席发出了骚动,原来贵宾席上来了一块白帘子遮住的观众,旁边嬷嬷撑着帘子。
“真人不露相,”“七姑娘来了,”观众议论纷纷,骚动不已。
“七姑娘是谁?”魏二爷问旁边的人。
“你是乡下人吧。”旁边的人鄙夷的看他一眼。
这时嬷嬷发话了:“姑娘说,请各位画一副画,画的满意的,可以与姑娘一叙。”
“哇,可以见真身。”大家都激动了,有的鼓掌,有的开始抓耳挠腮构思,还有的人往前挤,虽然目睹不了芳容,企图闻一闻芳香。
旁边还有个大姐哭了。
“你为什么要哭?”魏二爷问。
“因为你踩到我脚了。”大姐哭着说。
魏二爷好奇心重,于是他也讨来纸笔,虽然不会画,但是信心十足速刷几笔递上去。
“公子留步,”嬷嬷说,“姑娘问你画的是什么?”
“焦木。”魏二爷说。
“何意?”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我等的心焦。”
帘子内穿来噗嗤一笑,还有一声喵。
魏二爷情不自禁的拿起折扇,想掀开帘子。
掀到一半,扇子被嬷嬷挡住,“我家姑娘说,等你肯露真面目,再来见她。”
她竟然看出我穿着别人的衣服,妙啊,魏二爷更好奇了。
第二天他递上了名贴和一只玉如意,终于见到了七姑娘的庐山真面目。
妙啊妙啊,魏二爷心中重复道,四周的花红酒绿都失去颜色,只凸出她一个。
魏二爷对文雅七极上心,送各种名贵礼物,几乎有求必应,一来二去,本应该很熟了,可是七姑娘如第一天对他冷冰冰的,爱搭不理,连笑都不笑了,有时候还耍性子,魏二爷偏爱耐着性子去哄。
芙蓉帐暖,青纱慢捻,香薰徐徐的燃着,漫到九梁之上,雅七侧卧着,白毛如丝绸一般顺滑,她低垂着眼帘,好像在走神,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魏二爷半解.开襟子,手指温柔的覆上雅七的(嘿嘿),慢慢的顺着(嘿嘿)向上,手指深深的没过(嘿嘿),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力道又轻又重,总怕她像沙子一样流走了。
碰到她下巴的时候,雅七微微退缩了一下,魏二爷心想:“她是认真的吗?还在防着我。” 有点恼怒,狠狠提起了她,埋在自己的胸(嘿嘿嘿)口。
有时魏二爷也生气了,好几天不来馆,是嬷嬷从中斡旋。
馆里的其他姑娘开始风言风语,说文雅七“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好日子快到头了。”“谁没有出风头的日子,还真当自己是个……”嬷嬷来了,她们又赶紧捂着嘴偷笑。
魏二爷是真喜欢文雅七,心里打算把她娶回来做填房,从这里赎她出来也不亏待她。他估摸着:“我送出去的礼物好几车了,正好她做嫁妆,就又回来了,我那时看她屋内有个翡翠珠子不错,也做嫁妆,倒很风光。”魏二爷这时已把她当自己人。
可他一说提亲,七姑娘就拿话题岔过去,有时候还吃着饭,说到这个话题,她把碗一推,就进里屋去了。
这可把嬷嬷急坏了:“我的儿啊,你在想什么?慈世堂的大当家…多少人挤破头,上赶着找不到,我的儿啊,让妈妈看看你的心蒙猪油了吗?”
雅七不说话,明眼人看出她有心事。
魏二爷也急,看她不松口,于是放话自己改主意了,扬言要娶会十种乐器的乐三姐进房,再去见文雅七,她大闹一场,把他送的礼物往外丢,还大哭着冲他骂道:“你去找你的三姐啊!她现在得意了,天天拿鼻孔对着我,都不拿正眼瞧我了,她从前哪敢这样!她…她也配?”
过了几天,不知怎么的,他俩又和好了,连嬷嬷都感到奇怪。乐三姐路过时又尊称她七姑娘了。
有一天又闹起来。
“我说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原来是藏着小倌!”魏二爷从雅七的卧榻处抽出一双布鞋来。嬷嬷没见过魏二爷发这么大的火。
原来雅七从前有个相好,是个长相俊朗的小生,名叫丁帅,一个穷画师。
雅七因为家穷,被歹人卖到了玉猫馆,丁帅护着她,被歹人打的鼻青脸肿,分别时握着她的手,流着鼻涕和眼泪:“等着我,我会给你赎身的。”
丁帅一直在画画,没有一天停过。虽然有时画卖不出去,但是积少成多,眼看钱攒的差不多,他去找阿七,察觉到最近她兴致不高,无精打采的有心事,他还买了串糖葫芦带给她。
进门的时候,迎面几个大汉将面罩往他头上一盖,开始拳打脚踢。他懵了,五脏六腑挤作一团,恍惚间听见阿七的哭喊,还有嬷嬷冷冷的声音。
丁帅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鼻青脸肿的被扔到玉猫馆后面黑漆漆的泥巴巷子里,眼前华灯初上,花枝招展的楼遮住他视线,他只觉得那楼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样,要吞了他。
他心里也打起了算盘。
梁朝伟有个电影就是这个剧情的………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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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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