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木云木夕
走到孙家门口，玉珠提出由她来找人，“若我赢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我输了，我答应你们每人一个条件。”
张修鸣笑着看她，问其他人同不同意，其他人都满不在乎地表示同意。
喜春混进人群，她脑子虽没有小姐好使，可关键时刻，也知道劲儿往哪处使。
她要占据孙老四的房间，为小姐提供便利。
只要她占了，别人就不会来占了。
她和刘念儿一齐走进了西厢房的明间。
刘念儿瞪她一眼，让她去右边。
喜春心里一紧，并不相让，而是用更快的速度奔向了左边孙老四的房间。
刘念儿：……
一定是她们主仆俩商量好了，故意放水，好让喜春赢。
她怎么可能让她们主仆俩得逞？！
她也跑进了孙老四的房间。
喜春：？？？
她怎么不讲武德？
她进来做什么？
“你出去。你、你也进来，藏哪儿？我打算藏在帐子后面的。你要藏哪儿？”喜春奶凶奶凶道。
刘念儿一怔，这间房确实没啥地方可藏身的。
“你是不是和大姐儿商量好了，让你赢？”刘念儿不死心，又问。
喜春急道：“你傻呀，咱们才是一伙的。你还不快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喜春忽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起来。
刘念儿歪头一想，对啊，他们才是一伙的。既然如此，那她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她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咚咚咚跑走了。
喜春藏在褪了色的青葛布床帐后面，在心中暗暗祈祷小姐一定要第一个找到这里来。
外面，玉珠数完一百个数，慢悠悠往孙家宅子里走。
孙婆子不在家，孙老爹在后院打盹。
她不疾不徐地观察了一圈院子里，往厨房那边走去，她分明看到有个孩子藏在厨房的柴火堆后面，但她视线一扫，假装没看到，又走了。
那孩子见她走了，暗暗窃喜，这回赢的人一定是他了。
玉珠又去东厢房绕了一圈，发现一个藏在柜子里，一个藏在被子里，但她都只是了然于胸地扫一眼，又绕出去了。
出来后，她一眼便瞅见院中有一口大水缸，显然很适合藏人。院子后面有几株核桃树，说不定会有人藏在树上。
她绕了一圈，终于慢悠悠地迈进了西厢房的明间。她故意咳嗽了一声，“这些人都藏哪儿去了呢？”
刘念儿在右边里间听了，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她藏在床底下。
她暗自祈祷，大姐儿不要找到她。
果然，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大姐儿进来的脚步声。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玉珠走进孙老四的房间，扫了一眼，便瞥见了喜春的鞋子。
知道是喜春，她就放心了。
她看一眼窗外，没有人经过，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藏得好好的，一个也没有出来，大约他们都觉得自己会是赢的那一个罢。
玉珠放了心，见那坛酒摆在柜子上头，她够不着，四处一看，搬了一张凳子过去，爬上去。
她心跳忽然急促了起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外边，见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掏出小瓷瓶，全倒了进去。
几滴绿色的汁液融入淡黄的酒水，就像墨汁融于黑夜，很快便消散无形。
然后盖上。
再把凳子搬回原处。
心跳得擂鼓一般，再开口，嗓音都有些发颤，她故意大声笑道：“喜春，我找到你了。你还不快出来？”
喜春虽躲在破葛布帐子后头，但她比玉珠还要紧张，手心满是汗。
听见小姐叫她，这才如梦方醒：“哦……”
喜春出来，跟在玉珠身后，小主仆二人腿都是软的，像踩在棉花堆里。
玉珠不知道刘念儿和喜春的事儿，正要抬腿迈向右边里间，喜春却因为做贼心虚，忙冲她摆手，拉了她去别处寻了。
玉珠也不多问，出来之后，便开始大杀四方。
一个一个，就跟拔萝卜似的，全都揪出来了。
刘念儿是倒数第二个被找出来的。
自此，刘念儿便信了，喜春真的和自己是一伙的。对她的敌意也小了些。
最后一个是张修鸣。
玉珠找了一圈，没找见他。
众人都缀在她身后，等着看她的笑话。
玉珠转了转眼珠，绕到了后院。
后院只有孙老爹在打盹。
她抬头一看，见核桃树上果然猫着一个人，不是张修鸣是谁？
众人见她找着了，都发出一声哀叹。
孙老爹听了，从躺椅里抬起头来，黑着脸骂道：“鬼崽崽，在这里闹什么？还不快出去？”
这群孩子一哄而散。
到了外边，张修鸣便问玉珠道：“你想要什么？”
玉珠看着这群小孩，脆声道：“不论何时，若你们的家人，在背后说我阿娘的坏话，我希望，你们能帮我阻止他们。我阿娘是个好人。好人不该被人欺负，不是吗？”
说得众小孩俱是一怔。
张修鸣抿了抿唇，“我答应你。”
他见过沈氏，沈氏生得貌美，对人也很礼貌，平时很少出门，感觉不像是个坏女人。
“好罢，我们也答应你。”老大发话了，其他小跟班也都纷纷附和。
玉珠福身一礼：“多谢。”
刘念儿见了，一惊，她没想到大姐儿才这点年纪，小姐做派就这样优雅了，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自此以后，刘念儿没事便拿些吃食，上门找玉珠玩儿。
*
紫竹在家里也是坐立难安，针线没做两针，倒是把根水葱似的手指戳出了血来。
血滴在白色的绢子上，染污了布料。
她吃痛，含住手指，把口血水吐进痰盂里。
陈婆子也坐在廊下纳鞋底，瞟了紫竹一眼，“可惜了的。”
“不怕，在这里绣朵梅花就行了。”紫竹眉眼间难掩郁郁之色。
来安懒洋洋地趴在廊下，无精打采地注视着庭院。
两人又坐了半晌，陈婆子收了针线笸箩，正要起身去厨房做饭之时，听见二门外，喜春哇哇叫的声音传来。
陈婆子不解，看向紫竹：“春丫头又在乱叫嚷什么？”
紫竹眉头一动，忙放下绣绷，起身往前院走去。
原来一合上大门，喜春便忍不住一把抱住玉珠，又跳又叫，嘴上嚷着：“我们成功啦。”
小团子战术叉腰：孙老四，叫你欺负我娘！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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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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