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雇人的事情后,何晨提起和王林聚餐的事。
“是之前在赵夫子私塾读书时的一位同窗,叫王林,因家里出了点意外就没读了,现在在中南街的翠玉楼当账房先生。”
何二听了,惊讶的说道:“能去翠玉楼当账房先生,有两下子啊!”
柳泉咽下嘴里的馒头说道:“那就聚呗,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两个菜,正好我和你父亲还没在县里好好逛逛呢,我们俩那天出去吃。”
何晨听了开心的拽着柳泉袖子撒娇,“谢谢阿父。”说完他又把右手举起来,“我们保证会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会把家里弄得乱的。”
何照也在旁边补充道:“也不会喝多的。”
何晨疯狂点头,“对对对!”
柳泉噗嗤一声笑了,“你们长大了想喝就喝,只要不过度饮酒就好,不用事事向我们汇报。”
两兄弟红着脸低下头,长辈就是他们的依靠,在外面两个人虽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在家还是宁愿当小孩儿。
这时楚平江疑惑的说道:“你说的这位王林是不是赵家村人?”
何晨点点头,“对啊,江江认识他吗?”
楚平江突然笑了,“竟然这么巧吗?”随后便把他和王林之前拿杨之江铺子练习盘账的事儿说了下。
何晨眼睛都睁大了,“这世界这么小吗?”他吸了一口气,“所以大家彼此都认识,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互相不知道?”
郑洋在一旁笑道:“哈哈哈哈哈,天呐,这也太巧了。”
柳泉乐道:“这说明你们真的有缘!”
吃完饭,何照何晨起身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他俩刚围上围裙何二就进来了,“我洗吧,你俩快去学习,不是要考试了吗,尽早准备吧。”
何晨摇摇头,没松手手里的围裙,“您也累一天了,歇着吧,刚好我俩商量商量备考计划。”
何二看他俩坚持要洗碗,也不强求就回房歇着了。
两兄弟一边聊天,一边手上的活儿也没停。
何照说道:“按照教习们目前的教学速度,月底时应该各科目应该能讲完前十篇文章。”
何晨摇摇头,“我们班能讲完,但文仲班不一定,明日看文仲班教习赶不赶课就知道了,要是不赶那就是以他们班进度为准。”
何照点点头,“但目前来看,前几篇重点篇目还是很明显的。”
“对,就那几篇。主题什么的也好猜,但是就是不知道教习出题的角度和立意。”
“这个和破题技巧有关,入学以来教习带我们练的都是正破,但是为了打压下我们也可能会故意出更适合其他破题方式的材料。”
何晨点点头,“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先复习着其他破题方式?”
何照肯定道:“对,先复习着。”
何晨把洗好的碗倒扣在碗篮里沥水,“行,明天午休去藏书阁借下往年学堂试题看看。”
“好。”
两兄弟忙完各自回房写作业,然后休息了。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和赵鑫海在食堂碰面。
何晨招呼着刚打好饭的赵鑫海过来坐,“你们班教习说考试范围了吗?”
赵鑫海把饭碗放在桌子上,伸手从兜里掏他阿父给他带的小咸菜,“说了,考前八篇,所以现在除了《论语》和《尚书》,其他的全在赶课呢!”
何照何晨对视一眼,心里也有数了。
何晨安慰他道:“你也不必一味的焦虑,我们班进度比你们快,我可以每天下午自修时把笔记借你,你借助我的学习笔记学扎实一些。”
赵鑫海一听顿时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教习一赶课势必会忽略一些知识点,他原本基础就比不过文伯班的学子,以为这次肯定考不到好名次了,现在何晨愿意帮他,他当然开心。
他兴奋的搂着何晨脖子晃了晃,“好兄弟!多谢救命之恩啊!”
何晨一脸无所谓的把他胳膊从脖子上摘下来,“谢个屁,赶紧吃饭!”
吃完饭回到教室,两兄弟就开始抄录从藏书阁借的《台里县官学历年题集--天宝版》。
官学中同样的题集只有两本,一本被教习们提前借走出题用了,另一本就被何照他们抢先借过来了。
他们想着后续其他学子应该也需要这本题集,所以就打算自己抄一本。
两人正抄着呢,只见卢清涛阴阳怪气的凑过来,“呦,两位学霸忙着偷学什么呢?也和我们大家分享分享呗。”说着伸手就要翻看他们抄录的书的封皮,被何照一巴掌拍开了。
卢清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看手背上果然出现了几个红手指印子。
“是你东西吗?你就碰。”何照沉声说道。
卢清涛气急败坏的说:“你…不是我的又怎么样?都是同窗,有什么好的学习资料还不能和我们大家分享了吗?”
后面一句他故意大声喊出来,想引起班里其他学子的注意。
果然,听到他的话,大家都好奇的往这边看过来。
何照何晨的优秀有目共睹,如果能共享下他们的学习资料,大家当然求之不得。
何照双手抱胸往后一靠,上下扫视了他几眼,“我用什么资料与你何干?怎么?考不过我们就用这种伎俩来挑拨是非是吧?”
卢清涛被他一语道破心里那点狭隘的心思后,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咱们走着瞧!”
他离开之后,张文浩凑上来安慰何照他们,“别理他,他就是一条疯狗,越理他越来劲。”
何照冲他点点头,继续抄书了。
另一边,卢清涛气冲冲的找人给自己舅舅传话,说是学堂里一对农家子弟连起手来给他难堪,这两个人身为读书人还敢让自己的家眷开商铺,让他舅舅好好整治整治他们!
卢清涛的舅舅许巍山听到自然怒不可遏,他这外甥自小读书就很有天分,此次乡试还考中禀生,令他脸上也颇为沾光,不过是两个农家子弟,竟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他怒气冲冲的问道:“涛儿可说了那农户家的铺子叫什么?”
传话的小厮说道:“是南街的何记善娃娃!”
许巍山听完沉思了下,这娃娃铺最近在县里掀起好一阵风浪,听说县太爷家的千金也让丫鬟去买了回来玩,看来今日只能恐吓,令他们自己吓破了胆了!
拿定主意后,他叫上后面班房里闲着的几个不良人,各个带上腰刀,向何记铺子赶去。
到了铺子一看,店里客人众多,大家都在忙着挑选娃娃。
许巍山冷笑一声,拔出刀砍断了他们绑着门口大娃娃的绳子,一脚把娃娃踹到了地上,并大喝一声:“不良人办案,闲者退散!”
店里顾客顿时尖叫声一片,大家看着他们一群人土匪一样进店就砸,吓得赶紧往店外跑去。
何二看他们要砸店上去就要和他们理论,被楚平江和柳泉死死摁住,“爹,他们手上有刀!”
许巍山带来的人砸完之后,拿着刀站在店里两侧,许巍山这时慢慢悠悠的走上前来。
楚平江恨声问道:“倒不知草民们犯了什么罪,劳得大人们如此大驾!”
许巍山掏了掏耳朵,轻蔑的说道:“你们家是不是有学子在官学就读?”
楚平江回道:“正是,我相公和大哥都在官学就读。”
许巍山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家有功名者禁止经商。这律法你们不知道吗?”
楚平江冷静的回道:“可这并非我家的生意,是我们……”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许巍山打断了,“哎哎哎,别说这些没用的,砸了,就是砸了,知道吗?”说完,带着人嚣张的离开了。
何二怒不可遏的上前追了两步。
另一边,趁乱跑出来的郑洋,一边擦眼泪,一边往官学跑。
到官学门口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值守的小厮,“现在可是下课时间?麻烦小哥您帮我传个话,给文伯班的何照何晨,就说家里店被砸了,请他们现在快快归家!”
那小厮一听,知道耽误不得,赶紧安慰他道:“刚好要下课了,我替您跑一趟,您别急,在门房这歇歇,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转身往学堂里面跑去。
何照何晨一听家里出了事,立马和学监请了假往家里赶。
郑洋一看见何照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一边哭一边说着刚刚家里的情况。
两兄弟一听到不良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卢清涛舅舅给他们下马威呢,但是他们一没犯法二没作恶,不良人又如何,凭什么砸他们的店!
何照冷静的安排道:“弟弟,你去衙门找张松山大哥顺便敲鼓鸣冤,我回家看下家里人是否受伤,一刻后带着诉状去衙门找你汇合。”
何晨点点头,撩起袍子,往衙门极速赶去。
何照扶起怀里的郑洋,给他擦干眼泪,柔声说:“走,我们先回家看看二叔他们。”
到家后,何照发现家里店铺已经关门了,何二柳泉和楚平江正在店里收拾,统计损失。
楚平江看到他,赶紧迎上来,“何晨呢?他怎么没回来?”
何照回道:“我让他去衙门找张如松了,顺便击鼓鸣冤,这次是我们一个同窗的舅舅恶意为之,我们必要让他们吐口血出来!”说完冷静下来之后,他又问道:“你们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楚平江摇摇头,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郑洋话语里压不住的哭声,“他们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柳泉也默默流眼泪。
楚平江赶紧安慰他,“没事,我们会讨回公道的。”他担忧的看了眼柳泉,对郑洋说:“你带阿父先去后院歇着缓缓神,这里有我们呢,我们清点完就去找你们。”
郑洋乖乖点头,上前去扶柳泉休息,柳泉摆摆手拒绝了,“照哥儿先去写诉状吧,我留下来帮忙,多一个人也能快点清点完损失。”
于是楚平江不敢再多劝,只能尽快收拾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店。
统计好损失,何照把它们一一写进诉状,带着家里人往衙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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