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一脸麻木地看着二皇子的尸身,忽然吹来一阵风,那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他的脸庞,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面对眼前这具失去生命的躯体,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李承泽,那个真正的皇室血脉,如今已经离去。而自己,只是一个占据了他人身躯的假灵魂。接下来的路,他又该如何走下去呢?想到这里,范闲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的心中并没有因为李承泽的自杀而感到恐惧或者悲伤,也没有被李承泽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刺痛。真正让他震惊的是,李承泽居然在临终前嘱托他要照顾灵儿和淑贵妃!更重要的还有最后一句话,他没有烧史家镇!难不成说,一直以来,他都恨错了人吗?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但是,所有的证据都确凿无疑地指向了李承泽,难道还有别人不成?那么究竟会是谁呢?范闲不禁回想起史阐立得知自己所在的镇子被毁,孤身一人幸存下来时,那双哭到红肿的眼睛,以及誓死也要报官申冤的决心。他曾经向史阐立许诺过,很快就会找到答案,然而现在……他到底应该相信李承泽呢,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
李承泽居然直接要求自己替他照顾灵儿和淑贵妃,甚至连让自己开口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留下!范闲心中暗自思忖着,脸上露出一片落寞之色。他忆起滕子京离世后,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妻子和儿女;而林相临行前,同样将婉儿和大宝托付于他……自己真的值得这些人如此信任吗?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清楚我与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吗?难道他们的死不是由我一手酿成的吗?为何他们在临终之际还要给我扔下这么多沉重的负担?他们莫非是想要压垮我?他们凭什么笃定我一定会出手相助?
你们这些死人啊!死就死吧,为何还要让我这个大活人如此痛苦地活在世上?
范闲缓缓低下头去,整个人变得如同木头一般僵硬,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接着,范闲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李承泽的尸体,凝视片刻后,从桌上拾起那封单薄的遗书,小心翼翼地将其揣入怀中。
最后,范闲默默地走出了这间弥漫着阴森气息的房间。
谢必安一直在门外守候着,当他看到范闲走出来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进入了房间。一踏进房门,谢必安的目光便落在了床上那毫无生气的李承泽身上。
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看着二皇子身上和床铺再次被黑色的鲜血所沾染,谢必安轻声呢喃道:“殿下啊,您一向最爱干净整洁,我马上帮您更换衣物,请您不要生气。”说完,谢必安迅速打开柜子,取出干净的衣裳和被褥,动作轻柔地为李承泽换上。待一切整理完毕,谢必安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谢必安又取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沾了点清水轻柔地擦拭着程野嘴角边的黑血。处理好以后,谢必安缓缓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地道:“殿下,愿您此去一路平安。”
随后,谢必安背起李承泽的遗体,步履沉重地走向一间密室。进入密室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李承泽放置在地上,点燃了火种。火焰熊熊燃起,舔舐着空气,渐渐将二皇子的身躯吞噬。最终,二皇子化为了一捧白灰,飘散在空中。
谢必安把李承泽的骨灰装进一个小瓶子里,随身携带,然后离开了京城……
范闲回到自己的卧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茫然地坐在那里,全然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
京都的夜晚逐渐褪去,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凌晨时分。遥远的东方,一抹淡淡的鱼肚白透过云层若隐若现。范闲就这样静静地呆坐了整整一夜。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范闲艰难地活动着早已变得僵硬的手臂和大腿。他深知自己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待处理,于是匆匆洗漱完毕,径直前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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