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宁紧紧握着已经有些破碎的莲花剑,捂着胸口,心脏似乎要炸开,他拼着力气,死死盯着闫睫芸,再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嘶哑。
“你才8岁,才刚刚觉醒,又是怎么打败修炼十几载的我的?”
闫睫芸睥睨着他,每每回忆起他明明恶毒阴险,却偏偏伪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她都觉得他异常地可恨。
杨皓涵在赵卿宁的搀扶下走上前,与这个相见不久的对手冷冷对视,他们之中,有对对方的敬佩,欣赏,但更多的是滔天的恨意。
忽得,杨皓涵挥开搀扶自己的手,一拳揍在了裘宁的脸上,在他俊秀的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好小子,为了逮你,耗费了我多少元清!”
裘宁瘫倒在废墟旁,他可以明显感受到,体内的元灵在弃他而去,元灵这东西,和元清不一样,它只认强,如今他被打败,所有的元灵都重新归于莲花剑,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
他明白了,他错就错在不该想着将这个小孩儿带回来,还想要将她的天赋当成祭品,他捂着自己的眼睛,笑得温和谦逊。
“从一开始就是我理解错了,百分之五的力量怎么能对得上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呢?”
他将目光转移到邢嘉旋的身上,此刻他虚弱无力,明白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他的指尖颤抖着,指向了缩在赵卿宁身后的邢嘉旋。
“最后提醒你们一次”他这辈子都在追求着极端的力量,失去了元灵,他只觉着自己的信念崩塌离析“他身上的,是强大的元灵,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放走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听到他的话,闫睫芸才想起来,邢嘉旋既然拥有元灵,可他也照样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他的元灵同自己的一样,是某处不知名的元灵。
“还有她。”
恍惚间,裘宁也看向了自己,他冲自己笑得开怀,抬手在自己的手掌中比划了一下“刚才的,是元灵,白光。”
杨皓涵没说话,可审视的目光已经在他们两人之中徘徊,赵卿宁并不这么认为,他蹲下身,与闫睫芸平视。
“她的元清,是真视之灵。”
他转头,对上杨皓涵的目光“别忘了,刚才如果不是她看出了裘宁的破晓,她怎么可能重创莲花剑?”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杨皓涵是万万不信的,但这话是赵卿宁说的,他便是一定相信的。
突然,邢嘉旋走出去,他小步跑到裘宁的身边,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到了他的手里,面对他扫过来的眼神,他低着头,不敢直视。
裘宁不明所以,将手掌摊开,变了脸色,他的手里握着他前些时候给邢嘉旋拿的糖。
他目光复杂,最后撇了邢嘉旋一眼,忽得将莲花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
短短两天的时间内,闫睫芸见证了两个人的死亡,裘宁本就丧失了力量,如今这么捅去,只怕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她头一次知道,鲜血大片地涌出,原来是如此的恐怖,听到耳边“呕”的一声,她扭头看去,发现邢嘉旋已经瘫倒在地,如果不是前面见过婶婶的死亡,她这会儿怕也是这种样子。
赵卿宁波澜不惊,他站起身,按下了手表上的按键“总部,郊外南边二号废弃仓库,开车支援一下,非清人员D级通缉犯裘宁已死亡。”
只需要二十分钟,他们就能回去了。
“对了,陈浩宇没事吧?”
闫睫芸忽得想起她临走前对蒙乐遥的承诺,只要陈浩宇没事,她就一定加入元清局,为他们效力。
杨皓涵愣了神,他的目光躲闪,不知道该怎么给闫睫芸解释,但有些事情瞒不住的,迟早都得知道,闫睫芸自然也能看出来不对劲。
“他没事”赵卿宁蹲下身,略带遗憾“只不过他们不会记起你了。”
“什么意思?”
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她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们不会再记起你了,我们消去了他们所有与你有关的记忆,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多公民的安宁。”
邢嘉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看得出闫睫芸貌似很难过,他悄悄来到闫睫芸的旁边,默默地安慰她。
赵卿宁有些好笑地看了眼邢嘉旋,随后长叹一声,为了更多人的安全,邢嘉旋事后也是得消除记忆的。
杨皓涵重新看向裘宁,他的头发垂下,莲花剑还插在他的胸腔里,他没有多说,径直走过去将剑拔了出来。
裘宁闷哼一声,他还没有死透,仍然能够感受到疼痛,随着莲花剑被拔出,他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任由血污染上他的衣服。
“裘宁怎么办?”
赵卿宁将裘宁的尸身打横抱起,总得给人个归宿不是。
邢嘉旋想起来了,他拉上赵卿宁的衣袖,将他带去了实验室,那两个能量仓也倒是个好去处。
周围燃起火焰,焚烧了这里的一切,裘宁躺在那里,火舌攀上他的身体,昔日大名鼎鼎的“沐剑仙”终是抵不过正义之辈,消失在了时间里。
他们回到地面,总部派来接应的车子也已经到达,上了车,闫睫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无论赵卿宁再如何呼唤,也不见她回答。
邢嘉旋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闫睫芸,他总觉得她似乎变了个人,但这段日子的沉睡,导致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车子的速度很快,来到了定海六小旁边的巷子内,邢嘉旋明白自己应该下车,朝着赵卿宁和杨皓涵道声“再见。”便要带着闫睫芸离开。
“等等。”赵卿宁突然出声,他来到邢嘉旋的面前,将闫睫芸拽到身后,手中突然落下一块银色的怀表,在邢嘉旋的面前左右摇晃,带着某种魔力,引得人移不开眼睛。
“忘了闫睫芸,她从始至终都不存在……”
邢嘉旋什么都不明白,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那块怀表,但他永远记得一个哪怕模糊至极,也透露出绝对绝望的一双眼睛。
等到他再次恢复自己的意识时,面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扭头看见了喧闹的校园,只记得自己要去学校了。
不远处,他们并没有走远,闫睫芸亲眼目送着邢嘉旋走入校园,看见她的老师带着昔日的同学们嬉笑,看着陈浩宇和其他人调皮打闹……
赵卿宁环抱着双臂,倚着墙,貌似是在观察充满生气的校园,实际上在默默观察着闫睫芸的状态,这些年,他见到过很多类似的小孩,或有愤怒,或有悲伤,他早已毫无波澜,然而这次的任务,他总觉得已经错了,错在哪?聪明如他,他也不明白。
“其实,我也有放不下的人。”
闫睫芸任由泪水淌下,不再出声,赵卿宁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叙述。
“她叫冷秋,是我的妹妹,当初我本应该带她一起出来,却少年气盛,将她一个人放在家中,独自出来创业,然而,加入了这个组织后,我便再也不能见她。”
“在失魂铃还没有发明出来的时候,她日日都在等我,整日以泪洗面,年轻的小姑娘,独自生活在小山村里,眼睛都哭成了红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也蒙上淡淡的悲伤“有人说,我死了,让她不要等了,她总是固执,不愿意离开,我只能躲得远远的,看上她一眼,失魂铃被发明出来后,她被消除了记忆,才终于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可闫睫芸却出声打断“可为什么一定不能再见他们呢?他们都在等我们!”
赵卿宁早有预料,按下手表,一块莹蓝的屏幕出现在二人面前,上面是大片大片的资料。
“2005年,特殊战队第7战队成员路明恒,因思念探望家人,事后招来灭门之灾。”
“2005年,特殊战队第7战队成员独胜蟠,因见过家人暴露行踪,导致家人惨死,本人牺牲。”
“2008年,特殊战队第14战队成员穆兵,因探望家人而暴露,最终失联。”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桩桩件件,血泪的教训。
“自打2014年,失魂铃的出现后,队里便成立规定,凡是组织成员,便不能与家人再有任何形式的联络。同时,除特殊人员外,有关人员的相关记忆都必须消除。”
他蹲下身,收起了所有的资料“现在,你明白了吗?”
从看见这些资料开始,闫睫芸便想起了自己的婶婶,想起了邢嘉旋,想起了陈浩宇,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他们又怎么会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来?
或许自己拥有元清,同其他人的遭遇都并不相同便是一个告示,警告自己再不能有任何牵连。
“回基地吧,好吗?”
“我们的出现和成立,就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
的安全,而你的出现,更是我们的一大有力的帮助。”
赵卿宁朝闫睫芸伸出手,带她回了基地,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只有回头的权利,没有后悔的道路。
“元清局定海分部局,特殊战队第4战队,欢迎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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