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终于再次见到夜陌尘了,她整个人激动不已。她询问夜陌尘为何会出现于此,夜陌尘说他很早就前往其他国家出使。为了国家安定,不得不这么做。夜陌尘告诉顾清衍他是有任务在身才离开皇宫。“可你现在回来啦。”顾清衍激动地说道到,“是的,我回来了。”夜陌尘言语淡漠的说道。
次日,夜陌尘换上普通人的便服,他乔装普通人住进了此街一户宅子里。没想到夜陌尘居然住在这里了。顾清衍站在醉鸿阁街边,夜陌尘就站在她旁边的一家客栈旁观望。她头一次离他的距离如此近,顾清衍憋了半天,夜陌尘仍一句话不主动和她打招呼,而顾清衍心里很想和他接触,却发现无话可谈,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可没想到夜陌尘很快,已将将各种行囊,干粮,以及一些随身携带的物件装进了背上所背的包裹中,整理好头上的草帽,草帽下面垂下来一缕白色的面巾遮住了面颊,看上去他的容貌增添了一抹神秘。
他整个人转过身去,低头将包裹抱在胸前,礼貌地对一位他身后的女子,明朗清晰地说:“再见……”那位身穿粉色长衣,身材瘦佻,盘起的发髻朴素无华,未施一点点缀,像是一个良家妇女,那女子回应道:“嗯,再见。”顾清衍见他要走了,转过身来也对他挥了一下手,却显得,她连“再见”两个字憋心中都没喊出来,只是友好的,见他收拾好要走了,顾清衍转身来向他抬起笨拙的手,表示向他再见,她那姿势憨厚地跟个壮小子似的,夜陌尘看见了,什么也没说,步伐迅速毫不迟疑地走开了。
朝着一座小桥的方向走去,夜陌尘一转眼的功夫,就溜得整个人都不见了,顾清衍也赶紧跟上步伐,走出人群簇拥的街巷,绕开一个个行人,很快找到一个拐角口,快速追去,天气明朗,一切都白花花的,明媚的蓝天映照大地,杏花树枝头上的杏花花瓣随风簌簌落下,顾清衍赶忙追过去,心想终于见到他了,她渴望跟他一块,一起交谈,渴望和他接触,哪怕说上一句话也好。顾清衍心急如焚地下了桥,她追上去了……?运气十分顺从她,简直是做梦般的顺利,他并没离开这条街,而是和一群故人游子坐在了一起,顾清衍赶上以后,走入了这群人群之中,也一起坐着。
这好像是一个文人聚集的场合,一座阁楼,可观高山与溪河,贬黜流放的官吏,多愁善感的诗人多汇聚于此。其中也有一些气质高雅的女性也在其中,
不知怎么回事,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忽然靠近顾清衍对其说道:“我对你出一个考题,一家主人生**竹,他曾对我们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您能背诵出这位诗人所写的诗篇吗?”
顾清衍思考了半晌,只得胡言乱语答道:“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书生少年睁大了双眼,但更像是惊喜的发现了新鲜事物的表情,微微张大着嘴巴,看着顾清衍。书生心想她虽答错了,但是她出口成章的这一段诗篇,却也极有韵味高深,令人听了忍不住赞不绝口……书生正欲言又止,
这时夜陌尘不知何时出现到顾清衍的身后,不耐烦地开口:“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的……你还能说错……”
几位貌美的女子,口中互相对着诗篇,她们唱到:“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
夜陌尘对她们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一女子接到:“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又一年。”
他坐在顾清衍旁边慢悠悠地说道,他竟主动说话后,让所有人的氛围活跃起来,顾清衍脸上的笑容多的快溢出地装不下了……她坐在他旁边,害怕他注意到,她又强行忍住自己快释放笑脸的表情……可顾清衍心想,别的女诗人吟诵的并不是送别诗,更像是以花作为媒介,吟诵和花有关的诗,顾清衍便说:“可这是个送别诗啊……”我指向他笔下的诗词说,他顿了一下,同样咬字艰难地回答道:“这……就是个送别诗啊……”音色差点拔地老高……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顾清衍的错觉还是什么,夜陌尘总喜欢拿头顶她的头,像是刻意很重地将头压在她的头上,按了一下似的。顾清衍知道这是他某种独特的示爱方式,他压完之后,仿佛表现地只是不小心碰了碰,又移开。
次日。
若是他就坐落在杨楼街,那可以说是近在咫尺。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呢?顾清衍克制不住地想去见他一面。
顾清衍是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了夜陌尘出现在了那里。他正和许多他认识的人在一起路过此地。很碰巧地,他看见了她,在这里守着他。
他的头发被高高竖起,容貌越发清秀俊美,身穿一白色长衫,脚下一双靴子站立在原地,他有些诧异而警惕地望着她,似乎又想要装作默默无闻,无关紧要地离开,却被顾清衍强制性地拦下,她问道:“我们有几年没见面了?”夜陌尘露出古怪的神色,想了想,随口一答:“两年吧。”才两年?她从和他分别已经至少过去了五年了吧,接着,顾清衍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向夜陌尘柔软的胸腔靠去,那白色的衣襟包裹着夜陌尘挺起的胸腔,沉重的身躯重重地压在夜陌尘的胸口上,顾清衍很渴望能紧紧拥抱住他的身体,夜陌尘既没有躲开,也没有被这股沉重而推倒,他承受住了这个怀抱,接着,他逐渐沉沦,享受在这被人用肌肤相紧拥的柔软,他的头朝顾清衍靠去,身体用力地用自己的胸腔接着她,回应着她,姿势逐渐变成他也紧紧地向顾清衍的身躯拥揽。这二人就在大街上,不顾别人的目光,完全沉浸在双方身体上的融合。久久的,二人不愿放手以及离开身躯,顾清衍的头紧紧埋在夜陌尘的胸前,也靠着夜陌尘的下巴,夜陌尘的头仿佛被微微撞的向后仰,
“请别离开我了”顾清衍的内心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才拼命地抓住了夜陌尘,她感到夜陌尘的整个身体完全松弛下来,一副被抓住了,放弃逃跑的模样。夜陌尘用另一只手抱住顾清衍的背。胸腔紧紧相贴,然后闭上了眼。
可夜陌尘之后还是推开了顾清衍,他未说任何道别的话语,他朝着跟着他一起的那几人走去。他和另外两位白色长衫的人走在一起。逐渐消失在顾清衍的视线中。
等到第二天,顾清衍就再也没看见过夜陌尘停留与此地了。他该是又再次踏上了旅途。带着他的行李离去了。接连几日,顾清衍都只是坐落在醉鸿阁附近。夜陌尘再次杳无音讯。顾清衍再次习惯只有她自己一人谋生的生活。
之后,时光又过去了八个月,顾清衍渐渐习惯了风尘女子所有的技能,琴棋书画,歌舞,以及失去爱人以后的孤寂。她不再指望夜陌尘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帮助了青田爷爷家中的开支。他们生活下去了。她本以为夜陌尘就这么把她忘记了。夜陌尘是个自由的存在。他怎会愿意和顾清衍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八个月中,夜陌尘又开始回心转意,他也开始渴望温柔的情谊,也许是他夜受够了孤寂。夜陌尘开始渴望顾清衍。顾清衍,你之前的种种对我的追求,那么,我来把你渴求的都给你,如何?因为我也……
但顾清衍还是令他失望了……
某一天,这一天可真是太突然了。因为顾清衍以为夜陌尘已经放弃她了的。可是啊,夜陌尘啊夜陌尘,你想要的,她给不了你。
顾清衍刚一进门,就看见寒舍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夜陌尘,他身穿着华贵面料优质的青衫,浑身上下都是富贵的装扮,但是却坐在简陋的,甚至四只脚长短不一的木凳子上,前面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朴素地摆着几样菜,只有一些腌制的黄瓜和咸菜,夜陌尘稳重地坐下,拿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那盘子里的咸菜。一声不吭,场面十足的严肃。一旁青田爷爷在照顾他,为他端来一碗菜。
顾清衍刚一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差点吓得魂要飞出来,“额,夜陌尘……”她本想礼貌招呼,但是才刚一说出口,立马就想转身逃掉了。接着,她转身就踏出了房门,躲着没有见他。
如今,夜陌尘居然到她的家里来找她了,来拜访……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但当现实,当两人真的坦诚相见时的那种尴尬,是顾清衍没有料到的,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夜陌尘会满脸憔悴和皱纹,气色暗淡没有红润,身体因岁月的摧残而变得丰硕。而自己也同样,在这分离的岁月里,自己先是得了重病,精神损坏,苍老而憔悴。完全不是那个曾经很健康的自己。
顾清衍躲在小屋的门外,甚至走到小巷里,也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走。
那样的夜陌尘像是经历了千疮百孔般的摧残。他其实一直生活的很痛苦和艰难,就跟她顾清衍一样……他们都被命运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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