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狭路相逢

狐泽藏住自己的心事,依旧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但琴花捕捉到他刚才一闪而逝的怪异,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只管说,或许有救。”狐泽低垂着眼脸,便是这么站着也翩若惊鸿,长身玉立,有着别样的风情。

他似乎已经忘了来这儿的目的,是给自己拿解药,不是帮伤了他的人治病……

“不救也不会死。”琴花不耐烦。

要不是看在他有心救她,她早就出手了,虽然她也明白他想救她的原因。

琴花自小就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古老的力量压制这自己,封存住了什么。

她的脑海里总是会突然闪过几幅画面,似乎是在一座高高的山上,仙气缭绕,凛然正气,她也不能理解,她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魔族,怎么会去过这么正气的地方?

那股力量还封存过许多,特别是她接近楠木林的时候,楠木林很适合修炼,袅袅的清香,不能言数的仙气,莫名能与她身上的魔气结合,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有很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让她觉得很被动,她决定打破这种感觉。

那种封存住过去的力量也不是绝对强大的,像是受过什么伤,很深很深,她有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毫无由来的那种。

也养成了她现在容易烦躁不安的情绪,一旦她的精神放松戒备下来,她的情绪就开始不由自己控制,所以她平时的戒备感高的不可思议。

但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这么戒备下去,比如说梦里,每早起来,她的眼睛一睁开就是通红,要一炷香的时间才会慢慢消退。

她总觉得一到了梦里,她就不是自己了,但怎么都找不到对策。

一晃就十七年了。

这一切只有和她最熟的魔于言能察觉出一二,一直帮她找安稳心神的药物,所有可以助她的东西都会被魔于言不惜代价的囊括起来,但依旧没有用。

她想过放弃,但是那种心脏疼的不能自己的感觉太难受了,就像被放在火架上烤,又像被丢到冰冷的水里,忽冷忽热。

像是内伤极重,但又没有内伤。

就像两个人一样,琴花一愣。

狐泽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反正沉默了好久,有些不解,但是他也不会贴上去像个傻子一样的问这问那。

琴花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了,大概是困了,防备要低下去了,暴躁的感觉慢慢生出。

“我把解药给你,你立刻走,不该看的不要看,懂?”琴花面无表情道,就像是因为狐泽的无理取闹而不耐烦一样。

突然改变主意了?

狐泽不觉得琴花是个这么好心的人,如果她真的嫌烦了会直接动手,现在大概正好到了她最虚弱的时候,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骗出去。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伤会让人只在晚上发作。

“好,拿完药我就走。”狐泽应下的很爽快。

琴花立刻把手上的一包药袋扔给狐泽,按规定,他现在必须立刻出去。

狐泽接到药袋后,缓缓地笑了:“我在想,我该不该趁这个时候,把你给杀了。”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他将药袋优雅的拆开,服下一粒后眸子更清亮了一些。

琴花闭着眼坐着靠在床上,听到了他的话也没多大反应,心里生出一种厌恶,好像以前也有的是人喜欢趁人之危,她想要再去想,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更加确信了那种力量绝对藏住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那你可以动手试试。”琴花的语气里大有不在乎的意思,狐泽也听不出虚弱的感觉。

但他刚才失明的时候发明感觉到她体内力量波动的很厉害,就像内伤一样,如今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失明的时候,其他感官总会更灵敏些的。

狐泽缓慢的进了两步,靠到床沿,那样子就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怡然自得。

琴花明明察觉到了,但一点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是怕暴露自己内伤的事情吗?

狐族看着她淡漠的表情,一直没睁开的眼睛,感觉不太对,又说不上来。

“那我就试试!”狐泽突然话锋一凛,右手带着浓浓的杀意直冲琴花心口。

琴花一式拦住,一点都看不出有丝毫的内伤,甚至还还手,一掌还给狐泽。

她那一掌没打算杀他,有些心不在焉,就像对取他的性命没什么兴趣一样。

狐泽看着她一直没有睁开的眼睛若有所思。

“你睁眼。”

琴花装作没听到,她不能再攻击了,她的攻击路数可能会泄漏她心境的变化,这伤怕是瞒不了他了。

“睁眼。”狐泽的声音放轻柔了一点,坐在床边,上半身伏了下去些,离琴花不到咫尺,能看清她每一根长长的睫毛,冷淡又诱人。

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红唇,狐泽看着红唇许久,依旧没动。

琴花很不习惯这种靠近的姿势,空气忽然又低了两个度,虽然她确实很喜欢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你离远一点。”琴花忍耐了许久,但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这一句。

狐泽勾起嘴角,笑意很深,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好。”

他的脸离琴花远了一点,但仅仅是一点,狐泽屏住呼吸,让琴花误以为他已经离远了。

等她睁眼,便看到面前似笑非笑的狐泽。

他看着琴花的眼睛,几乎一眼能看到底,他看到琴花眼里可怖的红丝,也看到她眼里藏的极深的沧桑。

没由来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很吓人?”琴花对视着狐泽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意外,内心的波动最骗不了人。

看来是真的很丑。

病发的时候,琴花的脸色最为苍白,完全看不出丝毫的血色了,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过,自己眼底涌起的情绪,就像不是她一样。

狐泽摇头,“你睡吧。”

琴花看着他,驱逐的意思很明白了,他歪着头:“我看着你睡。”

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补了一句:“我还没见过这种病,你睡下方便观察。”

琴花也快受不住精神的折磨了,萎靡的慢慢躺下去,狐泽一手扶住她的手臂,盖上被子,一手撑着头,眼里藏着难以发觉的温柔。

大概是看出魔琴花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狐泽虽不知道这种症状到底有多难受,但看样子大概确实是难受极了。

“你要是睡不着我就给你讲故事,以前的故事,还挺有意思的。”他轻轻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琴花的心,不那么让人生厌了。

琴花淡淡的“嗯”了一声,仪静体闲,狐泽笑意更深了些。

“五千年前,九天之上神魔之子葬花,天下之大不幸,貌似花锦,出于圣魔,挥手间,天翻地覆,注于天绝……”

琴花心里又疼了一下,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皱。

狐泽轻笑了一声,好似有些懊恼:“我都忘了,心情不好就不该听这种不高兴的。”

“这个故事结局不好?”

“不是,是开头不好,过程不好,结局更不好。”狐泽也皱了皱眉。

“那就是故意说出来膈应人?”

琴花很少和人开玩笑,除了魔于言,他是第二个。

终于多了点烟火气。

狐泽看着她的样子,不自觉地弯起眼眸,这种亲近的感觉挺好的,他好像特别喜欢想被她这样区别对待。

或许真的可以有一天摘下她的面具。

“也不是,九天格局那本书,我最喜欢这篇。”狐泽挑起她一缕发丝,轻轻的绕在指尖上,特别好闻的清香让人想要一闻再闻。

琴花没有回他这句话,她渐渐的睡着了。

狐泽笑着,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光滑细腻的皮肤让他心神一晃。

其实他想吻下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但是她大概不喜欢,他也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火光映照之下,琴花容色晶莹如玉,环姿艳逸,美艳不可方物。

门开了。

魔于言听到这间屋子有很轻的说话声,便想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琴花不喜欢和人交流,更别说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

谁成想,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狐泽。

还有人偷香窃玉敢来花姐姐房里的?

狐泽对魔于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她精神不太好,刚刚睡下,别吵醒她了。”

魔于言看了琴花一眼,见她睡熟,目光柔和了一些。

目光转到狐泽身上,他的手还绕着琴花的发丝,想起刚才那个吻,心里酸溜溜的难受,面色慢慢的变了。

“那你可以走了。”他沉声道。

狐泽一动没动,低着头看向熟睡的琴花。

其实他看得出来,魔于言似乎对琴花的感情有点不同寻常了,那种眼神让狐泽感觉很难受。

魔于言恨恨的看向狐泽,“等花姐姐醒了我就告诉她,你就等着断手断脚吧。”

“你还是断了心思吧,姐弟应该不能通婚。”狐泽的语气带着轻轻的嘲弄,他的手把玩着发丝,就像有什么慢慢的填满了他的心。

“她和我没血缘关系。”

魔于言匆匆说道,眼里带着一闪而逝的急迫。

说完他愣住了,这是除了魔族人谁都不知道的。

世人只知道魔族的魔君有个出色的女儿,国色天香,如九秋雅菊高贵冷艳,年仅十七岁便道行深厚,颇有大将之风,担当起魔族第一将军的名号,充满了传奇色彩。

狐泽听后先表现出的不是意外,而是深深的寒意。

黑色的眸子垂了下去,没有血缘关系却把琴花像女儿一样放在自己身边,魔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琴花在军中的威信比魔君更甚,如果嫁给了下一任魔君,那军中想必是誓死追随的。

一个这么得军心的人,往往就是一个军队的军魂,要是嫁给了别人,怕是军心也会乱的,魔君怎么可能想不到,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才一直默许了琴花和魔于言的相处吧。

“你的心思大概她还不知道,你说,我作为朋友,该不该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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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栖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