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撕破脸
颜青调冲了澡，换了睡衣就趴在了床上，翻阅起鸣珂给的资料。资料上记载了数十种关于异兽的来源，自然进化、实验变异等等，鸣珂的观点则是火山污染。一目十行匆匆看完，颜青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带着满头的问号睡下，一晚的梦好像在打架，一会梦到自己刚刚成精就被白虎捡了去、一会梦到自己从梧桐树上跳下，满心满眼只有一人、又梦到在君山湖旁端着糕点笑的明媚娇羞的侍女、梦到自己入道引动的天降福瑞……魔界起，魔氛侵扰，人间战火连满天、梦到成婚、梦到句芒独自深入魔界深处、功德圆满渡劫回归、再到大战起，木德星君战败……梦到他引动命契，促使天雷降落，自己神魂碎裂，重新化成一棵猫草。
颜青调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坐了起来，然后又直挺挺的躺回床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
“我究竟，还有多少失去的记忆。”手臂搭在眼睛上，一起悲剧的起源：“岱赭。”
“醒了吗？”颜青调看了眼手机，秋玄度算准了时间给他发的消息，“起了，要吃饭。”
他一推门就看见秋玄度站在外面，在特训基地时他们也不是每个晚上都睡着一起，这个年纪太容易擦枪走火了。就算是在长辈面前过了名路，上辈子成了婚，这辈子的他们到底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订婚，没有成婚，颜青调甚至刚成年。秋玄度也只能亲亲摸摸，做不到最后一步，他甚至都不敢咬颜青调的脖子。
虽然这个世界更为开放，不用成婚也可以水乳交融，但还算奉行礼法的秋玄度依然执着成婚。况且现在这个年纪确实是小了一点，比上辈子还小，过于罪恶了。
“我想起一件事，”颜青调靠近他，伸手拦住他的胳膊，一上一下的安抚他，“嗯，我怕说了你生气。”
“我不生气，”秋玄度反手开门，把他按回卧室，垂眸看着他，“你说吧。”
“这，”颜青调拉着他到窗边，抽开床头的柜子，露出满满的槐花，“当年我曾一人深入魔界腹地你还记得吗，其实我在魔界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我下了魔氛血咒，但我失去了这份记忆。我渡劫时丹朱叔父带人在城外镇守，你在我身旁守护，就算是魔尊亲自到场也抵不过天雷。是魔氛血咒，在我渡劫时悄然生效，污染爽灵，导致我虽是本体成神，却尽忘前尘。再后面就是大战败，被你囚禁，我最绝望的时候爽灵中的血咒莫名褪去，我便想起了所有。”
秋玄度握紧拳头又松开，看着一抽屉的槐花沉默良久，“那个人是岱赭吗？”
“是，我本已将她全然忘却，昨天你提到他我才忽然想起来。”颜青调伸手拿起一支槐花，抽屉的保险功能优秀，槐花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把秋玄度推到床上坐着，自己跨坐在他腿上，拿着槐花在鼻尖轻嗅，“岱赭，上辈子最后如何了？”
“不知道。”秋玄度把头埋在颜青调的身上，耳朵飞趴着，尾巴卷子他的腰上，声音闷闷的传来，“我很忙，没关注过。”
甚至不知道岱赭的存在。
上辈子句芒深入魔界腹地，是为了给重伤的君白寻找灵草。
“你别自责呀，”颜青调戳戳趴着的耳朵，白色的毛毛透漏着粉色，“这样我们都会难过。”
猫薄荷的味道安抚着秋玄度，上辈子的悲剧是化不开的痛，以为悲剧的来源是魔界魔尊，怎料竟是从没被在意过的侍女。
“好。”秋玄度振作起来，上辈子的事情到底已经烟消云散，只该放眼现在，“去吃饭吧。”
厨房给句芒温着饭，他在家时素爱赖床，睡到十一二点也是有的。
电视屏幕上打着重播二字，画面上播放着抑制剂工厂燃着烈火的画面，主持人面色哀痛：“3203年一月二十五日晚九时四十五分，海上京都两座抑制剂制造工厂相继发生爆炸，死亡近十万人，无人生还。记者了解到，工厂员工因感染导致发狂，攻击其他无辜人员，导致工厂起火最终发生爆炸。抑制剂或将取消自由购买，由联合基地O联统一配发。请看详细报道”。
颜青调从厨房端了饭出来，就看见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迟玉还是没回来，只有颜千草面色凝重的看着电视。
抑制剂工厂爆炸这样的大事，颜千草这样的人第一时间就该会到消息，远远不需要用看新闻的方式获取资讯。
“父亲？”颜青调拿着东西到沙发上坐着，抑制剂工厂归基地管辖，出了这样的事迟玉身为总指挥他难辞其咎，“爸爸还没回来，在担心爸爸吗？”
秋玄度端着在另一边坐下，替颜青调吹凉还烫着的粥。
颜青调上网看了一下报道，关于两座工厂爆炸网上的消息出奇的少，粗略一番内容竟然非常类似。
抑制剂工厂爆炸是O联监管不力，建议联合基地更换总指挥，雷霆之姿消灭异兽。
展榆？迟玉？联合基地由Omega带领是否是个错误？
抑制剂工厂被毁，Omega处境将会如何？
强烈要求迟玉卸任联合基地总指挥！
指责谩骂迟玉，认为所有的过错都是Omega，可明明抑制剂工厂被毁受到伤害的也只有Omega。
“厂混进被感染的人，追责起来也应该是惩处检验人员，怎么能骂爸爸？”颜青调看着气愤了起来，狠狠的咬了口包子，“而且爸爸当年力排众议坚持成立联合基地就是为了对抗异兽，当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杞人忧天，但如果没有爸爸的坚持，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明明爸爸已经要求人员检测，还能混进被感染的人，这个责任该谁担？”
颜青调把情形都了解大概，特训基地果然安全，外界的风浪难以吹过去。异兽袭击已经不是秘密，有人认同迟玉的坚持，有人感念迟玉的坚持。只不过这次和六十年前的不一样，人类会被感染，然后发狂，变成毫无理智的丧尸。为了应对感染，联合基地出台了一系列规章，对于感染，研究院也在积极试验。
“宝贝，演技真好，”颜千草拍拍好大儿的脑壳，有些欣慰，有些失落，“差点就被你骗了过去。”
颜青调的表情有一丝碎裂，他与鸣珂合作的事情没有打算告诉父亲，他还在装傻，“父亲在说什么？”
“嗯？这是什么？”颜千草终于看见了儿子手指上的戒指，一瞬间整个人都气势都低沉了下来。
抑制剂工厂爆炸、迟玉风评被害似乎都没让他动怒，唯独看见颜青调手指上的银环，他才有了怒气。
莫名的，颜青调有些心虚，“父亲……”
“玄度啊，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颜千草站起来，看似非常友好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我们去后院练练，看看你在特训基地的成果怎么样。”
“颜叔……”秋玄度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颜青调目送着他们去后院，重新打开手机浏览消息，这些账号的背后是什么人？这些负面消息，是否都是沙文主导的？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颜青调喃喃着。
鸣珂端了杯牛奶过来，他道：“冲突比我想象的要激烈的多，他们的意图一览无余。”
“Alpha都很暴力很直接，Omega又过于温和，两者理性都有欠缺，真正适合领导的Beta。他们不受信息素的影响，没有本能上的缺陷，只可惜在当下崇尚强者为尊，实力不够的Beta难以得到权力巅峰。”鸣珂早已将新闻账号的人员扒了个干净，确实有不少早已怀疑的目标，“这其实算沙文自露马脚，倘若他们保持缄默，也许还不会被主要到。”
颜青调不愿听这些，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参与这些，但如果真的让沙文掌权，真的是坏事。
“我是潜龙基地总指挥迟玉，我于上周得到可靠线报，Alpha沙文主义将在这周对抑制剂生产工厂采取破坏手段。经过讨论，基地提前提前转移成品抑制剂与全部员工，派遣行动人员在工厂布置幻术异能，营造出工厂依然运作的假象。一月二十五日晚，如预测一般海上与京都抑制剂工厂接连爆炸，但好在布置及时，并未造成无辜人员伤亡。至于近十万的死亡人数皆为沙文成员，此番算他们自作自受，自尝恶果。请广大Omega放心，抑制剂生产线依然完整，抑制剂供应充足，不必恐慌。基地绝不放任姑息任何Alpha沙文主义横行，沙文主义严重危害社会安全、民众生命安全，基地将会采取雷霆手段击碎沙文的腐朽！必不将历史重演！”
迟玉身着西服，眼神坚毅，声音穿透有力。他站在京都工厂之前，他背后是大火过后的废墟，通过摄像机对所有沙文主义正式宣战。
曾有一段黑暗历史，沙文主义占据主导，Omega和Beta都是奴仆。
颜青调止不住的都是担心，也明白父亲为何面色凝重，“爸爸这样撕破脸太危险了。”
“放心吧，在陆地上没有能伤得了老师，老师的实力深不可测。”鸣珂已经将名单发给颜青调，“合作的基础是互相信任，坦诚交流，如果有隐瞒或许会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
颜青调看到了名单，这个抑制剂工厂爆炸不会是钓鱼吧，“啊，所以？”
蓦的，颜青调想到父亲那句演技真好，他顿悟了、想通了。父亲和爸爸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干涉他的决定，给予他完全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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