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有得到同意。
楼绾再问:“你母亲可知晓?”
“我母亲她……她……”李映禾猛的跪了下来,“还请东家不要将我赶走,映禾一定会更加努力,让顺安药斋变得更好。”
小姑娘紧张得眼泪直往下掉,楼绾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目光太凶了,让小姑娘以为是要赶她走。
将人扶了起来,楼绾又拿起手帕为李映禾擦拭眼泪,“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问一问罢了。”
“当真?”李映禾垂眸,“还请东家怜惜,映禾一定不会捣乱,也会……处理好家中的事情。”
若是真能处理好,也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你可有签契?”
李映禾摇头,“我……我……”
家境特殊,哪怕生母是姨娘,李映禾的户籍也在光禄少卿李舟道的府上。
楼绾对李舟道并不熟悉,行事作风以及家中妻妾的情况全然不知,想要让一个妾室出来继续做绣工,难如登天。
楼绾:【你确定是姮娘】
9527:【我们拥有三千世界的数据,绝不可能出错,姮娘自幼在布庄长大,绣工了得,从遗传学上来说,她的女儿便很好的继承了她的聪颖】
从方才就可以看出,李映禾是个好学又聪明的姑娘,有那么一些相信9527的判断了。
“你继续留在这里可以,但你需要争得你母亲的同意。”
李映禾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她的父亲和母亲或许已经忘记她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事。
楼绾继续说道:“我是说你的生母。”
嘴唇微勾,楼绾的眼睛像是星光一般,能看出万事万物的伪装。
用手帕轻轻拭去李映禾眼尾的湿润,“遇到了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包括你解决不了的事。”
将那一方手帕放在了李映禾的手上,楼绾便转身离开了。
9527:【宿主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姮娘】
楼绾:【如果一个陌生人找你,还让你打破如今的生活,你愿意吗?】
转念一想,9527明白了。
9527:【宿主英明】
木兰斋便是楼绾现如今住的地方,楼家产业遍布整个大黎,自听到楼绾和离后,楼绾的母亲正在往京城而来。
当初就不愿意让楼绾嫁,这五年里,竟不知女儿过的是如此生活。
“小姐,是夫人的来信。”
楼绾拿过信件,瞧了几眼,“刘妈妈,在百部院弄一处小湖来,半月后我母亲会来小住一阵。”
将信件收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说道:“我旁边的院子也收拾出来,尽量安静一些。”
那院子远离街道,是极为幽静的地,刘妈妈猜出了什么,心情喜悦的前去收拾。
“老奴这就叫人去收拾,小姐先吃饭,做了您爱吃的桂花酥。”
早秋来临,过了一阵炎热的天气,气温便降了下来,雨季也多了一些。
楼绾披着外衫躺在里屋,摇晃着贵妃椅,瞧着屋外飘散而来的大雨,楼绾从未有过的平静。
战场上浓烟滚滚,满是血腥气,每日起身想的都是如何在刀口间活下去。
而现在确实如此的宁静,等9527的任务完成,她又能为自己和楼家翻案,她便告老还乡,过自在生活去。
喜妹推开房门,将糕点放在桌子旁,“小姐这些日胃口尚好,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确实是喜事。”
喜妹前脚进来,荷叶后脚便过来了,“小姐,门外有一位娘子求见,叫您东家。”
楼绾起了身,将披风披在身上,“瞧,喜事这不就来了。”
撑着雨伞,楼绾朝大门走去。
门口等着一模样乖巧的小姑娘,头发淋了雨,身上还有些狼狈,看到楼绾时,还有些羞愧。
“东家,我……”
“屋外雨大,先进门来说”,让荷叶递了伞过去,楼绾又吩咐道:“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给李娘子换上。”
女使们动作快,打着伞先去找衣服了。
见楼绾并不意外她的到来,李映禾更看不懂这位东家了。
瞧着周围的景致,这东家当是一位富庶人家出生的娘子。
带着愧疚进了门,又换上了衣服,李映禾是怕自己周身的寒气冲撞了东家,又惹人嫌了。
热茶捧在手上,李映禾竟然还生出了一些安然。
楼绾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李映禾身上。
李映禾站起身,“不必,怎能劳烦了东家,我喝口热茶便好。”
原就是为了来求情的,怎么还能让东家为她披衣服。
楼绾像看小孩一样的将衣服落在李映禾身上,“穿好,若是感冒了,楚掌柜得来找我麻烦了。”
“楚阔怎么会……”
楚阔这人最是烦人了,又怎么会为了她来找东家的麻烦。
李映禾垂眸喝热茶,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掉,“东家,我……我阿娘说不让我过来,还打了我一巴掌,可我想去做。”
咬着唇瓣,又目光坚定的看着楼绾,“我不想仓促的嫁人,去嫁一个我不认识又不爱的人。”
望着楼绾说了好一通话,李映禾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想逗说出来。
或许是想求得楼绾的怜悯,也或许是想发泄发泄。
见自己话多了一些,李映禾又收回目光,手指紧握着身前的杯子,卑微至极。
她的手掌处,还有近些日在药斋干活时留下的结痂,但她不怕苦,只是想留下来。
说了如此多,也让楼绾沉默了片刻,倒没想到这小姑娘如此的迫切于药斋的活。
回想起那日的讲义,李映禾有趣而生动的话语,确实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招呼喜妹去拿了自己的药箱。
李映禾的头越埋越低,直到感到到一阵的凉意后,她才抬起了头,看到了东家认真的面容。
“东家……”
楼绾细心的在为李映禾上药,“我没有为姑娘家上过药,若是疼了就说一声。”
“不疼的,东家。”
“我叫楼绾,叫我名字就好。”
李映禾叫了一声楼绾的名字,忽地想起了什么,“您是那天那位走去公堂上求和离的楼娘子?”
楼绾失笑一声,“没想到你们竟还记得这件事。”
为了和离,她狼狈的走入公堂,却不及她楼绾在边疆苦战得来的功勋,或许谁也不记得他们楼家的楼绾了。
“自然记得,这女子中谁不知道元阳城闻人氏主母楼绾,不,现在是顺安药斋的东家了。”
给李映禾上完一以后,还包扎了一下,给了冰袋过来。
“用冰袋敷一敷,明日便不会肿了,我可不希望明日的教义堂里,有以为肿脸的先生。”
李映禾还没反应过来,握着冰袋敷了一会儿才逐字将楼绾说的话映入脑海里。
猛的站起了身,“您是说我可以去顺安药斋了?”
那冰袋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楼绾弯腰捡了起来,李映禾才发觉自己的失礼,急忙去拿,“抱歉,我只是太高兴了。”
“我从未说过让你不去顺安药斋,只是让你要争得你阿娘的同意。”
李映禾又萎靡的坐下了身,“可是我阿娘并不同意,她想让我好好过日子,别落得同她一般。”
“姮家织布业起家,可奈何遇到恶霸,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才不得不将你娘送去给人做妾。”
人单力薄,又得罪了人,姮家的布业没了大多还是在他人身上,不在于他们经营不善。
听此,李映禾震惊道:“东家竟然知道。”
楼绾拍了拍手,又整理好药箱,让喜妹拿了去。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你是光禄少卿李大人三女,你上头是有个嫡出的哥哥和庶出的姐姐,下面还有个嫡出的妹妹弟弟,这几人要么娘家有势力,要么颇受你父亲宠爱,所以你总是受忽略。”
确实如此,没想到她的情况,东家竟然全然知晓。
李映禾坐在椅子上,换了一只手撑自己的冰袋,有些凉了,就跟她的心一般。
沉默半息,李映禾问道:“东家竟然知道我家的事,那为何还要我去争得我阿娘的同意,阿娘因家里那些事,对我外出很是排斥。”
“我只是在试探,你阿娘能接受到何种程度。”
“东家是何意思?”
试探她娘亲?她的事同她阿娘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将她阿娘搭进去,她宁愿不在顺安堂做。
无论如何,她还有很多路可走,只是顺安堂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面前的东家,是个漂亮又温婉的女人,可接触下来,李映禾又觉这东家内里有一股狠劲,哪怕是面对男子,这东家估计也会挺直腰板与人争斗。
楼绾起了身,将李映禾的冰袋拿下,放在了一侧。
“姮娘是个很好的绣娘,我需要这样会做布又会做刺绣的人,而你阿娘就是上上人选。”
李映禾一顿,“什么?”
眼眸的震惊带着些许的不解,她阿娘已嫁人,如何做得了这些。
见人紧张,楼绾压着李映禾的肩膀,笑着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威胁你,顺安堂你可以一直待下去,但我想让你劝一劝你阿娘,或者让我们见一面。”
李映禾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屋外的雨敲打着屋檐,比来时下得还要大一些了。
“雨大,我让人你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出来,明日再离开,我会让人送信告知你阿娘的。”
李映禾抬头想说话,但楼绾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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