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兰映日,气候舒适,酒楼外热闹非凡,江南小曲在四周萦绕而起,伴随着琴乐声响起。
“娘子这边请,上好酒茶已经备好了。”
楼绾微微点头,提着霜色的衣裙缓缓上楼,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听闻这位卢大人早早的便来了,还因病告了假,楼绾有些叹息。
推门而入,里面的人还伸着脖子,带着试探的神色,在看到楼绾时又顿时泄了气。
不是……不是!
卢书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娘子上座。”
好歹是朝中的三品尚书,待人倒是客气。
卢书看了一眼楼绾身旁的喜妹,楼绾淡淡道:“是我身边的人,不必介怀。”
仅此一说,卢书才放松了许多。
他有些着急,为楼绾倒了一杯茶以后,着急询问道:“不知娘子是在何时见到将军的?”
“一年前的沧州。”
楼绾饮下一杯茶,面不改色。
卢书在心里计算着,一年前楼家军确实去过沧州,那边的土匪一听是楼大将军,当夜就跑了。
还未待卢书继续做询问,楼绾便继续说道:“那日我外出谈生意碰到了那群土匪,是将军救了我,我们当夜喝了些酒,想着也是有缘,便结拜为姐妹,并给了我这个。”
楼绾将一块手帕拿了出来,手帕之下正缝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楼字。
卢书拿在手上端详,眼角竟渗出了眼泪,这是他们将军的手法,绣工其烂,只会舞刀弄剑。
“大人节哀,当年匆忙分别,竟没想到是永别。”
卢书抱着帕子哭了起来,楼绾也没有见过这般伤感的他。
年少成名,一直追随新帝,卢书是个忠正的好官,想来皇帝也一定会善待卢书,以她对新帝的了解,卢书也算是追随对了人。
俊俏的面容布满了泪水,卢书向来不是个会隐藏的人,既然这位楼家小姐同将军结拜,那便是自己人。
卢书缓了一会儿才将那手绢拿给了楼绾,“抱歉,我同将军虽然只有短短几年的交情,但绾……将军曾经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待她如亲妹,听到凯旋的消息,我激动一夜未睡,得来的却是将军身死。”
楼绾抬起了手,却始终没有落下。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一个刚见面的人面前哭了起来,她原以为她对卢书也就那么一次的恩情。
况且她也只是拿了一份书信,让卢书履行那三次的承诺。
这世间竟还有为她哭泣之人。
那手最后落在了茶壶上,楼绾为卢书斟茶。
卢书突然手掌落在桌子上,情绪激动的拍了起来,那双杏眸带着不解和恨意。
楼绾一顿,“卢大人不必如此,将军……”
“他们竟然说将军通敌叛国,连尸首也不肯带回,为何?将军就是死在战场上也不可能叛国,她是楼老将军唯一的孩子!”
卢书义愤填膺,满目伤怀。
但楼绾却突然跌落了茶杯,茶水洒落在地上,沾湿了楼绾僵硬在空中的手。
“卢大人方才说?”
通敌叛国?
卢书的脸色有些难看,“楼家世代忠良,楼老将军若不是年老了,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去冒身死。”
半年过去,难怪这街道没有任何人说起她楼绾的事,也没有再看到唱戏说曲的里面有楼家军的一丝一毫。
通敌叛国?
可笑!
她楼绾就自刎于沙场,也绝不做背叛大黎的事情。
颤抖的手被收了回来,楼绾平静的问道:“陛下,他可信?”
卢书叹息一声,“陛下自然不信,可陛下根基不稳,多说只会让那些臣子找到把柄。”
不知为何,楼绾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她拥护的陛下不信就好。
“楼娘子,你同将军名字相差无几,在京城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若有麻烦尽管找我,无关那些承诺。”
卢书起身作揖,又继续道:“我虽知你身份,但我信将军的为人,就当……就当是照顾将军的义妹了。”
楼绾回了一礼,“多谢卢大人。”
卢书今日就是想见一见楼绾结拜的人,倒是是和模样,今日一见当真是气度非凡,只是……
两人拜别,楼绾捡起杯子盖子桌上,又一拜,这才离开。
卢书盯着楼绾的背影,总觉得不太对,很熟悉,对这位楼娘子就像是见了故人一般。
他一个大男人,仅仅是看了一个手绢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不只是思念楼绾,更是觉得面前的楼娘子太过于熟悉。
就连背影……也如此熟悉。
楼绾习惯性的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自然向前,目光淡漠,脚步轻盈。
‘明星效应’搞定了。
回程的路上,楼绾神色沉重。
她可以死在战场上,护佑大黎的百姓,但绝不可以带着污名,让楼家蒙冤,让楼家军永不见天日。
“小姐,您怎么了?那位将军是出了什么事吗?”
捏了捏喜妹的脸,“无事,让人去找楚阔,让他这些日加派点人手在药铺。”
倒是药铺忙不过来,总不可能让木兰轩的人去,现下的情况可不能让闻人氏知道她私底下在做什么。
不过闻人蟾这段时间可没空来搭理他。
幽静的庭院,偶传来几声欢声笑语,是鲤鱼池那边的声音,楼绾只是转头看去便看到了一男一女亲密的光景。
那男子一顿,下意识的将青色衣裙的女子护在身后,防备性的看向楼绾。
楼绾多月不出门,闻人蟾以为楼绾都快进佛堂礼佛了。
原以为楼绾会走来质问,开始撒泼闹事,但没有。
楼绾的嘴角带着浅笑,对着闻人蟾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仿佛并不关心一般。
闻人蟾捏紧了双拳,楼绾这是什么意思?当真是失望了,连看见他同女人嬉戏也不管了?
喜妹快步跟上,“小姐,您别伤心了,姑爷或许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该伤心的可不是我,等着,吴怡院的人该找来了。”
喜妹不解,见自家小姐越走越快,她也走快了一些,这分明就是生气了,谁会忍心看着自己的丈夫同其他女子亲密。
悠闲了几日,荷叶经常往外跑,又满面笑容急匆匆的跑回来。
“小姐都不知道,那安昌夫人就那么一说,京中许多娘子夫人都去听课了,还有些娘子让顺安药铺多开设一些课程。”
楼绾抿嘴一笑,敲了敲空间的9527。
楼绾:【如何?】
9727:【宿主超棒,推广传统医学积分 20,最高限额100,传承度20%】
楼绾:【这么高?】
9527:【京城的影响力广,预计将在半月后蔓延至其他区域】
9527:【宿主,商场权限打开了,宿主要买点东西吗?】
楼绾正想看看这系统里面有什么,刘妈妈便带着愁容走了进来。
“小姐,那吴怡院的人果真来了,这可是第三次,小姐当真要去?”
“晾他们半个时辰再去回复。”
刘妈妈又出去答复,同那丫鬟说主母在午睡。
那丫鬟拧起了眉,“我家夫人就是想请主母去喝口茶,道声歉意,主母也不肯?”
“放肆,主母是正妻大夫人,就是让你主子跪,你主子也得跪。”
丫鬟身子一抖,微微低下了头退后了一步。
这已经是第三次拂他们的脸面了,若这主母再不肯去,遭殃的可就是他们了。
丫鬟不得不乖乖的等在门口,待了半个时辰里面才有了动静。
楼绾带着惺忪的目光出了门,“刘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跪在地上,“主母,我家夫人请你去喝杯茶。”
瞧着那丫鬟抖动的身子,就知道被明铃打过几次。
楼绾叹息一声,“左不过就是走一趟,刘妈妈随我一同前去。”
没有带贴身女使,而是带了一个婆子,明铃的丫鬟有些疑惑,但好在是把人给请去了。
吴怡院的外景可比木兰轩好太多了,刘妈妈四处张望,心下对小姐的决定便更坚定了。
姑爷如此,他们楼家也不必在此受委屈。
“姐姐可是来了?”
明铃摸着自己肚子站起了身,“我如今有了身孕,便不好再拜见姐姐。”
楼绾靠近套近乎,抓住了明铃的手,“既然有了身孕,便好好养胎,就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脉象平稳,气色倒还不错,确实如她所想,明铃无法怀孕,或许她还怀疑过闻人蟾不行,找了人试过,那大夫便是明铃的情夫,王成时的儿子王祥功。
“多谢姐姐体恤,夫君见我有身孕才多关照了我,并不是不待见姐姐,也是因为这些日姐姐实在不愿出门,若是姐姐还记恨管家权的事……”
明铃扶着肚子,从怀里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了楼绾,“这腰牌我便还给姐姐,往后还是姐姐来掌管后院的事。”
那腰牌落在楼绾手上,还未等楼绾反应,明铃忽地推了推楼绾,拉扯了一下。
楼绾唇瓣一勾,随着明铃倒地的动作也倒在了地上。
屋内顿时吵闹了起来,女使的叫声,还有女人疼痛的喊叫。
“夫人!”丫鬟大喊道:“主母您为何要推夫人。”
闻人蟾带了陌生的女人回家,明铃这才急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栽赃。
刘妈妈大叫了一声,“主母!你这贱人竟敢连主母也推,还自己倒在了地上,好生不要脸。”
楼绾仰卧在地,那腰牌却不见了踪影。
“来人!来人!快去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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