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陪着苏安过发/情期的几天,段淮都再笑不出来,即使最亲近的时候,也总是惴惴。
他反复问苏安,问苏安会不会离开他。
但即使在发/情期意识模糊的苏安,都不愿意给他肯定的答复。
“出了这里我就不认了”这句原本他并不太在意的话,忽然就变得异常锋利。
他又想到了他们的三年协议婚姻,三年后他们就要协议离婚。
他已经知道了苏安是重生来的,那到时候他能拿什么留住苏安。
“你怎么了?”他们窝在沙发上,阳光从阳台窗户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苏安身上还穿着他的棉质长袖长裤,裤腿长了也没卷,窝在沙发一侧端着水杯,喝段淮给兑的糖水。
段淮就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神经质地来回走动,听到苏安说话,挤出来一个称得上难看的笑。
今天已经是苏安发/情期的第六天,最多不过一天,苏安就要清醒过来了。
“不要不开心,你看外面的风景很美,看着会开心一点吗。”苏安把水杯放到沙发边的小桌上,伸手要段淮抱。
“安安,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会不会明天就不需要我了?”段淮现在一抱住人就收不住力气。
“段淮,我要喘不过气了,你要勒死我了。”苏安这时候也变得更坦诚轻松,有什么不会忍,当时就说出口了。
“安安,宝贝,求你不要回避我,你还愿意接受我吗?会不会不要我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再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想知道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
段淮从没有这样不知所措和焦心,反复亲嘬苏安白里透粉的脸颊,让苏安痒得笑着直躲。
闹完了,苏安跪立在段淮的双腿之间,双手捧住他的脸。
段淮乖乖的,连信息素都不敢太张扬,和缓地漂浮在苏安周围。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苏安带着纠结的神色,俯身在段淮嘴唇上印下一吻。
在第七天的下半夜,段淮就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omega信息素的消退。
苏安还在他怀里睡着,段淮睁着眼睛望向黑暗,突然很害怕天亮的到来。
七天,他严格地遵守规则,没有一丝一毫的越界。
即使都那么亲密了,即使上下牙齿都磨得吱嘎作响,即使是苏安在迷糊中自己把后颈朝他嘴下蹭,段淮都没敢做一个临时标记。
如果第一天是蠢蠢欲动,那后面几天段淮就是在煎熬中严格遵守诺言。
他数着秒数等待天亮。
“你怎么看着这么疲倦?黑眼圈好重。”
还好,还好苏安醒来第一句话不是让他滚蛋。
omega在发/情期中的记忆因人而异,有的人能清晰记得每一个细节,有的人能记清大概,只有极少数人,会对这一段记忆完全模糊。
他从没探究过苏安是哪一种,也许呢,也许苏安是那极少数人中的一个,或者只能记清大概,会忘记随口说的话。
“你醒了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段淮岔开话题问,规规矩矩地没有再拥人入怀。
苏安摇摇头,“谢谢你陪我过发/情期,你放心,你易感期的时候我也会好好陪你的。”
“哥,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明知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会好好陪你过每一天的。”段淮苦笑着道。
苏安的态度一如往常,段淮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难受。
没有标记,那些浮在苏安身体表面的alpha信息素很快就随风消散。
段淮的后颈开始更频繁的刺痛,是信息素综合征加重的征兆。
按理说他才获得大量的omege信息素,情况应该有所缓和才对,只有段淮自己知道怎么回事。
他一方面高兴苏安是上一世的苏安,可又每分每秒都在惶恐苏安的抛弃。
如果苏安现在说要离开,说再不相见,就凭着他上辈子做的那些混账事,他有脸挽留吗?他有脸再强迫苏安做不乐意的事重蹈覆辙吗?
他没有。
去留只是苏安一念中的事情,就是苏安很有契约精神和责任感,他也只能留在苏安身边三年。
现在已经没有三年了,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
段淮知道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但大脑突然就失去控制,不听使唤,像电影幕布一样,反复回放他和苏安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上一世的,重生后的。
他反复寻找苏安也许会心软留下的蛛丝马迹,但很可惜,一点点都找不到。
除了,此时此刻。
在这座山里,苏安头一次对他心软。
但他们马上就要下山了,苏安说了好几遍,下山了就什么都不算数了。
“段淮,你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好差。”苏安声音里有担忧。
苏安下厨做了饭菜,他们正在饭厅里吃早午饭。
而此时,段淮不知道怎么的,眼神呆愣着,突然就拿过了苏安手里的筷子,端起苏安的碗,夹了一筷子菜要喂苏安。
段淮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于思想做了这样不合时宜的事。
“对不起哥,我昨晚可能没睡好,有点恍惚了。”
岂止是昨晚,已经连着五个夜晚都没怎么睡了,就算小眯一会儿也很快惊醒,就是是身强体壮的alpha,这样做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段淮把碗筷还给苏安,后颈腺体的刺痛已经蔓延到身体,脑子里也沉闷地发疼。
“哥,我吃饱了,我可能得再上去睡会儿。”段淮也意识到自己状态很糟。
段淮魂不守舍地上楼了,也没注意到苏安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餐桌上,段淮碗里的饭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
苏安夹起一团米饭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要不我们今天下山吧,你需要去看医生,是不是信息素综合征又严重了?”
苏安突然在身后出声,吓了段淮一跳,在床上一激灵坐起身。
“我没事哥,不是说路还没修好吗,你身体还虚着,走这么长的路不好。”段淮还是老一套话术。
苏安坐在床边,后颈腺体本来就还没来得及贴信息素贴,丝丝缕缕的梅香安抚信息素溢出,抚慰段淮紧绷的神经。
“没多远的段淮,走过断路就能喊车了,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已经快一个月了。”
段淮垂着眼不敢看苏安,梗着脖子犟,几乎是一字一字地道,“但我就是不想下山。”
“睡会儿吧,我就在房间里看看书陪你,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了,顺其自然就好。”苏安轻轻叹息。
苏安对他已经算得上纵容,他们又在这栋二楼小院里接连待了上十天。
日夜不间断的信息素安抚,也让他能够在信息素综合症的折磨下安眠。
山上的游客几乎都走光了,断路也在施工队加班加点下修好了。
连爷爷都打电话来打趣,说小两口新婚燕尔玩得连家都不想回了。
段淮已经休了足够久的假,段家打电话明里暗里催促他快回去上班了。
确实已经没有理由再停留。
离开这天,站在清风蓝天的小院里,两人心里多少都不舍。
“哥,我把小院买下来了,你以后还愿意跟我一起来这里吗?”段淮试探着问。
既然下山了所有事情都不作数了,那在山上就是作数的。
“到时候再看吧,你我工作都忙,很难再有这么长的假期了。”苏安如实回答。
苏安从来不是靠着后台在工作中站稳脚跟的,任性地休了一个多月的假,欠下的工作肯定堆积如山,领导面上再不显心里肯定也不乐意,接下来一段日子有的忙了。
这样的问题,不管是直接的还是婉转的,段淮总是得不到正面回答的。
回去的时候是苏安开的车,让一直心神不宁的段淮坐在副驾驶上好好休息。
段淮说着不累,但却很快靠在座椅靠背上睡着了。
苏安偏头看了一眼,关了车载音乐。
清风透过车窗抚过发丝。
苏安车开得很稳,满山的好景色,他也特意开得慢,刻意想把当下这段美好回忆拉长一些。
段淮还山上还抱有的侥幸,在回到家后是彻底破碎了。
当晚,当他厚着脸拿着枕头敲开苏安的卧室门,不用多说话,苏安只是挡在门口摇摇头,段淮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书房去。
山上的种种,倒真成了黄粱一梦。
按苏安说的,回来后他们俩都忙得团团转。
但约定好一日三餐,段淮还是铁打不动地执行着,再忙也得一起吃。
大多时候都是他往苏安学校跑,在办公室里找人。
苏安太忙了,有时候到点了也找不到人,段淮只能在办公室等一会儿。
因祸得福,得到了办公室的一把备用钥匙。
不巧这天刚提着饭盒进办公室门,就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在我老婆办公室鬼鬼祟祟干什么?”段淮没好气地看着一身骚/包装扮的席文君。
苏安清雅简单的办公室都被席文君的香水味侵染了。
alpha是对气味很敏感的生物,段淮的不满有如实质,如果不是顾着苏安的面子,他真想立马动手把席文君扔出门去。
因为害怕失去老婆,某人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刻板行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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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黄粱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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