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谁操作?”温锦言脚步未停,随口问道。
“是李护士。”
他点了点头,挥手让工作人员离开,自己则径直走向那间他再熟悉不过的治疗室。门被轻轻推开,室内的光线被调得柔和。余希正安静地趴在治疗床上,身形在薄薄的布料下勾勒出柔和的曲线,眼睛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似乎因为治疗后的疲惫而浅眠。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温锦言心神微动,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退后一步,轻轻带上门,转而走向旁边的准备间。
“今天的操作我来进行。”他对正在准备用物的李护士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平静。他脱下剪裁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利落地换上那件象征着专业与禁欲的白大褂。冰冷的布料贴上肌肤,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躁动。
当他再次走进治疗室时,余希似乎被开门声惊扰,微微动了动,但并没有完全醒来。温锦言走到治疗床旁,白大褂的袖口被他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紧实的手腕。他调试着仪器的电极参数,指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刻板,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精密的实验。
“操作的护士临时有点事,我来顶班。”他声音不高,刻意放得平稳,视线牢牢锁在她腰间的治疗区域,那片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不去想那双眼眸睁开时的模样。耦合剂被挤在他掌心,他合拢手掌,用体温仔细焐热,才将那微凉的胶体轻轻涂抹在她需要贴电极片的皮肤上,动作小心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躺好,腰枕高度合适吗?”他的指腹精准地按在她腰椎棘突的位置,力度适中地按压着,带着专业医生的审视,“这里…酸胀感比上周减轻了没?”
“好多了。”余希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比护士更沉稳也更具存在感的力道,低声回应,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
温锦言闻言,手上的力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又放轻了三分,电极片的位置也刻意避开了她最敏感的腰窝,仿佛那里是禁忌的雷区。“别硬撑。”他低语,带着不容置疑,更像是在告诫自己。忽然,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身体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往治疗床里侧挪动了半寸,白大褂的下摆在这个过程中不经意地擦过她光滑的脚踝,带来一阵细微的、却足以让他心跳漏拍的痒意。“耦合剂沾衣服上了…”他声音略显干涩地解释着,转身去取纸巾时,手却轻轻抖了一下,暴露了平静表象下的紧绷。
“今天要多久?”余希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个治疗时间。
“二十八分钟。”温锦言盯着墙上计时器的数字,神情专注得像拆弹专家在判断最后一根线的颜色。他转身想去拿记录板,动作幅度稍大,手肘不小心碰倒了旁边放置无菌镊子的金属筒。“哐当——哗啦——”金属器械相互碰撞,哗啦啦散落一地,清脆刺耳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骤然炸开。
“操!”他低咒一声,耳根瞬间漫上红色,狼狈地蹲下去捡拾那些散落的器械,后颈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柔和的灯光下微微反光。“加二十分钟动态阻抗监测…”他声音有些发紧,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治疗在仪器重新启动后轻微的嗡鸣声中开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希安静地趴着,感受着微电流在肌肉深处规律的刺激,带来一阵阵酥麻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温锦言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后背,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严苛的审视,更带着一种几乎要灼穿白大褂的、极力克制的热度。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小声响,以及两人交织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被无限放大。
终于,治疗结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温锦言几乎是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摘下电极片,他的指尖在她肌肤上方悬停了几秒,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形的消毒,才真正触碰到那片温热的皮肤。“慢点翻身。”他提醒着,在她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身时,单膝下意识地抵住床沿,手臂迅捷而有力地挡在她身侧,形成了一个防止她下滑的屏障,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耦合剂…得擦干净。”他抽出新的纸巾,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腰侧肌肤时猛地顿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挣扎,“自己来?”
“背后我够不到,你帮我擦一下。”余希轻声说,语气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请求。
“啪。”柔软的纸巾从他指间滑落,轻飘飘地掉在地上。白大褂下的肩线瞬间绷出凌厉的棱角,显示出其主人内心的剧烈波动。“让…让护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抗拒,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然而,目光触及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那里面似乎含着一丝被拒绝的无奈,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扯松了束缚着脖颈的领带,仿佛这样才能顺畅呼吸。他迅速抽出一张新的纸巾,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强硬的姿态:“闭眼!”
柔软的纸巾带着他的体温,轻轻擦过她光滑的蝴蝶骨,沿着脊沟向下。他的动作轻得像是在扫雷,生怕引爆什么。滚烫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喷在她敏感的后颈和耳后那片区域,激起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战栗。
“好了!”他几乎是立刻收手,像被烫到一般仓皇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却因为动作太急,后背“砰”地一声撞上了后面的移动仪器车,发出的声响,在刚刚恢复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稳住身形,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脸上强装的镇定几乎快要崩裂,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不敢再看她一眼。
余希缓缓坐起身,拉好衣服,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却又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底那点奇异的掌控感再次悄然滋生。野兽的锁链,似乎……又松动了一寸。她需要更有耐心,也更……大胆一些。
余希看着他这副失态的模样,心中了然,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试探,轻声提醒:“温先生,这里是治疗室……”
这句话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温锦言的手掌倏地收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按回治疗床上。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暗芒,声音低沉沙哑:“知道是治疗室还招我?”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那里传递出的温度让空气骤然升温。
余希没有退缩,反而微微倾身,在他紧抿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这个吻如同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温锦言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叹息,随即加深了这个吻。白大褂的衣角在动作间与她裙摆交缠,将两人拉入一个更为私密的空间。“外面有人,”他的呼吸略显急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到休息室……”
话音未落,他已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进专属的休息室。门锁“咔哒”一声落下,将外界隔绝。他将她轻放在床上,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这次是你先动的手……”
在渐渐急促的呼吸间,温锦言混沌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丝清明——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那些本该准备好的舒缓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带进来。这个认知扎入他被**淹没的理智。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汗湿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张主任警告过不能刺激……” 话虽如此,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他的动作变得愈发轻柔,指尖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小心翼翼地游走。
他细心地将被蹂躏得有些凌乱的软枕重新垫在她腰下,调整到最舒适支撑的位置,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近乎神经质的珍重。冰冷的白大褂早已被遗弃在床脚,与散落的衣物纠缠在一起。
“别担心,”他的吻轻柔地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膝盖上,带着安抚,“我知道分寸。” 这句话,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自己重申。
余希微微颤了颤,没有回答,只是将埋入他浓密黑发中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些,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发丝,时松时紧,最终,她终于忍不住,手指用力按住了他的头皮。良久,她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声音因**而慵懒,却又清晰地响起:“……我准备好了……”
这声回应,如同最后的赦令,彻底冲垮了温锦言心中那些关于医嘱、关于风险、关于前世阴影的所有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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