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的余波仍未完全散去,余希眼神迷蒙,无意识地低语,声音轻得像呓语,却精准地刺破了温锦言勉强维持的冷静外壳:
“明天……你们会一起来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温锦言勉强维持的冷静。他猛地动作,以一种更具占有性的姿态,将那个无形的、可能引发她遐想的幻影从她脑海中强行驱散!他粗暴地扯开自己早已凌乱的领口,露出锁骨上那个清晰的、正微微渗血的齿印——那是她此前在混乱中留下的、不容置疑的印记。
“看清楚!这是你留下的!”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宣示。随即,他打横抱起瘫软无力的她,一脚踹开治疗室紧闭的门,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冲向电梯。
电梯内壁光洁如镜,冰冷地映照出余希茫然失焦的眼眸和她身后男人紧绷阴鸷的面容。温锦言的指尖用力掐进她后腰的软肉,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警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再敢胡思乱想…”他空着的那只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细小的安瓿瓶,玻璃瓶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尖锐的端口虚虚抵在她颈侧脆弱跳动的脉搏上,“…我不介意用这个让你安静下来。”
地下车库的阴影瞬间吞噬了他们,光线晦暗。余希靠在他怀里,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背后的衬衫,那里早已被冰冷的冷汗彻底浸透。
坐进车里,余希柔顺地依偎着他,脑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碎片仍未平息。她依循着某种试探的本能,轻声呢喃出一个未竟的假设:“如果……”
“没有如果!”
“呲——”一声刺耳的急刹,轮胎摩擦地面,车子猛地停在出口通道。安全带瞬间勒紧,余希被惯性带得向前一冲,锁骨处传来清晰的压迫感。温锦言猛地扳过她的下巴,带着不容置疑的惩罚,重重地吻住她,唇齿间瞬间弥漫开血腥气。他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将一段监控回放怼到她眼前——
“看清楚了?从头到尾,只有你和我!”他的声音嘶哑,几乎破裂。他拽着她的手,强硬地、不容反抗地按向自己——那里,紧绷的布料下,是依旧灼热、坚硬的轮廓,惊人的热度几乎要烫伤她的掌心。“它只认得你!只有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紧绷的声带里硬生生撕扯出来。
“你太坏了……”余希的声音带着事后的虚弱和一丝难以分辨的嗔怨。
“坏?”温锦言低笑一声,带着一种扭曲的纵容,张口含住她试探着伸过来的指尖,在唇齿间不轻不重地啮咬。方向盘被他猛地一打,车子重新窜出,汇入车流,安全带再次将她牢牢锁在座位上。窗外,大型车辆刺目的灯光倏忽扫过,短暂地照亮车厢内晃动的暧昧光影。他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转向调整好角度的后视镜,镜面清晰地映出她潮红未褪的脸颊和他那双写满偏执掌控欲的眼睛。
“看着,”他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危险,“看清楚,你是怎么被我弄哭的……”
“别在车上…”余希的祈求带着细微的颤抖,“回家…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一道意外的咒语,瞬间抽走了温锦言身上大部分的暴戾之气。他像是骤然泄去了所有强行支撑的力量,将额头重重抵在她馨香温热的颈窝里,齿尖无意识地磨蹭着她皮肤下急促跳动的脉搏,发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他伸手去帮她重新系好安全带,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简单的卡扣动作,竟失败了三次才终于扣上。
“坐稳了。”他最终说道,声音沉闷。车子再次加速,飞驰在夜幕笼罩的道路上。后视镜里,映出他自己嘴角那一抹尚未消散的、混合着疯狂与某种黑暗满足感的弧度,瞳孔深处,未熄的火焰与一种名为“覆盖”的执念仍在熊熊燃烧。
“回家先泡药浴…”他盯着前方不断后退的流光溢彩,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印在沉闷的空气里,“…然后,我们再慢慢算你今晚‘招惹’我的这笔账。”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拉长成一片模糊而绚烂的光带,如同一条无声流淌的**之河。
余希靠在椅背上,身体还残留着方才在治疗室和车上被他强行撩拨起的、未曾平息的情潮余韵,混合着被粗暴对待的轻微痛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她闭上眼,没有回应,仿佛默认,又像是蓄积着某种无声的力量。
车子最终驶入公寓地下车库,稳稳停在他们专属的停车位上。引擎熄火,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还未平复的呼吸。
温锦言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他没有立刻抱她,而是俯身,动作略显僵硬地替她解开安全带。微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锁骨下方那片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看到了,眸色一深,却强行移开视线,伸手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不容抗拒的暴戾,反而透着一丝刻意的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却易碎的战利品。只是那环抱着她的手臂,依旧箍得死紧,没有半分松懈的可能。
电梯平稳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两人身上交织的气息——他的冷冽,她的馨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和药剂的微妙气味。镜面墙壁映出他们依偎的身影。温锦言的目光落在镜中她低垂的眼睫上,喉结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公寓的门无声滑开。他没有开大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光晕,抱着她径直走向浴室。
浴室早已不是寻常模样。巨大的按摩浴缸旁,整齐陈列着各种他精心挑选的、标注着说明的舒缓精油、浴盐和药浴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薰衣草和某种苦冽药草的预置香氛,是他根据张主任的建议特意调配的,旨在“舒缓神经”。
他将她放在铺着厚软绒垫的矮凳上,然后转身去调试水温,放入药包。他的背影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宽阔而沉默,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熟练,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水声淅沥,热气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厨房里弥漫着药材与食材混合的独特香气,砂锅在小火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温锦言系着围裙,正专注地看着火候,手机在一旁响起。他瞥了一眼,是孟仁礼。
接通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嘈杂的音乐和孟仁礼带着笑意的声音:“锦言,晚上出来聚聚?老地方,新来了几个挺有意思的……”
“不去。”温锦言想都没想就打断他,目光依旧落在砂锅上,仿佛那里面熬煮的是比任何生意都重要的东西。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孟仁礼的笑声更大了,带着几分戏谑:“我说,你现在比庙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怎么,余希真能把你管得这么死?”
温锦言握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指尖收紧。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将那一片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孟仁礼从未听过的、近乎脆弱的确信:
“不是管。”他顿了顿,像是要说服自己,又像是在陈述一个用血泪换来的真理,“是我怕。怕再像以前那样……把她弄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后孟仁礼只是叹了口气:“行吧,懂了。那你……好好守着。”
挂断电话,温锦言将手机扔回料理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药膳上。他仔细调整着火候,确保每一分药力都能恰到好处地融入汤中。
落日余晖如同融化的金子,慷慨地洒满阳台。余希正坐在那张藤椅上,膝上摊开着一本书,柔和的光线勾勒着她沉静的侧影,像极了很久之前那个让他心绪不宁、却又不敢靠近的傍晚。
只是这一次,温锦言没有选择在阴影里驻足凝视。
他放轻脚步,从背后走近,带着一身淡淡的、干净的烟火气。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臂,从后方温柔地环住她,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印在她微微泛着暖意的脸颊上。
“休息一下,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显而易见的珍视。
余希似乎被他的气息和亲吻惊动,从书页中抬起头。她确实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越来越浓郁的食物香气,混合着药材的清苦。
“我闻到香味了,”她合上书,自然地放在膝头,侧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需要帮忙吗?”
“不用,快好了。”温锦言牵起她的手,指尖温暖而稳定,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一同往明亮的室内走去。
夕阳在他们身后,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紧紧依偎。金色的暖光笼罩着整个阳台,连带着藤椅上那本被合上的书,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只是,那本书绿色的封面上,《路西法效应》几个大字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眼。而在书名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猩红色的副标题,像一道不易察觉的、冰冷的血痕:
好人是如何变成恶魔的。
那本书安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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