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雁北精神头足,一大早两个哥哥没起时,他们在院子里已经打了一遍五形气功,后面又帮着宋小虎把早饭烧好,宋雁行和沈清棠才起床。
沈清棠囫囵喝了碗粥,就要去落霞寺。其实天还早,但是他习惯了早到等着了尘大师,而不是让了尘大师等他。
雁南雁北因为没人看,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家里有一个院子长久没人住,得大休整一番,宋管家和宋小虎吃了饭就去找泥瓦工了。
宋雁行仍旧要带着木鱼去镇上,雁南雁北好不容易歇一天,只想离镇子远远的,只有沈清棠带着。
俩人挎着小布包,里面装了小人书还有零嘴,乖乖地跟在沈清棠后头。这个时间的山满眼苍翠,走进去心旷神怡。
三人到落霞寺时,山门前已排了很多人。都说烧头香功德最大,这些人都是来抢头一柱香的。
待山门打开,三人跟着队伍进去,沈清棠去找了尘大师,雁南雁北应承了在院子里逛,不乱跑。
双胞胎头一次来寺院,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唯恐言行不合适冲撞了神佛,就跟在香客身后,别人去哪儿他们去哪儿,别人磕头他们就磕头。
“哎哟,这俩小娃娃瞧着真可人疼。”
俩人乖得很,双胞胎又稀奇,不一会儿就有好心的婶子伯娘带着他俩在寺庙里拜,还小声给他俩讲拜的什么佛,这尊佛是管什么的,俩人听的津津有味。
后边经过法堂,正好有大师在讲经,俩人就坐着听经了。直到晌午时沈清棠找到他们,三人在寺庙里吃了一顿素面,然后在放生池边坐着歇息。
来找了尘大师看病的要么是顽疾要么是疑难杂症,看起来很耗费心神,他年纪大了,晌午吃完饭一定要歇一会儿,要不然支撑不住。
平时了尘大师休息的时候,沈清棠把该配的药配完,就会钻研新开出的方子,有时技痒还会给自己扎上几针。这会儿闲着,沈清棠拉着双胞胎的手把了脉,之后满意点头,“不错,很健康。”
雁南雁北乐呵呵道,“你们养的好。”
这话说的是,宋夫人拾起之前的手艺后,经常做饭,她做饭讲究,每顿荤素搭配齐全。沈清棠呢又会经常给宋雁行煮药膳,双胞胎没少跟着喝,可不长的就比同龄人壮实。
荷花开的正好,三人躲在荷叶下小憩了一会儿。雁南雁北不想再去听经,沈清棠就把他俩带到了了尘大师的院子,让他俩在院子里看小人书。
屋内了尘大师刚刚醒来,沈清棠伺候他喝了半碗茶,醒了会儿盹,就叫等着的病人进来了。
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外地男子,他找了尘大师看病将近一年了,在落霞山脚下租了个屋子常住。
他是个中风的病患,刚来的时候口眼歪斜,偏身麻木,嘴角经常会不受控的流出口水。原先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乍一病感觉没了尊严,求生的意志不强,家人四处打听,就把他带到了这里求医。
落霞山的风景好,又没有人认识,男子放松了心情,再加上了尘大师的调理,他如今已经能拄着拐走路了,也能说话,虽然口齿不算特别清楚,但比原来好了很多。
了尘大师替他把了脉,看了舌苔,便下针刺了他手足上的阳明经和太阳、少阳两处穴位。
男子是一边瘫,了尘大师却是在他身体两边都下了针,一边下一边问沈清棠,“你可知为何要刺两边?”
“中风患者初病可单刺患侧,久病需刺双侧,先刺健侧,后刺患侧,谓之补健侧,泻患侧。”
“像他这种情况,除了疏通经络、调和气血,还有什么法子能辅助治疗?”
“针灸之法,是针与灸相结合。动升阳,静生阴,病患活动受限,便需艾灸以助提升阳气;再者治风宜治血,血行风自灭,宜可使用刺血之法助其早日恢复。”
“刺血法刺哪几个穴位?”
“上肢刺大椎、肩峰、尺泽穴三处穴位,下肢刺三金穴、委中和侧三里。”
“嗯,”了尘大师满意点头,“一会儿刺血便由你来下针。”
“是,师父!”
这还是沈清棠第一次为病患下针,他紧张的很,悄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冷静。随后又将几处穴位的位置默背了一边,然后在了尘大师的注视下稳稳当当地下了针。
“方子你也来开。”
“是。”
沈清棠应下,重为病患把了脉,斟酌一番后在纸上写下:
生南星五钱、木香一钱半、川乌一钱半(生、去皮),附子一钱半(生、去皮)为一服,水二盅,生姜七片,煎至一盅,不拘时服。
“师父,您看看,”写完后,沈清棠把方子交给了尘大师,请他帮忙把关。
了尘大师略改了一处,便将方子交给了男子的家人。
男子原是做药材生意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药材,落霞镇上的医馆他们也有供货,因此每次都是开了方自己回去抓药。
送走男子,又看了两个病人,了尘大师便闭门谢客了。沈清棠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屋内收拾干净,带着看了一下午小人书的双胞胎回家去了。
才出了寺门,双胞胎就开始惆怅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清棠好奇道:“叹什么气呢?”
雁南雁北异口同声道,“明日又该上学了。”
沈清棠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亲逼着认草药、背医书的日子,他也曾苦不堪言的找娘撒娇,如今想来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日子了。
下山的路有些陡,三人携手下山,到了村口,竟看见沈清柏托腮坐在医馆门口。沈清棠狠心不看他,拉着雁南雁北在树下等宋雁行。
“清棠哥哥,那是谁呀?”
“不认识。”
雁南好奇心重,又是个不怕生的,上前与沈清柏交谈,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沈清柏一言不发,他再爱交谈也没什么办法。无奈感叹道,“真是个怪小孩儿!”
沈清棠失笑,“你不也是个小孩儿!”
雁南摇摇头,“我在你面前时小孩儿,在他面前可不是。”
雁北则心思细腻很多,“哥哥,可要我帮你赶走他?”
“不用,他也没做什么。”
沈清棠想着小孩子的新鲜劲儿就几天,只要自己不理他,他觉着没趣,慢慢就不会来了。
……
一晃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宋老爷和宋夫人还没回来,他们走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现在已经初秋了。
宋老爷虽然有报平安,但宋雁行仍是止不住担心,正好刚刚收回了醉花楼和刘富的货款,他打算往静州城走一趟。
沈清棠的几亩药田刚好要收了,他腾不出空,便只得让宋管家和宋雁行同去静州,他和宋小虎、木鱼留在家里整理药田。
宋雁行临走前还惦记着地里的事情,交代沈清棠,“你们三个若是忙不完,该找忙手就要找忙手,别累着。”
六亩地的药材刨出来后拉到家里要炮制,地里呢又要翻土施肥,重新种上白芷。白附子虽说等到明年四月栽种新的,但是三亩杏树要剪枝防虫,琐琐碎碎的活儿不少。
沈清棠点头,“知道,倒是你,不要只顾着赶路,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宋管家看看不舍的二人,笑道,“沈少爷,你放心,我会看好少爷的。”
“有劳你了,宋管家。”
送走两人,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沈清棠有点惆怅,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日早早的起了床,随便对付了两口早饭,就和宋小虎、木鱼一起去地里了。
土地湿润,牛犁过一遍,白芷和白附子秧很容易就拔出来了。三人把拔出来药先搁一边,然后拿小锄头一垄一垄地刨土里的落果。落果刨完,再一起往家里拉。
活儿说不上多累,就是一天到晚弯着腰不好受。
黄昏时分,沈清棠捶捶酸痛的腰,看了看地里的进度,估摸着不用请人也可以。
白附子和白芷好炮制,不费时间。白附子只需要去除杂质晾干;白芷多了个泡水的步骤,泡过水晾个两日再切厚片晒干。
晾晒的时间正好施肥、整苗,等白芷和白附子炮制好,刚刚好是移栽药苗的时间。待栽种下白芷,再去打理杏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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