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宋雁行向沈清棠邀功,“怎么样,我写的本子不错吧?”
沈清棠高兴地拍手,“岂止不错,简直精彩至极!”
沈一安出动族里人阻挠的时候,沈清棠就想到了这法子。宋雁行双手赞同,无赖么就得用无赖的法子治!
一个故事来回讲,难免人听的厌烦,宋雁行专门给说书先生写了两个本子,一个上午讲,一个下午讲,虽说换汤不换药,但新鲜劲儿不会一下就过去。再串场几个小故事,这处且得热闹几天!
而戏班子那边就更专业了,人家有专门写戏文的,故事写的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引人入胜,来他和沈清棠都不住拍手叫好!
沈一安和沈家族人恼得很,可已经不敢再继续之前的下作手段。再闹将下去,不能收尾的不是沈清棠,而是他们。
沈家族里还有两名学子在镇上上学,来年就要考秀才,若因为此事毁了名声,族中从前的种种话花费都打水漂了。
沈家族中偃旗息鼓,沈清棠那边说书唱戏仍在继续,沈一安及一众族老无奈登门致歉,这才了了这场事端。
自那之后,村中很久不见沈一安的身影,听说是病了,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心病。
祠堂落成那天,一早上供放炮之后,沈清棠恭恭敬敬将父母的牌位请了过去,磕完三个响头之后眼眶发酸,好不容易才憋住泪。宋雁行跟随其后,也磕了三个头。
再寻了个好日子,沈清棠将父母的坟也迁走了,从此再不必受沈家族中拿捏。
至此,沈家族中里子面子丢了个精光,平日里在村中行事都低调了许多。这般境况,知道内情的谁不道一句“活该!”当初沈清棠被欺辱的时候族里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如今是自作自受!
这天晚上,宋雁行备了几道小菜、拿了酒与沈清棠对饮,“恭喜你,沈当家。”
“你别笑我”。沈清棠饮了酒,心上热热的,“我也没想过,能有这么一天。”
“你这么厉害,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
沈家族中的事,宋雁行和家里人都很少干涉,除非沈清棠自己开口。那是他的心结,只有自己亲自解开才是最好的。
“我们沈当家可厉害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宋雁行的笑中也带了一丝轻松,“说起来,沈家族里真是眼瞎,远的有药酒、养容散,近的有杏金丹、药膳方子,你自己又把医馆经营的有口皆碑,这样一个宝贝,竟是他们亲自推走的!”
宋雁行认认真真一件一件数,听的沈清棠脸红,拿手捂他的嘴,“说这些干什么!”
宋雁行眼里盈满笑意,在他掌心落下一枚很轻很轻的吻,“我想说,没有你就没有宋家的今天。”
“我是帮了一点帮。”沈清棠有一点点骄傲,“但若没有你们经营,也成不了气候,让我得了不少钱。”
这倒是,宋家的每处产业都会给沈清棠分红,若不然,他也不能自己盖起一座祠堂。
“而且,”沈清棠坦诚地看向宋雁行,“没有你们说不定也没有我了,刚刚的话你以后不许说了。”
“好。”宋雁行重新斟满酒,两人一饮而尽,“以后都放在心里。”
宋雁行第二天休沐,两人放肆聊天聊了许久,直到困的眼睛睁不开,才一起睡去。
大概是习惯了每天固定的时间点起,次日沈清棠还是早早醒了。前一晚他多喝了两杯酒,胃里有些不舒服,便准备煮醒酒汤喝。
飞蓬翻墙而过,不知道又去哪里疯了一晚上。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去补觉,而是叼住沈清棠的裤脚,把他往外扯。
扯到门口,沈清棠打开大门,这才看见门外躺了一个人,前胸血糊糊的,受了重伤,已经没有了意识。
那人二十七八的样子,看着有些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也不再去想,招呼小六和清柏来把人一起抬到屋里。
检查过伤势,沈清棠直觉凶险万分,那人伤在胸口,被利箭穿透,险险避开心脏,若在偏一点,就没命了。
病人一身脏污,待凌霄用温水为他擦干净脸,惊呼一声,“这不是陆二爷吗?”
“陆二爷!”沈清棠仔细瞧了,“还真是他。”
陆二爷这人怎么说呢,是镇上一霸,领着一帮兄弟靠放高利银子、收保护费过活,平常让人看着挺害怕的。但之前因为陆家老爷子的事情,沈清棠觉着这人不像表面那样。
刚刚检查他的伤口的时候,沈清棠看见这人一身的伤疤,又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射箭的人不知道与陆二爷有什么深仇大恨,箭头上面淬了毒不说,上面还带着倒钩,拔除的时候生生剜下来一大块肉。
不过他也算因祸得福,剜下来的肉阻止了毒素扩散,总算治疗起来不那么棘手。
整个过程中陆二爷的眼睁了几次没有睁开,剩下收尾的工作,小六和清柏为他敷药包扎伤口,沈清棠去洗去了身上的血污。
一群人大早上就这么严阵以待,忙完喝光了一锅粥,
等为陆二爷包扎好,冬青回来了。原是宋雁行看到陆二爷的情形不对,立马吩咐冬青镇上打听情况了。
“可打听出什么事了?”
冬青面色凝重,摇摇头,“少爷,只知道是县衙的人再找他,具体是什么事还得慢慢打听。”
沈清棠吓了一跳,“难道我们惹上大事了?”
宋雁行笑笑,“早上救他没有外人看见,不如先把他藏起来,等晚上悄悄把他扔出去?”
“你为人师表呢!”沈清棠知道他在说笑,但心里难免有一丝惆怅,不知道这救人救的是福还是祸。
冬青为宽两位少爷的心,把打听到的其它事都说了出来,“陆二爷在镇上虽有恶霸之名,但他十分讲义气,从不欺凌弱小,收谁家的保护费就会保人家生意无忧,故此镇上有人怕他也有人敬他。”
沈清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已经救了人,再反悔是不能了,但还是得低调行事,在事情没弄清楚以前不能让别人知道陆二爷在这里。至于下一步,也只能等陆二爷醒了,听他说一说事情的原委再做打算。
沈清棠吩咐了医馆众人不许声张此事,平日里多暗中留意,在外不要多打听,免得惹人疑心。
接着小六等人把陆二爷挪到了储物间,那里都是药材,盖得住他身上的血气,进进出出也不惹人怀疑。
……
饭庄那边,江春风要宴请客人,早早叫留了一间雅间,备了饭菜。
他来的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饭庄里面人声鼎沸。与他同行的是一位翩翩公子,那公子瞧着有些眼熟,若有记性好的,会记起这是曾经带着弟弟来用过饭的庄家大公子庄子与。
江春风此次设宴请庄公子,自然也是受了宋雁回之托,为的便是雁暖的婚事。
来到自家地盘,宋雁回、宋雁行来作陪也不显得突兀。
不过庄公子是个聪明人,看见宋家两位公子也猜得到这场宴是为了什么,比之平时多了几分拘谨。
既然都心知肚明,宋雁回和宋雁行灌起他酒来就格外不手软。
事关婚姻大事,庄子与来者不拒。他酒量尚可,只是他没料到宋雁回和宋雁行用的是新出的烈酒。这酒入口绵软,后劲儿却大。
庄子与喝的又猛又快,菜也没吃几口,很快就醉了,眼神都有些飘。
这状态不似作伪,江春风寻了借口出去,方便宋雁回和宋雁行套话。
江春风嫌饭庄里吵,带着小厮出来透气。隔壁就是慈和堂,他与沈清棠有过一面之缘,脚下一拐,便进了医馆。
这个时候医馆人倒是不多,沈清棠正看着徒弟给病人针灸。他不便打扰,便没作声,将医馆打量了一遍。
医馆整体布局讲究,区域划分合理,干净整洁。光线好,照得屋里亮亮堂堂的,比着其它医馆少了一分压抑。
待沈清棠注意到他,他才开口招呼,“沈大夫,大中午的还在忙,也太辛苦了些。”
沈清棠笑笑,“原来是江公子,快请坐。”
“喝了些酒,有些醉意,闻着你这儿药香舒坦就过来了,不会打扰吧?”
“当然不会。”沈清棠一边一边拿了几味草药用滚烫的热水冲了叫他喝,“这不是来着了嘛,正好解解酒。
热茶喝下去酒精带来的不适感就消失了,江春风拱拱手,“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沈清棠摇摇头,看着他,“江公子,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把把脉?”
江春风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病吧?”
沈清棠摇摇头,“只是看你口鼻干燥,目暗不明,又有些胸气逆急,是操劳过度的表现,再不及时调理就严重了。”
“这几日是有些不舒服。”江春风笑道,“最近有些忙,没太注意,说来还是托你们的福,联合京城那边又拓了几条商线。”
“再忙身体也是第一位的。”沈清棠开了个大建中汤的方子,用以缓中益气,“喝上几剂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平日里也要多注意,劳逸结合才好。”
江春风让小厮去拿药,“在长泽镇没少听人夸你,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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