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听说王老栓家的二小子投河了!”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捞上来的时候都没气了!”

“哎呦,天可怜见的,怎么想不开就投河了呢?”

“还是不是他爹娘偏心,要将他许给镇上陈家大郎冲喜,听说那小子病得都起不来床了,弄不好嫁过去就得守寡。”

“好好的孩子给逼成那样。”

“谁说不是呢,十贯钱就把亲儿子卖了,哪有这么当爹娘的。”

哎……”老妇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日子再不好过也没得拿孩子当出路的,这王人家真是够缺德的!

此时被议论的人正混身湿漉漉的躺在院子里。

王瑛听见耳边好像有人说话,像隔了层玻璃似的听不真切,想要睁开眼瞧一瞧,但眼皮仿佛有千金重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过了半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吐了一大口水这才清醒过来。

“哎呀,二哥活了!”旁边传来一个尖叫声。

周围人立马凑了上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粗布做的短打,皮肤黝黑,脸上留着八字胡,一脸怒气的瞪着王瑛。

另一边是个身材矮小的妇人,同样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头发挽在脑后,满脸刻薄的看着他。

“小畜生胆肥了,竟然敢去投河,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中年男子骂骂咧咧伸手就要扇他。

王瑛吓了一跳,转身想躲,却不小心从木板上摔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半晌才发现不对劲。

放眼望去,简易的篱笆院子,低矮的茅草屋,身边全都是灰头土脸的人,好像古装剧里背景板的群演。

明明自己上午去试验田看作物,不小心掉进路边的井里,那周边虽然也有村子但都是宽敞的砖瓦房,跟这里完全不一样,自己到底在哪?!

旁边几个人拦住中年男人劝道:“老栓哥别打孩子了,老二能活过来就是好事啊!”

“是啊,英子只是一时想不开,那陈家是地主,家里几百亩田地,嫁过去这辈子吃喝不用愁了。”

王瑛还没听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脑袋里面乱糟糟,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是小半天,总算是把原身的记忆捋顺了。

原身比自己小五岁,今年刚满十八,两人同名同姓都叫王ying,但却不同命。

小王英在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大哥,下面有一个弟弟,按说他也该是男孩,但这个朝代却有个不一样的性别就是哥儿。

哥儿表面上跟男孩一样,但却没有男性该有的功能,反而像女人一样可以生孩子,王英就是个小哥儿。

打小他在家里就不遭爹娘待见,如今更是直接将他作价十贯卖给镇上一户地主家冲喜。

原身不愿嫁过去,苦苦哀求了几日,见爹娘无动于衷便绝望的投河自尽了。没想到自己也刚好掉进井里淹死,这才借尸还魂活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王瑛更郁闷了,他一个笔直的五好青年,居然要去给人当媳妇,这事搁谁身上不憋屈。

不过看王家这这样子,根本不可能退那十贯钱,让他再死一次是万万不能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不就是给人当个媳妇,忍一忍就过去了。

听说陈家是地主,兴许自己可以跟他们好好商量商量,要是真把对方冲好了,给自己一块田种地为生也不错。

接下来的几日王瑛安安静静的在家待嫁,王老栓不放心,怕他再起什么幺蛾子,干脆让小儿子跟在他身边看着。

王家三郎发现自己二哥好似变了个人,前段时间还天天要死要活,这几日安安静静,要么坐在床上发呆,要么一个人对着墙说话。

有时还会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例如现在是什么朝代,一年四季气温如何,家里有几亩地,都种的什么作物,庄稼一年几熟,产量多少等等……

他一个半大孩子哪知道这些,只觉得二哥好像被精怪附了身,吓得都不敢跟他待在一个屋里。

*

又过了四五日,终于熬到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王瑛就被原身的娘亲拽了起来,梳洗打扮换上一身草绿色的长衫,按照当地习俗成亲当日男穿红女穿绿,红官绿娘子跟宋朝差不多。

大概上午七点左右,外头响起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接亲的队伍来了。

陈家看着倒挺重视这门亲事,竟然雇了八抬的大轿子来接人,十里八村都是头一份。

妇人孩子们好奇的围着花轿转圈,喜婆婆说着吉祥话进了院子,因为陈家大郎病得实在起不了身,只能由弟弟陈三郎帮忙接亲。

陈三郎今年才十岁,穿着不合身的喜袍,忐忑的跟在喜婆婆身后等着新嫂子出门。

前几日他听人说,自己这未过门的嫂嫂因为不想嫁给大哥投了河差点淹死,原以为今日对方也不会安生上轿。

没想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屋里的人就出来了,那人眉眼柔和长相俊朗,身穿嫩绿色的长衫如一株绿柳般,好看的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连喜婆婆都忍不住在心里夸赞,怪不得陈家舍得花大价钱把人娶回家,王家哥儿竟然生了一副这样的好相貌!

“喜鹊登枝贺新婚,并蒂连心降福来,小郎君请上轿~”

王瑛走到陈三郎身边,抓起他手里的一截红绸道:“走吧。”

“哎,哎。”小孩连忙低下头,面红耳赤的拉着另半截绸子朝轿子走去。

直到上了花轿,王英的娘亲才象征似的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嘱咐他到了夫家听话不许耍小性子。

随着轿子起驾,晃晃悠悠的朝镇上走去,王瑛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天知道这些天他怎么过来的,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换了芯子被当成精怪烧了。

不过倒也打听出一些事,比如他所在的村子叫王家寨,按照上一世的地理位置来说,应当是地处在华北一带。这里一年四季分明,眼下正值六月,炎热多雨。

华北平原地势平坦,不算肥沃,不过气候适宜,农作物多以粟(小米)、菽(大豆)、麦为主,当然也有水稻,但那都是贵族老爷们才有资格享用的,普通百姓可吃不上。

上辈子王瑛是农学院的大四生,好巧不巧研究的课题方向就是培种育田,如今穿到古代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其次这个朝代叫武朝,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朝代,自武皇太祖打下江上以来,至今已有一百三十余年,按照古今历史来看,这个王朝刚发展到鼎盛的时期,近期不会有太大的战乱。

王瑛有些庆幸自己穿到一个和平年代,不用担忧战乱,这要是穿到兵荒马乱的年景,指不定刚来就嘎了。

胡思乱想间轿子已经抵达了镇上,这一路颠簸的他屁股疼,胃里也一个劲的往上反酸水,因为早上没吃东西,连吐都吐不出来。

终于到了陈家大门口,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陈三郎再次拨开轿帘,“嫂子,下轿吧。”

王瑛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声嫂子是在叫自己,大老爷们居然成了嫂子,没忍住笑了一声,赶紧拿扇子掩住嘴,牵着红绸朝陈家院里走去。

跟村子里不同,陈家的宅院很大,多用砖石木制结构,不过总体而言还是破破旧旧的,跟现代的建筑有天壤之别。

拜堂时也是由三郎代替,看得出这陈家大郎确实病得不轻。

因为陈家老爷子前几年就去了,高堂上只有陈老夫人一个人,她年岁不算大,但鬓角已生华发,眉心更是抹不去的忧愁,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王瑛,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也难怪她忧虑,自从家里老爷去世后,大儿子也跟着一病不起。眼见着大儿子越病越重,镇上的郎中全都束手无策,陈夫人慌了神,病急乱投医找了道观里的老道帮忙。

那老道给她指了条路,说陈大郎五行缺水,需得娶个水命的娘子才能续命,刚巧王瑛五行属水,这才花钱把人娶回来冲喜。

一通流程折腾下来,王瑛被一群妇人婆子簇拥着进了洞房,总算是见到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躺在床上的陈家大郎今年才十七岁,比原身还要小一岁,因为久病在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他见到王瑛脸色并不算好看,大概心里不满意娘亲随意给他找了个哥儿成亲。

亲戚们怕惊扰了病人,也没敢怎么闹,只说了几句吉祥话,让他们早日开枝散叶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王瑛赶紧拿帕子把脸擦干净,早上涂抹的胭脂都被汗晕花了,粘在脸上黏糊糊的让人喘不过气。

见桌子上摆着点心,掀起衣摆坐下就开始吃。

点心有些干,吃一口脖子伸出二里地,因为吃的太急把王瑛噎住了,桌子上没有水,捶胸顿足半天才把那口干粮咽下去。

“噗嗤……”躺在床上的陈青岩没忍住笑出声。

王瑛闻声转过头,见床上那小子正好奇的看着他。

“你笑啥呢?”

“柜子上有水壶。”许是很久没说过话就,他声音有些沙哑。

王瑛拿起柜子上的水壶,打开盖子闻了闻,里面是凉开水倒进碗里咕咚咕咚喝起来。

一口气喝了半壶水,肚子里总算不再空荡荡了,见床上的人嘴皮干裂,王瑛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陈青岩舔了舔嘴唇,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怕喝了水尿在床上?”

“粗,粗鄙之言!”陈青岩没想到他会猜出来,窘迫的涨红了脸。

王瑛一见他这副模样,瞬间更安心了,搬了把凳子坐在他身边道:“你有的东西我也有,再说咱俩都成亲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青岩耳根都烧起来了,扭过头小声嘟囔着,“不,不知廉耻!”

之前的修仙文写的实在卡,干脆改了题材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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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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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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