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线 第十二章
阿烈诺跟随教授走在白色隧道中，他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不断扫视自己。强烈的被觊觎感环绕在他身边。
“你是圣歌女神裙绡蝶种吗？”
阿烈诺没有回答。
教授也不例外，问道：“温格尔阁下对您很不错。”
阿烈诺闭上嘴。全家人对他的培养更倾向于战斗力，对于谋略，阿烈诺远不如他的大哥。他在十五年生涯中十分擅长闭嘴。
“你看起来不爱说话。”教授走在前面，推开门，爬上哨塔。阿烈诺看见一把椅子，他很清楚这是一把废弃电椅，圣歌家曾详细向他介绍了这种刑具。
他走上前，在落地玻璃窗前低头，看见一望无际的实验室。每一个实验室的天花板都是透明且清晰的，雪花落在上面，每过半小时就有机器人自动铲雪破冰，而每半个小时无数实验室中都有不同的生命消亡。
小白鼠亦或是阿莱席德亚。
“三排七列。”教授取下一个单筒望远镜，“我还为温格尔阁下单独准备了望远镜和甜点，看来不需要。”
阿烈诺的视力俱佳，他一眼就看见那个躺在雪花冰霜下，与叔叔阿列克一模一样的雌虫。他紧闭双眼，颈部青色血管肿胀，左腿和右手被切开，紫色点滴正顺着经脉，缓慢为每一根血管着色。
能够证明他还活着，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阿烈诺站在落地窗前，他哈出的气将窗户覆盖上一层白雾。
阿莱席德亚。
“他是你的雌父吗？”
阿烈诺张开嘴，在他要说出答案前，雄父的叮嘱浮现心头。他的手将白雾划出几道痕迹，“不是。”
阿烈诺回答道：“我是雄父的孩子。”
实验室中，阿莱席德亚睁开眼。疲倦中，他看见一头耀眼的金发，在茫茫雪地中，像太阳璀璨照耀万物。他盯着那头金色卷发，半晌合上了眼。
*
温格尔并没有久留。他真的只是带阿烈诺看望阿莱席德亚，临走前，他以私人名义对实验室捐赠了一笔金额，惹得教授作出不少谢辞。
“如果您感兴趣，我破例带您亲自去看看阿莱席德亚。”
“不必了。”温格尔浅尝辄止，他从来只让阿烈诺去看，回来后从不多问半句。教授不惜偷偷查看温格尔的通讯设备，妄图找到他与阿莱席德亚的关系，可温格尔通讯中只有蝶族长老会一些消息，不见半分私情。他对雌虫教授道：“希望你们这能暖和点。”
阿烈诺点燃手炉，放在温格尔手心。
他们双双踏上航空器，直到彻底飞离星球。温格尔都没有问过关于阿莱席德亚的事情，他将阿烈诺送到圣歌女神裙绡蝶家，好像这趟是带孩子去见世面。
“雄父。”阿烈诺脑海中浮现出雌父虚弱的样子。夜深人静时，他用异化隐身，悄悄登上哨塔，在那里待上三四个小时，频频见机器人清扫雪花，露出雌父的面容。
“你不会救他吗？”
阿莱席德亚。
温格尔坐下处理公务，笑着揉揉阿烈诺的头发。他总喜欢这么抚摸孩子，从手感来说，阿烈诺的头发细软，飘逸着绸缎光，又因为锻炼得当，身上与头顶总有一股热气。温格尔最爱揉他这一头细卷发。
“阿烈诺，你该去圣歌家问问。”
明面上，他与这四个人都没有关系。为了孩子们的前程，温格尔给三人身份户口，雌父一栏写上了父不详。于温格尔说，无论阿莱席德亚赎不赎得出，阿烈诺在官方证明中，永远没有雌父。
“雄父。”
“阿烈诺。”温格尔将头靠在孩子的肩膀上，压着那头卷发轻轻说道：“雄父永远站在你身边。”
他的病又重了。
因到寒苦之地住了三日，温格尔咳嗽接连不断。一日在蝶族长老会开会，谈到激烈处大口吐血，吓坏所有人，会议不得不终止，由会议室里推卸责任变成了手术室前互相推卸责任。
“难道不是因为你提起继承原则惹得温格尔阁下又吐血吗？”
“血口喷人。”长老会成员拍案而起，“难道不是你们拿出地方法说事吗？现在装好人！夜明珠倒下，我看你们派谁去调和皇室、军部、政界、基因库。”
“好像这一代夜明珠发挥多少作用一样。”反对派振振有词，“他一不续娶雌君，二不招收雌侍。看在他能够处理好各种关系份上，我们就不提联姻事了。现在，居然要让一个虎甲种继承夜明珠家族。蝶族最古老的家族继承人是虎甲种！这种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雌虫又没关系。让他招一个蝴蝶种雄虫就好了。”
“算盘打得我站在星系外都听见了。照照镜子吧！不是什么闪蝶种都能叫夜明珠闪蝶。你手底下几个闪蝶种小家族找得出一个有温格尔阁下半分美貌吗？”
“虎甲种绝对不行！哪怕让他们家的雄虫继承我也可以退一步。”
“螳螂种！你忘了他们长老会和我们的间隙吗？”
嘉虹匆匆赶到现场时，各个长老们互相扯皮，恨不得把“温格尔吐血”这件事情推到一个具体人身上。他们对嘉虹这位明面上的继承人稍稍保持长辈的礼节，简单阐述几句情况后，到医院会议室继续商讨事议。
独留下嘉虹一个人在手术室前等待。
“哥。”序言、阿烈诺、恭俭良第二批赶到。与嘉虹哥哥不一样，他们三个人还得乖乖待在学校，哪怕听到消息飞奔过来，三兄弟聚齐也花费些时间。
“雄父怎么样？”序言一张嘴，就是一连串问题。
阿烈诺一言不发，默默掉眼泪。
恭俭良则呆坐在椅子上，显然慌了神，手指不断扣椅子皮，很快将一小撮地方挖得坑坑洼洼。
束巨和沙曼云是雌奴，没有温格尔的准许，他们无法私自离开夜明珠家老宅。擅自离开，反而会触发警报，引来更多麻烦。
“雄父不会有事的。”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弟弟们，嘉虹沉声道：“家庭医生说过，只要慢慢养雄父会慢慢好起来。”
可他心里何尝不清楚，对雄父这类返祖种而言，成年已是幸运。这种从基因里带来的病，无法根除，除非科技能够将基因重新排序，从根本上杜绝病灶。
否则，他必须做好，随时都会失去雄父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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