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来

诺德醒来时,自己正枕在一块坚韧滚烫的物体上,比枕头小而韧,又比木板更有弹性,仔细体会似乎还能感受到血脉深处脉搏强有力的跳动。

刚打算睁眼,他便感受到一阵头疼欲裂,胸口一股一股地涌出难闷的堵塞感。

奇怪,他记得昨晚只是部门聚餐喝了半杯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曾经他可是创下了连喝三壶樘酸莓酒不醉记录的,很多亚雌都比不过他,按理说不至于半杯下肚就难受成这样。

迷迷蒙蒙睁开眼,入目不是他习以为常的水泥墙面,而是一具宽阔温暖的男性躯体,正均匀地呼吸着。

他似乎是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对方胸膛里,头顶处也感受到男人呼吸时喷洒出的绵长热气。

雌虫侧躺着朝向自己,一只胳膊伸着,自己显然是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整夜。

我靠?!!

诺德瞬间惊大了双眼,直接弹射起身坐直,朝旁边看去。

身旁的男子有着一头细碎的海蓝色碎发,脸庞线条硬朗,剑眉星目,即使在睡梦中也能窥见那不容置疑的威严。

介于麦色和白色之间整片精壮的上半身裸露在外,腰肢劲窄,胸肌在肌肤下隐隐隆起,上面布满了各种深浅不一的疤痕,紧实的腹肌块垒分明,极富力量感,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

竟然是他名义上的雌君,兰斯诺特!

对方不知为什么,面容好像比记忆中看着更加成熟了些。

环顾一周,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镶嵌着无数颗珍奇稀有的宝石吊坠,床柱上刻着古老神秘的虫族花纹,脚底下是整块大理石地板铺就的地板,沙发用珍惜的兽皮包裹,墙面镀满啦金箔装饰的壁纸。

每一处都散发着尊贵奢靡的气息,确实是兰斯诺特的房间无疑。

可是他为什么会和兰斯诺特睡在一起?

这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很难解释。

毕竟,他和兰斯诺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对方像一块精密的仪器,永远一丝不苟,永远强大又淡漠,像是为战争和权利专门打造出来的机器,好像根本没有世俗的**。

诺德不是没有尝试过和这只钢铁一样的雌虫亲近,他曾在好友的鼓励下穿着薄如纸片、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尾勾的丝缎笼纱裙,半夜踏访雌虫的卧室,却在对方冷淡的嗤笑一声后灰溜溜跑回卧室,羞耻得要飞回地球。

除了雌虫三个月一次的情潮期,他们根本不可能同房。

就算同.房,兰斯诺特也一向提茓无情,每次第二天诺德睁开眼,旁边早已空无一人,旁边的被窝也凉飕飕的冷。

那现在,自己又为什么会躺在兰斯旁边?

诺德的大脑在短暂的惊愕后飞速运转,努力回忆着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脑海中是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

他只依稀记得部门聚会上,领导拉着他们一个劲儿画大饼,亚盖烦不胜烦,拖着自己到角落喝酒,他半推半就地喝了半杯,两个人聊了许久天,然后就没有意识了。那兰斯诺特又是为什么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诺德全身……自己不会是一不小心喝多了,半夜爬上兰斯洛特的床了吧?

想到这儿,诺德不禁打了个寒战。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日子,也是协议婚姻到期,他和兰斯诺特正式离婚的日子。

为了今天,诺德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尽管他的东西少得可怜,但他总归还是要做做样子,给兰斯诺特一种“我没忘记我们是假结婚,时间一到我立马滚蛋”的意思,免得对方以为他会纠缠不休。

说起来结婚一年的时间,他压根不清楚雌虫酒量如何,或许他曾在应酬上左右逢源、千杯不倒,也或许没有,他都无从得知,因为他从没被允许涉足兰斯诺特的不论是私人还是工作领域。

他和别的任何人一样,需要在新闻上了解自己雌君的动态。

对方内心深处设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防护墙,壁垒森严,诺德从来不在被允许踏足的范围里。

想到这些,诺德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快速地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

这些都无所谓了不是吗?反正从今天开始,他要开启全新的生活。

昨天兰斯诺特答应他,帮他联系一辆飞往格蕾星的星舰,并且他向兰斯保证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发。

想起这个,诺德四下寻找一番,几乎是心虚地打开床头那只手腕状的光脑——那不是他之前用的那只,黑曜石做的外壳闪着华丽的光,一看就是非常昂贵的新款,不过诺情急之下德并没有留心这点,只是仓忙地打开光脑看时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直接给他干到下午两点了!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睡过头呢?

宿醉害人不浅!诺德咬牙切齿地想。

雄虫又急切又小心翼翼地捞起地下的衣服穿起来,奇怪的是这些衣服他从来没见过,但确实是他的尺码。

他必须得趁兰斯诺特醒来之前赶紧离开,不然等他醒来一切又说不清了。

他要花多长时间去解释呢?

解释了兰斯诺特会相信他么?

还是嗤笑他滑稽又欲擒故纵的表演 ,是不是又变着花样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诺德快速穿上那件米白色绸缎露尾修身裤,又从地上捞起那件印着金色虫纹的苔纹紫双面加绒毛呢毛衣。

凎,穿反了!

这花样繁琐的破衣服到底是哪儿来的?又不好穿,看着还矜贵得紧,一不小心弄坏了是不是得赔钱?

就在诺德把毛衣从上半身脱下来,静电导致一头毛茸茸的软黑碎发竖起几根,跟着脱衣服的方向黏着时,耳边那道骤然响起低沉淳厚的嗓音让他打了个寒战——

“诺德?”

诺德动作一顿,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随即身体如拉紧的弓弦一样紧绷起来。

雌虫并没有注意到雄虫复杂的脑内剧场,半梦半醒,眼皮耷拉着,伸出宽大的手掌拦住诺德纤韧的腰肢,伸进衣服里暧昧地摩挲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拿出来,而后拦腰把虫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脑袋亲昵地靠在了诺德身旁。

“早安,雄主。”语调温柔得要命,带着一晚上的缠绵浅蜷。

诺德“…………”

诺德:“???????”

要命,一大早起来撞鬼了!

这特么谁啊?!

=

诺德是在一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进来的原因不从得知,或许是某个好心的系统也哀叹于为工作鞠躬尽瘁加班猝死的他,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那道机械音只在一句:“鉴于您一生躬行善事,工作尽职,特许您在此世界生活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请您务必把握,如果拒绝接受此次机会,可以选择当场自.缢。”后就销声匿迹。

诺德:“……”

能有第二次生命,没有人会轻易放弃。只是没有想到,那时的他将将穿越过来,就遇到了百年一遇的政变。

觉醒的一派年轻军雌,又称为“曙光军”,众志成城,以兰斯诺特为核心的军官从邻星黑比诺星一路包抄至联邦正中心梵夜森,刹那间,黑色的机甲兵临城下,如煞神般围包了切尔诺星上空。

声势浩大,激光导弹漫天飞舞,炮火连天,灰色的硝烟如同厚重帷幕笼罩在整个帝国上空。

诺德永远也忘不了,那只强硬打破白塔高阁,闯进自己世界的雌虫。

对方身披纯黑色战甲,满身肃杀,半边脸淌着蓝色的鲜血,还带着战场上浓重的硝烟味。

高大英俊的军雌冷漠睥睨着他,对他说,做他的雄虫,为期一年,之后会放自己自由。

诺德活了两辈子,头一次感受到心跳失去掌控的感受。

明明他只是一只B级雄虫,而白塔作为前联邦军队最高规格的雄虫保护中心,还“圈养”着其他五只更高等级的雄虫。

那只强大、俊美到无可挑剔的雌虫毫不犹豫选择了他,并让他情不自禁地幻想一种可能。

对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好感?

当然,这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明白,一切不过是他不自量力的一厢情愿,可笑又可悲。

=

“抱歉,兰斯。”诺德先发制人,道歉得无比果断,虽然不知道兰斯诺特哪根筋搭错了,但他并不想承担这只虫恢复正常之后的后果。

语气尽量维持着彻底心死以来的克制疏离,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羞赧狼狈,“我昨天可能喝多了,不是故意爬你床的,我现在就走。”

兰斯诺特:“????”

兰斯诺特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英俊的眉心微拧,直起身子看着他的雄虫,语气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诺德,你在说什么?”

诺德被他喊得头皮发麻,以为兰斯诺特在催他,兀自加快速度,“昨天晚上我还有点东西没收走,可能需要你宽限我半天时间。但你放心,我收拾得很快,今天之内肯定……

“诺德!”单方面的独白被一声呵斥打断,兰斯诺特钳住了诺德的肩膀,一只手握住雄虫的手腕,圆形的瞳仁缩小成了针状,一双兽瞳死死盯着诺德,“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诺德清隽白皙的手腕被他锢得生疼,使了点劲儿往回拉,“疼……”

雄虫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不长不短,柔顺地贴合着雄虫纤细的后脖颈,五官秾丽精致,皮肤白皙如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藏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微微下垂的眼尾被委屈的泪滴晕染成淡红色,抬眸看人的时候跟勾魂儿似的。

兰斯瞬间恢复了理智,但手却并没有从诺德身上挪开。

诺德撇撇嘴,该冷静的到底是谁啊?

还没等再一次尝试从兰斯诺特手上解放自己的右手,自己整个人被雌虫按回床上,刚穿好的衣服全部凌乱散开,挣扎的力气如扶摇撼树,诺德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雌虫,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对方在他再三的挣扎下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腕,雄虫细皮嫩肉的,兰斯还没使上什么劲儿就已经红了一圈。

他的雄主在雄虫中是体质极好的,不像别的雄虫那样弱不禁风。诺德身材匀称,锁骨精致,常年的健身习惯使得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腹肌,看着赏心悦目。

兰斯诺特的眼神在诺德身上上下逡巡了一圈,落在他的手腕的那圈红痕上。

然后,对着伤口轻轻舔舐了一口。

“对不起,弄疼你了,别生气。”说完,又舔了一次。

诺德:“……@#%&々$ ¥&%#????

到底在干什么啊喂!!!

兰斯诺特好像有那个大病!!

曾经兰斯做了很多垃圾事,诺德反应之所以这么大,纯纯是ptsd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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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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