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他收到了一条讯息,是阿彻发来的,雌虫提醒他,一会儿捐钱的数额不要超过芙瑞拉殿下捐的三分之二。
好叭好叭,这也有潜规则。
英曼只隐隐猜到这场慈善晚会或许与以往不同,再怎么说,它也是芙瑞拉订婚典礼的一部分,任何雄虫恐怕都不能抢他的风头。
所以在听到说要捐款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自己决不能超过芙瑞拉捐钱的数额,没想到不仅不能超过,还不能少太少,真是麻烦。
英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抱怨了几句。
随后才收起光脑,跟着大部队开始往德罗西家族的庄园走去。
庄园内早已布置完毕,到处都是浪漫的鲜花和白纱,宴请宾客的地方也并非室内,而是在湖泊边,由于雄虫和雌虫是分开用餐的,所以英曼和阿彻自然也不会坐在一起。
“你先在这里一只虫坐一会儿,我有点事,需要独自去处理一下。”英曼在安排的座位上没坐多久,就打算起身离开,但他先需要和同行的蒂塔打声招呼。
“我尽量快点回来。”英曼轻声重复道。
其实非必要情况下,他并不想离席,但某只雌虫发了个定位,要求他必须过去,英曼这些天拒绝了雌虫太多邀约,现在实在是不好再拒绝。
蒂塔点点头,“好,英曼你快点,我等着你。”
英曼在得到室友的回复后才起身赴约,他点开光脑的定位装置,顺着指示来到了庄园一处没什么虫的小花园。
与前厅的热闹非凡不同,这里安静极了,英曼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约他会面的虫却一直没有出现,而雌虫也恰在英曼进入小花园后取消了位置共享。
烦躁地等了一会儿后,英曼失去了耐心,冷哼一声就打算转身离开。
但还没走到出口处,背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平时我可都等你半个小时以上,现在轮到你了,等我三分钟都不愿意。”
英曼,“那还不是因为你在耍我,你明明在这里,却故意不出现。”
阿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雄虫面前,想要像过去见面一样抬起雄虫的下巴、吻他的唇,但却被雄子一扭头拒绝了。
“生气了?”阿彻轻轻地将雄子的脑袋掰回来,“最近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开心?嗯……”英曼想了想,“这一点你恐怕要反思一下自己,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阿彻低头仔细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没有,我一直洁身自好。”
英曼,“好吧,那我再大发慈悲稍稍提醒你一下,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够诚实,有一件该告诉我的事情,你却瞒着我。”
听了这话,阿彻突然感到有些好笑,雌虫低低笑了几声,才轻声询问道,“该告诉你的……却没告诉你……宝贝,你说哪一件?”
哪一件?还不止一件?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也太嚣张了吧!
英曼愤怒回瞪。
“再具体一点,让我好好想想。”阿彻一边诱哄一边强行搂抱住英曼想要和雄子亲近一番但却被一直拒绝。
而就像有的雄子喜欢强制爱小猫咪一样,浑身炸毛的小雄子也会令许多军雌兴奋不已然后忍不住做出各种违背雄子意愿的举动。
阿彻也没说错,他确实隐瞒了英曼很多事,同时,英曼的指责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这只雌虫确实从两虫重逢开始就不够诚实。
阿彻从最开始,就看出了英曼对雌虫、对自己存在很多误解与不可能的幻想。
在这只单纯的小雄子眼中,自己善良正直,为虫清高,生平没有做过一件坏事,还总是像电影小说的主角一样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不仅如此,还非常禁欲,在爱情上会始终更追求精神共鸣,且极度厌恶肢体接触和纵欲交欢。
但阿彻自己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能在军部走上高位的雌虫没有一只是干净的,阿彻.卡德威尔也不例外,他有很多阴暗面,做过许多会令英曼无法接受的事。
高等雌虫做事一向极端,面对政敌习惯赶尽杀绝。
光这些年,阿彻.卡德威尔就因为各种政治原因大大小小灭了不少家族,但他每次又都有本事全身而退,并在明面上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在军部留下了公正无私的好名声。
就连法伊达和伊莱亚斯两个副官都一直认为自家长官行事无比正派,也只有埃里希这个负责帮长官干“脏活”的副官才清楚阿彻少将为了争权夺利做过多少坏事。
阿彻.卡德威尔外表又严肃冷淡,喜欢表现得对除工作外的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
但实际上,他却是一只极其心狠手辣的雌虫,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只是不同于某些高等雌虫发疯时的歇斯底里与强破坏力,阿彻.卡德威尔是静静地发疯。
点根烟,或站或坐,这只蓝发军雌会无比平静、面无表情、语气都无一丝波动起伏地向身旁围了一圈的亲信静静地叙述自己那个极度疯狂的计划。
好的一点就是,在军部中,只要不挡他的路,阿彻不会动手,即使与阿彻有私怨,当然,这个私怨应当要排除抢夺雄子。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彻.卡德威尔称得上一句“公私分明”。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斯特兰.维斯塔,这只雌虫几乎完全站在了阿彻的对立面,但阿彻不仅没有动手还屡次退让、频繁提醒,甚至有几次还偷偷帮着斯特兰对付自己虫。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阿彻看上了斯特兰的雄弟,英曼.维斯塔,阿彻想得到英曼、占有英曼,所以自然不能对斯特兰下手。
这也是第一次,让阿彻真正认识到了一只雄虫能对雌虫产生多大的影响,而雌虫追求雄虫的本能又是多么难以克服。
至于禁欲、追求精神共鸣,那就更不可能了。
对于高等雌虫来说,爱与性密不可分,想睡一只雄虫并不一定爱,但爱一只雄虫,就一定会无比渴望睡到他。
所以也只有虫神知道,自从见到英曼.维斯塔的那一刻起,阿彻.卡德威尔究竟产生了多少疯狂的性.幻想。
他想睡英曼,很想很想,但雄子都不喜欢目的性太强的雌虫,所以他必须伪装,甚至有的时候当英曼靠近自己时还要装模作样地阻拦一下。
但阿彻.卡德威尔并不打算瞒一辈子,他很现实,可在爱情上却是极致的理想主义,喜欢追求完美纯粹的爱情。
他自己保留着所有的第一次,所以他也单方面要求英曼将所有的第一次献给他,即使在当时,从阿彻的视角上看,自己对于英曼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虫。
而在精神上,阿彻会选择无条件地接受心爱雄子的方方面面,但与此同时,他也会很强硬地要求伴侣必须接受完全的自己。
可这并不意味着,阿彻不懂变通,事实上,他很讲究策略。
阿彻很清楚,一来就完全暴露是绝对会把小雄子给吓跑的。
要循序渐进,一点点向雄虫展现真正的自己。
至于什么时候完全不装了,那要等到他怀孕后。
阿彻.卡德威尔已经看透了这只漂亮迷虫的金发小甜心,知道他很善良,也很有责任心,更是只会被虫崽牵绊住的好雄父。
一旦有了孩子,再加上英曼又是真正爱自己,阿彻敢肯定,到了那个时候,英曼说什么都不会再离开了。
“你好烦啊!走开啦!”在又被雌虫捧着脸亲了好几口后,英曼气鼓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许再亲了,在你没有想明白哪件事惹我生气之前,我不允许你碰我。”
“曼曼,给我点时间,今晚之前我一定会想明白哪件事让你不开心了。”
阿彻原先以为英曼是雄子惯有的“作劲”又上来了,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的确有必要认真对待了:“但在此之前,宝贝你先给我充充电,我好几天没见你了,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不想!”英曼没再挣扎了,任雌虫吻住自己的唇又紧紧搂抱住自己的腰。
雌虫此时急切地向英曼索吻,一边将手伸进英曼的衣服里抚摸雄子白皙细腻的肌肤一边喘着气说道:“曼曼,我发.情.期快到了,现在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雌虫轻轻拨弄英曼的卷发,在一脸茫然的英曼面前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对于雌虫来说,发.情.期有多可怕……”
“发.情.期……这么快?这么快就要到你这么重要的生理期了?那你最近还不多休息……还一直这么忙、这么辛苦。”英曼彻底不乱动了,他顺从地靠在军雌的怀中,予取予求。
而就在两虫看彼此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互相触碰的地方也越来越私密时,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这里的一切,将沉浸在二虫世界中的两只虫族唤醒回来。
“阿彻堂兄,你怎么在这里?兰斯和我可一直在找你。”
英曼被来虫吓了一大跳,立刻从阿彻的怀中跳了起来,站直身子匆忙整理衣服,又将两虫亲密时不小心弄掉到地上的手捧花捡起,并用手将花上沾染的灰尘一一拍掉。
“有什么事?”阿彻很不高兴,当然,任何雌虫被旁虫打扰好事都会不满,但阿彻习惯将情绪全部隐藏起来,所以芙瑞拉并没有看出自己的堂兄并不欢迎他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事。”芙瑞拉一边温柔地回复一边走上前试图勾住堂兄的胳膊,但却被躲开了,“只是快开宴了,兰斯和蓝岚没看到你,所以托我来找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之前听英格丽说,你小时候来德罗西庄园,都会独自一虫跑到这里来看书。”
“所以我猜你十有**躲在这里偷闲,果然被我猜对啦。”
这么了解的吗?
英曼主动远离了这对堂兄弟,捧着花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注意到了英曼的视线和奇怪的举动,阿彻若有所思。
“蒂塔好像找我了,我要先回去了。”英曼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下光脑,又将手捧花用力丢到了雌虫怀中,“对了,刚刚你找我要花,这个给你。”
说完,英曼抱着臂,把头一扭就转身离开。
“他真无礼。”芙瑞拉看了英曼一会儿,轻叹道,“堂兄你就算想找情雄,也应该找那种把你始终放在第一位的雄虫,今天在走廊上,他没有将捧花抛给你,我能看出,你很失望。”
“这说明,在他心中,我们对他的看法、评价远比让你高兴要更重要……”
阿彻跟上英曼,对身后紧跟着自己不放的雄虫冷冷地道:“我不喜欢听任何虫说他的坏话。”
“而且。”阿彻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冰蓝色的眼眸充满审视的注视着芙瑞拉,“他这么做难道不都是因为你们三个在背后挑事吗?”
“以后不许再孤立他。”阿彻命令道。
“不行哟。”但芙瑞拉并不是一只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雄虫,他果断拒绝了阿彻的要求,“恕我直言,堂兄,雄子社交圈的事,你一只雌虫,并没有资格插手。”
“我没有资格?”阿彻冷笑。
“是的,您没有资格,老师。”芙瑞拉抬起头与眼前的雌虫对视,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轻,“就像我没有资格和您一样坐在军部的会议室里侃侃而谈,没有资格和威尔弗雷特与帕德里克那样拥有皇位继承权,您也同样没有资格对我们雄子社交圈中的事务指指点点。”
阿彻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芙瑞拉的这番话或许会引起英曼的共情与触动,但它却打动不了造成这一切的高等雌虫。
所以,阿彻并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在芙瑞拉身上,雌虫说完这句话后就果断追上了英曼。
而远远望着自己向来高傲的堂兄低下头哄着雄子却不被搭理的画面,芙瑞拉算是彻底明白了多年前堂兄对自己说的话。
那一天,芙瑞拉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向暗恋多年的堂兄表白,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向来传统保守、循规蹈矩的堂兄厌恶的准备,但芙瑞拉还是想要一个答案,即使在内心深处他早已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可出乎他的意料,堂兄并没有在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时愤怒离开,雌虫只是安静认真地听完了芙瑞拉的全部心路历程后才缓缓开口表示拒绝。
而在被询问到是否因为两虫尴尬的关系才拒绝的那么果断时,阿彻回答的话令芙瑞拉至今记忆犹新。
“我不在乎这个,芙瑞拉.卡德威尔,我拒绝,只是因为你在我面前,毫无雄性魅力。”
“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继续做我的堂弟,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以后也不许再提,或者你一意孤行,仍心存幻想,妄图做我的情虫,那我将不再把你当作堂弟,而是真正用雌虫审视雄虫的方式去看待你。”
“不过我劝你不要选它,因为那没有结果也没有意义,这个选择不仅会让你无法得偿所愿反而还会失去一位高等雌虫做后盾。”
“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雌虫追不上也甩不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你们雄虫做任何事都将是无用功。”
“我想,像你这样聪明的雄虫,应该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是的,芙瑞拉很聪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可能还会选第二个……
但直到今天,他才真正领悟了什么叫“雌虫追不上也甩不掉”。
追不上,
指的是自己,对不喜欢的雄虫,无论他付出多少努力,雌虫始终都会心如止水。
甩不掉,
则指的是英曼,对已经爱上的雄虫,无论他再如何伤害雌虫,雌虫都不会选择离开,纵使遍体鳞伤雌虫也要一直纠缠。
雌虫还真是,
芙瑞拉在心中不由感叹道。
一种难搞又可悲的生物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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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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