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雌虫来说,雄子睡一只赚一只,反正付出的只是甜言蜜语和星币,那都是些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要多少他们有多少。
在连续拒绝了好几只不怀好意的雌虫后,英曼溜到了二楼露天阳台,本以为这样就无虫打扰,但没想到,依然有雌虫不死心。
“不好意思,阁下,我的邀舞卡已经满了。”
轻抿一口红酒,英曼笑着抬起一只手,向来虫展示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名字占据的卡片,英曼今晚对和雌虫跳舞不感兴趣,所以早早地准备好了专门拿来礼貌拒绝雌虫邀舞的工具。
“英曼.维斯塔?”但这只雌虫很奇怪,他并没有像其他雌虫那样在被英曼拒绝后转身离开,雌虫只是笑笑并轻轻关上了阳台通往主厅的透明玻璃门随后便自然地转身靠近英曼。
你怎么会认识我?英曼警惕地看着这只雌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雌虫戴着面具,英曼并不能认出他具体是谁,英曼唯一能看到的是,雌虫用发胶往后梳得整整齐齐的金色短发与一双充满侵略性的蓝眸。
“你知不知道,只差一点点,现在能把你搂入怀中肆意亲吻的雌虫就是我了?”
英曼皱着眉将雌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中将阁下。”英曼看了眼雌虫军礼服上标识着军衔的肩章,冷淡地道,“你虽然在军部有所作为,令我钦佩,但你个虫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呵呵,可以说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所以我不懂你到底是出于怎样的自信才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哦?你不知道吗?”雌虫微微讶然,玩味一笑,“在你来首都星前,军部上层可是掀起了一轮对你的争夺战呀。”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了,小英曼。”
雌虫主动靠近,英曼也不再顾及礼貌,翻了个白眼就将脑袋扭到一边,“你真是帝国难得一见的美雄,脾气也对我胃口,我之前一直在等你长大,可惜了,当初争夺战输给了阿彻.卡德威尔,让那只疯雌占有了你。”
英曼顿时面露反感,“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
“我是施尔曼.克莱门特,第三军军长,你应该从你哥哥那边听说过我的事。”
施尔曼.克莱门特!
英曼惊讶地望着比自己高壮了一大截的雌虫,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只疑似和自己**的雌虫是哥哥口中那个认真严肃、一丝不苟、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军长阁下。
施尔曼军长曾经在第一军校担任过哥哥的战术学老师,后来在哥哥进入军部后也对他多有照顾。
哥哥曾说,施尔曼军长与自己的雄主和虫崽关系都不错,是值得尊敬的长官,也是对家庭负责的好雌君、好雌父。
既然如此,他今天又怎么会主动和我说出这么一番话,还说什么……等我长大?
英曼咬了咬唇,用手不安地掰扯着垂落至胸口处的项链,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玻璃门。
哥哥这么信任他,肯定和他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但哥哥这么善良正直的虫又怎么想得到,他尊敬的老师、信赖的长官竟会在背后觊觎年幼的我。
真是令虫作呕!
这世上怎么有雌虫会对下属最宝贝的雄弟下手,你不会感到羞愧的吗?英曼愤怒地抬起头瞪着施尔曼。
“哦,小甜心,快别用这么带劲的眼神看着我。”雌虫嘴上这么说,但精明的蓝眸中却透出一丝兴奋,“你只是一只小雄子,还是露西亚的小雄子,迟早有一天会投入某只贵雌的怀抱,这都是早晚的事,所以那只幸运的雌虫为什么就不可以是我呢?”
“你们这些外星来的漂亮小坏蛋,有一只算一只,最终都会爬上我们的床,无一例外,所以我提前看好一只又能有什么错呢?”
“什么叫外星来的雄子最终都会爬上你们的床?”英曼咬牙切齿,你们这群雌虫真是长得丑想得美!但这句话还没说,英曼就像想起什么一样愣在了原地。
金发小雄子突然脸色煞白。
他想到了露西亚学院历年在向外招生时从未公布过录取规则与考生成绩的蹊跷事,也想起了另一件往事。
他想到了玛提亚.温特。
这只海尔伯格专做跨星球贸易的商雌的雄子。
他曾经就想报考露西亚学院的招生考试,但却被自己的雌父阻止,为此,他还离家出走过几次,可无论玛提亚闹得有多难看,他的雌父始终不肯松口。
“露西亚究竟是怎么招生的?”想到此,英曼猛地一抬头,厉声询问道。
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英曼怎么都不想那个想法变为现实。
“小英曼,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施尔曼军长耸耸肩,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小雄子浑身炸毛的可爱模样。
“你说,你告诉我,具体的、详细的规则。”英曼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现在很害怕,怕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和憧憬最终会变成一个笑话。
但施尔曼军长的话无情地揭示了这个曾经算作英曼梦中情校的肮脏一角。
施尔曼军长说,露西亚的招生办会将收到的来自二三星全部的入校申请先交给位高权重的贵雌们审核,由他们先挑选看上的雄子,倘若有多余名额再正常录取。
由于给二三星的名额不多再加上敢报名的几乎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雄子,所以他们这么干从来没有外虫察觉。
英曼很美,又有斯特兰雄弟这一层光环在,自然勾起了很多尊贵雌虫的兴趣。
而每当有多只雌虫同时看上一只雄虫的情况出现,雌虫们就会选择内部打一架,失败的自觉退出,只有胜者才能抱得美虫归。
“小英曼,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当初就算交白卷也可以来到我们身边,我听说,在你向学院官网提交报名材料前,那位正直冷淡的阿彻少将就已经要求招生办把你的录取通知书准备好。”
“……”
英曼在听完施尔曼军长的话后沉默了很久。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海尔伯格努力的日日夜夜。
他一直在拼命学习、拼命追赶,为此拒绝了全部社交,放弃了可能的爱情与友谊。
他将露西亚视作目标、视作梦想、视作圣地,结果现在却有虫告诉他,你心中无比神圣的存在只是将你当作讨好大虫物的小礼品。
多年来的信仰与梦此刻在英曼心中破碎了。
而施尔曼军长则低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月光下紫眸中泛起点点泪光的美丽雄子,不由产生了一种将眼前柔弱受伤的小美虫一把搂入怀中的冲动。
施尔曼是故意的。
故意在英曼面前揭开露西亚与阿彻的阴暗面,让这只浑身是刺、不肯他虫摘取的白玫瑰主动垂下高傲头颅。
施尔曼此时幻想着,英曼会承受不住打击主动扑入自己怀中寻求安慰。
作为一只年长雌虫,且拥有一只成年雄子,施尔曼很清楚该如何安慰内心敏感脆弱的小雄子。
他会轻轻抚上金发小雄子的背,大掌搂住雄子纤细的腰肢,柔声细语地鼓励雄子,肯定他的价值,并不动声色地诋毁起对方的雌虫,说他是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贱雌。
然后他会自然而然地带着受伤的、内心毫不设防的小雄子登上属于自己的飞行器,并在某个满是玫瑰与香水的高档酒店与佳虫度过一个浪漫愉快的夜晚。
英曼确实很受伤。
他靠着冷冰冰的玻璃门,感受着十月夜晚阴冷的凉风,又回头看了一眼沉浸于纸醉金迷的虚假幻梦中的雄子们,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泪瞬间从迷蒙的紫眸中涌了出来。
英曼接受了分化失败,接受了将来可能成为雌虫娇娇雄主和虫崽温柔雄父的命运,但他却无法接受露西亚学院,这个他曾经心目中的雄虫圣所,竟然只是雌虫们的猎艳场。
露西亚,这可是全帝国最好的雄子学院!
它是多少二三星雄虫可望不可及的梦?
露西亚的录取通知书,是英曼二十年来唯一的成就,唯一的他以为靠自己的能力换取的珍贵宝藏。
得到这份通知书,不是因为他是斯特兰的雄弟,是阿彻的情雄,而只是因为他是英曼.维斯塔,因为他在过去二十年付出了超乎常虫的努力。
仅此而已。
这是英曼心中靠自己得来的唯一宝藏,是他过去二十年的全部意义。
英曼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难过了、愤怒了、咒骂了,眼泪将他脸上精致的妆容弄得乱七八糟。
然后,出乎这只雌虫意料的是,
英曼在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后就瞬间恢复了全部的清醒与理智。
他甚至还能对着雌虫微笑。
“你既然失败了,那现在还凑到我面前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
“……”
“小英曼,我能看出,你们最近疏远了。”
施尔曼军长笑笑,虽然英曼没有如他预想一般投怀送抱,但对雄虫,施尔曼一向认为雌虫应有足够的耐心,“他还是太年轻、太急躁了,不懂得怜惜柔弱的雄子。”
“他配不上你,英曼,你需要一个更有耐心、更尊重你、也更理解你的雌虫。”
“施尔曼军长。”英曼讽刺道,“我听说,你和雄主感情不错,你的虫崽也将你视作偶像,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吗?”
“我还听说,你最小的、最最最疼爱的小天使,和我一样大,还是我的校友,你怎么可以……呵呵,对足以做你雄子的我下手呢?”
“哈哈哈,小英曼。”施尔曼军长简单补充着,仿佛这并不是一件丢虫显眼的事,“薇尔安,我的小天使,可不只是你的校友,他还是你的同班同学,他回家时也经常向我提起你。”
“可那又怎样?”施尔曼军长一脸无所谓,“这难道妨碍你做他的小雄父吗?年龄、身份、等级,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成为爱情的阻碍,不是吗?”
听到施尔曼军长这个衣冠禽兽一系列冠冕堂皇的话,英曼只感到一阵恶心,他此时特别想拥有高等雌虫一般的强大武力,这样他就能将这只不知羞耻的贱雌头盖骨给掀翻。
面对施尔曼,英曼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厉声反驳。
他只是姿态优雅地将手上拿着的红酒全部泼到了雌虫脸上。
看着深红色的酒液一滴滴顺着雌虫的脸颊滑至下巴,英曼轻轻皱起眉头,捂着鼻子冷笑道。
“施尔曼军长,恕我失礼,但你真的需要注意个虫卫生了,你的口气熏到我了。”
“没有雄子会喜欢不爱干净的雌虫,你这么不注意卫生,可配不上我。”
做完这件事,英曼将酒杯直接丢到地上,“啪”的一声,高脚杯碎落一地,银白透明的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我今天暂时先用红酒给你漱漱口,不用对我太感激!”
英曼轻轻歪了歪头,对着阴沉着脸的军雌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随后就直接转身、开门、离开。
走出阳台的英曼此时浅金色的卷发有些许凌乱,礼服沾染上红酒酒渍,妆容也肉眼可见的花掉了。
走下旋转楼梯时,英曼隐约听到身后有雄子在讥讽自己衣冠不整、不知礼数,也听到了有雌虫在轻声猜测自己刚才正与哪只雌虫在阳台上私会。
但英曼毫不在意,依旧昂首挺胸,就这么骄傲地穿过熙熙攘攘的虫群,走出了庄园。
飞行器内,蒂塔似乎看出了英曼情绪有些低落,雄虫满脸关心,小心翼翼地询问英曼原因。
英曼并没有告诉蒂塔详细情况,只是轻声叮嘱室友,如果遇上了一只名叫施尔曼的军雌,一定要绕道走,这只雌虫不怀好意,是个十足十的老变态、大色.鬼。
送走蒂塔后,英曼重新启动飞行器,向着另一个聚会的地点出发。
一切准备就绪后,英曼向后靠向柔软舒适的座椅,他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繁华街道,不知不觉间,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征服我、让我悲痛欲绝、一蹶不振然后转而投向他的怀抱、向他寻求安慰吗?
英曼用手抹了一把眼泪。
不可能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打败我。
除了我自己!
我不会再为任何虫和事流泪,他们都有可能是假的,都不值得……
从此以后,英曼咬了咬唇,看着窗户上倒映着的美丽脸庞,在心中暗下决心,从此以后,我只可以为自己的命运而哭泣。
但阿彻.卡德威尔。
英曼想起了这个名字,闭了闭眼。
英曼,你可以为他掉一滴眼泪,如果他也是虚假的话……
最后,英曼来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地。
这是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偏僻庄园,因为各种原因,周围没有什么虫经过,庄园大门随意地敞开着,里面黑暗、寂静、无声,空荡荡得仿佛城郊荒芜寂寥的墓地。
英曼缓缓走入大门,走到了一栋深黑色的哥特式建筑前。
他安静地端详了这栋建筑一会儿,随后一步步踏上大理石制成的白色台阶,并一把推开了厚重的、沉甸甸的大门。
这是权力的大门第一次在英曼眼前打开。
是这只毫无根基的年轻雄子第一次踏入独属于雄子的权力场。
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如果时光倒流,让年长的英曼重新回到这个夜晚,他一定会选一条最华丽的大裙子,最好裙子上缀满了细碎的闪耀钻石,让它们在晚风下可以随着层层叠叠的轻纱自由摆动。
英曼要以最美的姿态,穿过那扇门。
因为那里,会让他渐渐明白,
只有权力,才是通向自由之路的唯一坦途。
才是让他不再痛苦、不再哭泣、不再害怕的唯一武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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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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