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廷飞观察了一段时间。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关注这种漂亮废物。
机甲障碍越野，他和黎咒率先到达，第三名第四名也很快通过测试，洛廷飞开双屏看他，越看越不解。
啊……又摔倒了。
一级障碍物只有机甲小腿那么高，又不具备攻击能力，就连只学了一年的机甲初学者，都能轻松翻越，可他不行。
或许只有毅力还算可圈可点，摔倒又爬起这一过程，对于训练式机甲来说很费时间，操作也更加繁琐。
虽然能用上机甲的，一般也不会摔倒就是了。
洛廷飞面无表情地注视屏幕，见他笨拙艰难地攀爬比腰高一些的二级障碍物时，崩得死紧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太笨了。
之前因为游戏对他产生的兴趣，因为他的愚蠢表现而大打折扣。
如果不是父亲的命令，这种人他连多看一眼都不屑。
全员到齐，最慢的用了两个小时，而沈榭还卡在中间出不来。
这节课的老师观察几秒，确定沈榭一时半会没办法完成训练后，让其他同学先去进行下一项练习，而后发起通讯请求。
洛廷飞刻意走得慢些，请求没第一时间接起，在将近结束时，才出现舱内的场景。
沈榭出了很多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手指在操作台上迅速挪移，洛廷飞自己看了眼，他做的指令完全正确，甚至可以说干净利落。
机甲也在他的这串指令下漂亮地越过第三层障碍。
就在洛廷飞要对他改观时，沈榭的指令又开始乱飞。
再一次摔倒后，舱内距离震动，沈榭被冲击得七上八下，剧烈的颠簸结束，沈榭捂着头，呼吸急促，口中不慎渗出呻.吟。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状态很差。
“需要治疗吗？”
沈榭过了几秒才气若游丝地回道：“不用。”
老师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到行动缓慢的洛廷飞，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说实话，问出这话的老师自己也很忐忑，因为洛廷飞这个水平的学生，回过头来教他都够了。
幸好他没问什么，向他致意后离开这里，赶往下一项。
老师这才转过头来看沈榭。
沈榭将汗湿的流汗捋上去，露出一双快乐的眼睛，操纵机甲轻巧站立。
看不出半分吃力为难的模样。
老师蹙眉：“谢绅，你在干什么？”
“打游戏。”
“逃离荒星、极限星船……”沈榭将三开的游戏展示给老师看，“还有最近新发行的攻略向，白海成冰。”
赵一合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竟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离谱。
多开游戏可以理解，他的同学为了更快地体验游戏，也会这么做。
但是在操作机甲时同时开三个，还是不同类型的游戏……
闻所未闻。
在这种情况下，能操作机甲移动都已经很离谱了，更别说完成越野和起身。
看着他眼中兴奋的光，赵一合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咬着后槽牙说：“胡闹！”
沈榭认错态度良好，立刻把游戏卸了，露出一个干净乖巧的笑。
赵一合于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揉了揉太阳穴嘱咐道：“今天的训练还有五项，虽然成绩与军高联赛并不挂钩，但也不能松懈，懂不懂！”
沈榭点头。
“好了，继……”
赵一合话还没说完，就见刚才还操作稀烂好像弱智的机甲注入灵魂，一套漂亮小连招视眼前障碍如无物，庞大机甲的动作在主人的操作下灵活流畅，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后半段的障碍训练。
完成以后，沈榭操纵机甲优雅地做了个鞠躬的动作。
赵一合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榭操纵机甲远去。
他只给沈榭上过两次课，第一次课沈榭刚接触机甲没几天，然而学习很快，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达到了班级里其他同学的平均水平。
他当时就觉得，这孩子的潜力不比黎咒低。
再一次就是今天。
手操机甲只需要在控制台上输入指令，手速越快，输入的指令准确率越高越合适，对机甲的掌控力就越强。
只是控制机甲移动、跳跃其实并不难，难得是让机甲像人一样活动得自然流畅。
沈榭刚才的敬礼动作，是**裸的炫技。
这回他能确定，黎咒和那个新来的洛廷飞，在这方面略逊他一筹。
赵一合坐上便捷型飞船，一边查看往第二轮的场地赶，一边打开监控，查看学生们的训练情况。
第二轮训练比第一轮更难，第一轮只是热身，第二轮才是真正的训练。
每一部机甲都会配备武器，不同的武器难度不同，造成的攻击情况也不同。
赵一合查看他们的武器参数，绝大部分都选取了上次武器测试后用得最顺手的作为主武器，其余的装备槽则填充了有利于主武器发挥、方便干扰敌人的附武器。
主附武器没有明确的分界，但很多武器无论是从数值还是从表现上来说，明显适合作为主武器使用。
例如粒子炮，需要储备足够多的能量才能发射，使用它需要更多思考和操作，要是把它当做附武器，未免得不偿失。
幸好这次沈榭没有作妖，看到沈榭面板的正常配置后，赵一合竟然还有些遗憾。
第二轮是个人战，机甲进入场地攻击移动目标，一个人在里面训练，其余人在外面观摩。
沈榭到的时候，黎咒和洛廷飞已经完成了训练，见到沈榭过来，黎咒向他发出对话申请。
沈榭接通，黎咒的脸出现在洛廷飞旁边。
通话房间是不加密的，所以黎咒和洛廷飞同时连通沈榭后，也能看到彼此。
黎咒啧了声，“把他那边的通讯关掉，有事和你说。”
“晚点再说。”洛廷飞挂着礼节性的假笑，“测试很快就要到谢绅了，我正在帮沈榭调试武器参数。”
黎咒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有不会的可以问我，用不着你。”
洛廷飞顿了下，笑容不变，“可是刚刚的测试你比我慢了零点三秒，系统打分也说我的方案更具备可行性。”
“你有他第一次测试的数据吗？你知道他的作战习惯吗？”
黎咒嗤笑道：“我比你更了解谢绅，我知道什么最适合他。”
“了解只是前提，不能作为得出结论的条件。”
“你连前提都没有，那些条件同样不成立。”
黎咒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道：“谢绅，挂了他。”
沈榭犹豫地看了洛廷飞一眼，洛廷飞就很贴心道：“没关系，一会儿见。”
说完才挂掉。
黎咒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滑动，“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好吗？”沈榭反问，开放控制台的权限给黎咒，让他帮自己完善武器库，“他对班里每个同学都很热情。”
黎咒呵了一声，有点无奈道：“那他怎么没帮别人调参数？”
“他帮了啊。”沈榭一脸无辜。
“他帮个屁。”黎咒小声骂他，“不要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笨。”
武器数值不断变化，沈榭突然道，“你是不是不想我跟他玩啊？”
静了几秒，黎咒才平静地说：“你爱和谁玩和谁玩。”
沈榭：“真的？”
“只要和我最好就行。”
沈榭肃然起敬。
不论这话是真是假，能说出来，表达态度，就比他那个搞囚禁的鸟爹强不少。
既然这么善解人意，那给他再上点强度应该也可以。
-
机甲实践每个月只有两次，实践结束后的成绩不会计入期末成绩。
一是因为训练用机甲是学校统一发的，学校投资不足，给学生用的都是最基础的款式，保证公平，却也让学生之间的差距不是那么明显。
二是没必要。他们现在学的东西都是机甲操作的皮毛，真要把人放战场上去恐怕会在瞬息间被轰得渣都不剩，安排这门课程只是让他们体会一下理论和实践的差距，方便日后教学的开展，参考价值不高。
所以沈榭才敢在这门课上偷偷打游戏。
只能是偷打。
通宵以后，沈榭生了一场大病，严重到治疗仓都无法完全治愈的程度。
校长亲自来寝室探视，检测人员测完以后直接把沈榭抬了出去。
之后一周沈榭都在治疗，具体过程没印象，都睡了过去。
一睁眼就是沈消那张神情晦暗不明的脸。
办公桌和椅子正对着沈榭的床，沈消见到沈榭被吓到，停下手头正在处理的工作，温和地对他笑，“我是一个商人。”
那股挥之不去的肿胀和眩晕感终于完全消失，沈榭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但听到沈消的话后，还是没反应过来。
沈消用那双能溺毙人鱼的眼睛望着沈榭，语气和他的眼睛一样柔和。
“您这副身体是由我投资创造的，我不希望出现亏损。”沈消放下终端，慢条斯理地漫步到沈榭床边，一把揪住他后脑的发丝。
沈榭吃痛后仰，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掰开，在学校训练这么久依然没有长进，沈榭疼得眼眶发红，恶狠狠地抬眸瞪他。
看到沈消脸上的表情时，沈榭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光洁干净的额角，被印下一枚干燥的吻。
“没有下次。”
“daddy。”
第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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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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