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蝉闻言连跑带跳地坐到桌边,乖巧道:“哥哥,我没瞪你呀,你是不是看错了。”
“哼,起这么早,准没好事,你今天又要去哪?”
暮蝉夹一口鱼肉:“我?我要去学堂。”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爹喊你去,你又哭又闹地不肯,好说歹说才同意开春去,如今这是……”
“我如今又想去了。”
“是和池渊一起吧?”
暮蝉一脸心虚:“哥哥,我不会捣乱的。”
暮岭心中思忖:学堂有太傅在,量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倒是比在家乱跑更让我安心,再者,早些去熟悉熟悉环境也好,省得开春去学堂又闹。
看着暮蝉期待的目光,暮岭道:“行,去吧。”
暮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容易,她当即一蹦三尺高,兴奋地往外跑,被暮岭揪着领子拽回来。
“吃完再走,你急什么?”
春水学堂立于一片翠湖之中,如今荷花凋落,池塘结冰,却也自成一方苍茫意趣。
还未上课时,有三五学子在冰上追逐打闹,爱动的满湖黄犬拉雪橇,喜静的凿了冰洞钓鱼,有人凭栏而立眺望远山,有人默坐桌前狂补课业。
马车停在湖边,池渊带暮蝉沿着木桥走到学堂,他将毛绒坐垫递给她。
“看到那个窗子没,我的位置就在那,你就坐在窗下,我能看得到你,要是冷了就回马车,车里有糕点甜水,池方一直等在那,你有事就找他。”
暮蝉捧着垫子,乖巧地点头。
“你这穿得也太薄了。”池渊将狐裘解下,披在她身上,“你可别冻着,回头染了风寒就糟了。”
暮蝉看着他系带子,不解道:“那你呢?你不冷吗?”
“屋子里面有火炉,总比外面暖和。对了,一会先生来了,你就躲到学堂后面,可别被发现了。”
“那我怎么知道先生来没来。”
池渊思考一下:“看到白胡子骑黑马的老人家就是他,先生不坐马车,自己骑马来。”
暮蝉又点点头。
“我也会看着的,先生来了我提醒你,我先进去了,你好好的。”
池渊又指了指窗户,暮蝉点点头,蹦蹦跳跳过去,池渊这才转身进屋。
他轻踹一脚赵书城的书案,赵书城垂死梦中惊坐起:“大胆!何人竟敢暗害本皇子!”
“哎呦,九皇子,您这是怎么了,吓死我了。”赵书城前面补课业的少年转身瞪他,一脸不悦。
赵书城揉揉眼睛,看到池渊站在眼前,笑道:“误会误会,散了吧散了吧。”
聚集而来的目光四散。
池渊一脸不悦,低声道:“谁要暗害你?一会先生来了,看你睡觉,又要责你不务正业。课业完成了吗?”
“哎,这不是就等你了吗?借我抄抄?”
池渊将书箱掀开,将课业拿出扔在桌上。
“怎么这么多?完了完了我抄都抄不完了。”
“你出来,我要坐里面。”
赵书城正奋笔疾书龙飞凤舞,亡羊补牢女娲补天,听到池渊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池渊不轻不重给他一拳,赵书城立马揉了揉手臂,鬼哭狼嚎:“哎呦!世子殿下,我又哪惹你了又?”
“我说,你出来,我要坐里面。”
“啊?池渊,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坐里面?”
池渊皱眉道:“我今天突然喜欢了。”
赵书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东西:“吃枪药了你?池渊,你是不是又让你那心狠手毒的老爹罚了,所以心里不痛快,找我发泄一下,对不对?”
“……没有。”
赵书城换完座位,还在低声吐槽:“那你就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龙生龙凤生凤,你和你那侯爷爹一样一样的。”
池渊攥拳道:“赵书城,你找死?”
赵书城见状捂住脑袋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世子殿下,我再也不敢了!”
池渊瞥了一眼,嗤笑道:“赵书城,我劝你快点写,一会先生检查课业,有你好受的。”
赵书城这才想起来,又开始奋笔疾书,还不忘一边幽怨道:“还不是怪你,池渊,你平时不是都来的很早吗,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你就要害我是不是?”
池渊倚着书案,挑眉道:“你管我呢?”
“好啊,池渊,你就是要害我!”赵书城拎起池渊的课业,“你说,你为什么来这么晚?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哼,今儿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劝你回头是岸。”
赵书城立刻怂了,眼泪巴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完了完了写不完了,我要挨揍了,你满意了吧。”
“切,这点东西还写不完……我只帮你写一半。”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这么晚?平时不是风雨无阻的吗?”
“我今天等人了。”
“等谁?”
池渊的笔顿了一下:“比你重要的人。”
“池渊,我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吗?”
“……是。”
“那有什么比我重要的人?你跟你爹关系又不好!”
“写你的吧,以你的手速,再磨叽一会就等着挨揍吧。”
赵书城果然不说话了。
暮蝉从池渊那里薅了纸笔,又给池渊扔回去。
池渊看着纸上的字,没忍住笑出声音。
“哎?池渊,你笑什么?幸灾乐祸?”赵书城凑过来,“重要的人?这谁写的,怎么比我字还丑?没见过比这更丑的字了!”
“闭嘴。赵书城,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帮你写了!”
赵书城比了个封口的手势,彻底老实不说话了。
池渊将纸叠起来放在书箱中,又将暮蝉偷偷画的乌龟塞到赵书城书里。
“先生来了,你先躲到屋后去。”
“啊?池渊,你说我吗?我快写完了,不用躲。”
池渊将抄完的课业扔给他:“……写完了就闭嘴。”
赵书城将课业纸收拾收拾,翻开书。
赵书城:?
他震惊得望着池渊,张着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又见池渊一脸坦荡,陷入怀疑。
恰好此时先生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会,不知望着什么,池渊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了显眼的褐色毛绒坐垫。
池渊:?
让她躲起来她就真的自己躲起来了?
幸好先生没有怀疑,只以为是哪个早上凭栏远望的学子落下的,提醒他们记得收起来。
学子们起身行礼,赵书城也跟着,坐下时望着王八又陷入沉思,他戳了戳池渊,在纸上写到:
“你一定知道谁干的!”
池渊扫了一眼,认真地盯着讲课的老先生。
赵书城又戳了戳他:“十两银子。”
池渊没理。
“十五两!”
池渊摇摇头。
“二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再多没有了!”
池渊漫不经心地提笔写下:
“天仙所赠”
赵书城:“?”
“耍我?”
“好兄弟归好兄弟,你再拿暮蝉开玩笑,我,我今天都不理你了!”
池渊一字一顿写到:
“发誓,没骗你。”
赵书城将信将疑地将天仙所赠王八叠起来,收在书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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