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的街道,楚尘为了救一只乱跑的流浪猫被车撞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就已快不行了,看着手术室里面奋力抢救自己的医生,楚尘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们的,医生恐怕不知道他是为了救一只流浪猫才成这样的。
楚尘在手术室里面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他知道,是他的爸妈来了,每天只会吵闹打架的父母,到了现在这一刻,依然在打架,楚尘穿过手术室长长的走廊,看见手术室外的警察,他的父母果然在打架,旁边的警察都拉不住这俩人。
楚尘觉得头疼,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意识消散前,他听见他的爸爸问“小尘死了,那个司机陪我们多少钱?”
我死了吗?楚尘在心里问自己,可是我明明还在抢救。
头非常痛,痛的像是要炸开,嗓子干涩,一呼一吸间都疼,想用手使劲拍拍脑袋,可是手根本提不起劲,眼睛也睁不开,耳朵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的,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捏住下颚强行喂了水,水顺着嘴角流到了他的脖子里,也成功进入他的嗓子里,缓解了他嗓子的难受。他努力想把眼睛睁开,可眼皮千斤重,他能感觉出来,这副身体现在非常差劲,也许是车祸后遗症,也许他被撞瘫了,这样想着,他又痛的晕过去了。
等意识再次清醒,,耳边传来细小的说话声,楚尘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尊倒立的佛像,上面已经结了不少蛛网,楚尘试着抬了抬手臂,脑袋看向抬起的手臂,发现自己不是想象中的瘫了,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随即他又把手臂抬起,放下,抬起放下,迟钝的脑子终于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了,手臂不是他成年人的尺寸,他今年已经24岁了,怎么可能手臂这么细,这么短,看上去就是个小孩子的胳膊,楚尘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把眼睛闭上,就听见旁边一声大叫:“阿姐,小尘醒了”!
楚尘被吓了一跳,才发现还有两个人在,刚才那细小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此二人的。身边的两个人一见他醒了,也不说话了,齐刷刷的盯着他看,一脸惊喜,还有一个摸了摸他的额头,另一个起身说要给他倒水喝。
楚尘看着留下的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约摸十三四的小姑娘,她把楚尘扶起来,抱在身上,楚尘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小了好几圈的身体,他现在不会是个三岁娃娃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奇怪,小姑娘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他别害怕,可是楚尘越想越害怕,他不会是把别人的身体占了吧?这个时候去倒水的人回来了,是个**岁岁的男孩子,拿了个豁口的陶碗喂他喝水,楚尘喝呛了,止不住的咳嗽,且嗓子更难受了。
“金玉,你喂水慢一些,他刚醒。”
“我知道了阿姐”。
“小尘,你感觉怎么样?”
“阿姐,你忘了他不会说话了”。
说完这话,没人吭声了。
谁不会说话?楚尘不大明白二人说的是他吗?楚尘想开口说两句,奈何嗓子还是难受,没法开口,于是楚尘开始转着脑袋看向周围,发现四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干草,他刚才就是躺在干草堆上,和佛像相比,佛前香案上倒是干干净净,看的出来经常用,一点灰尘也没有,四周是漏风的窗户,还有一扇要倒不倒的大门,这个环境,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姐,他是不是生病傻掉了,怎么看上去呆呆的”金玉还用手戳了戳楚尘的脸。
“怎么可能?”被金玉喊阿姐的小姑娘显然有些没想到这个事情表情也有些担心,她望向楚尘 ,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还记得金灵姐姐吗?”见楚尘没反应,又用手指了指金玉“他是我弟弟,金玉”
楚尘还是没反应,这反应没法给,因为真的不记得这两人,可以说根本不认识。
旁边的金玉立马跳了起来“阿姐,完了,他不会睡的时间太长,脑袋睡坏了吧”。
“闭嘴!”金灵放下楚尘,在身边多抓了些干草,给楚尘垫上,随即在怀里掏出来三个包子,金玉看见包子迅速蹲下,眼巴巴的瞅着,金灵拿了一个放在了楚尘的手里,告诉他生病刚好,要慢点吃。
楚尘往嘴里送了一口包子,不敢吃太快,因为嗓子确实难受。金灵见他能听懂自己的话,不像是变傻的样子,然后把手里的包子也分给金玉一个,金玉得了包子,也不管楚尘傻不傻了,窝在一边安静的吃包子去了。
楚尘半个包子都没吃完,金玉已经整个下肚了,他盯着楚尘手里的包子,也不说话,楚尘看着他,把手里的包子往前一送,金玉起身就要过来够,被金灵一瞪又缩了回去。
“小尘,包子一人一个,不用管他”金灵看着楚尘,楚尘摇摇头,摸摸肚子,表示吃饱了。他确实吃饱了,这么点身体,又刚生过病,胃口没有那么好,半个包子差不多了。
金灵见楚尘真不吃了,便把包子递给金玉,又喂了楚尘一点水,起身去佛像后面抱了一堆干草过来,堆在了靠墙的位置。
楚尘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短胳膊短腿的没走两步□□草堆拌到,啪叽摔倒了,身后金玉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金灵赶忙过来抱起楚尘,把他放在靠墙刚堆好的干草堆上。金玉笑完也走过来坐下了。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楚尘现在的身体撑不住,眼皮开始打架,睡了过去。
楚尘是被一堆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破庙里面占满了人,金灵紧紧抱着他,金玉也安静的不说话,眼睛看向一旁,顺着他的视线,楚尘看到佛前的香案上坐着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他似乎发现楚尘醒了,从香案上下来,走到楚尘身边蹲下,伸手捏了下楚尘的脸,上下打量道:“小东西竟然清醒了。”随即转头冲着金灵和金玉又道:“你姐弟二人,今日的东西呢”?
金灵抱着楚尘,声音发紧:“今日街上无人,我又便回来早了一些,并没有东西”
“住在这里,可不能没东西啊?”刀疤男走回香案,旁边还有个贼眉鼠眼的紧跟着过去捏肩,道:“小姑娘咱们当初可说好,你们三人在这住着,每日可要交东西的”。
金灵抬头看着徐老大道:“如今小尘醒了,明日我带他出去也放心,明日我们也会把今日的一齐补上”。
“好,小姑娘有骨气”刀疤男扬眉拍手,转而瞅着向其他人道“天转冷了,这庙虽破,可到底是个能遮些许风雨的地方,如若不想被赶出去,乖乖把得来的东西交出来,交不出来,别怪我手底下的大刀”!
听刀疤男说着,楚尘便注意到,刀疤男一直随身挂着一把通长80公分左右的黑金大刀,看着确实唬人。看来破庙里的人都挺怕他的,有刀谁不害怕。
楚尘三人一旁坐了一个老头,老头手里抱着破陶碗,碗里有三个铜钱,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拿出三个铜钱,走到刀疤男身边,刀疤男身边的捏肩的男的见状伸手去接了三个铜钱嘴里念叨着“葛老头,昨天还能交5个,今天只有3个,剩下的是不是藏起来了”。
葛老头也不理他,转身走回去坐好了,待他坐好后便说“要死的人了,藏那点铜板有何用,能买棺材吗?只不过,看重的是徐老大能给我挖个坑,埋我一下。不至于被鸟啄了”。
刀疤男哈哈笑了起来“老头,这你放心,交了该交的,剩下好说。”
楚尘心想这徐老大,凭着这把普通人害怕的大刀,在这个破庙里面当“王”。
破庙里面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交东西了,有的是讨的饭,有的是衣物,统一上交后,徐老大把钱还有一些看得过去的东西留下,剩下的全部指使人分了,楚尘和金灵金玉没有,因为今天没有交东西。
破庙里面全是谢谢徐老大的声音,徐老大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等分配完东西,破庙里面的人都盖着干草蜷缩着睡了,天渐冷,很多人都挤在一起取暖,金灵也抱着楚尘靠着金玉睡了过去。
楚尘睡不着,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一会是自己出车祸在手术室,一会是远处冲天的大火,不知是谁抱着自己拼命再跑。
楚尘皱眉思考,自己还叫楚尘吗?自己从未遇到过大火,这记忆里的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自己当真不会说话吗?金玉说自己不会讲话,如此的话,不管会不会说话,是不是还是不说话为好?
想了半天,突然又想起明天金灵金玉要带着他上街讨饭,心里觉得想再多,也比不上明天讨到饭重要。
如此想着,楚尘迷迷糊糊有了困意。靠着金灵慢慢睡去。
殊不知,金灵因为担心他,半夜起来看了他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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