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安和镇出去便是北荒,北荒属于大应的边关 ,城镇分散,地域辽阔,为大应唯一的外姓藩王,谢家管辖。

谢家一直在北荒牵制游移在大漠深处的边境异族。四年前,奉州奉命征兵前往北荒,由大应礼王带兵前往北荒,强行闯入藩地,占领北荒位于西北的洛川城,谢家王爷谢洺不愿与当今陛下产生冲突,且看西北方向有荒山为天然屏障,只要好好布兵防控,那个地方不会有任何危险。

谢洺高估了当今陛下派来的人,礼王在洛川什么都做了,就是没有布防,让异族人马,乔装打扮,越过西北的荒山,悄悄进入北荒,率先抵达了奉州边界安和镇。

致使安和镇发生小规模屠杀,等谢洺知道消息率一队人马骑马赶到安和时,城门紧闭,而谢洺藩王的身份,无召不得擅自离开北荒,迫使他掉头离开。

谢洺打起主意前往洛川,会见礼王,既然洛川守不住,那他谢洺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谢洺领着人马往西北方行进,行路中,不知哪来的狼群突然冲到队伍前方,打眼一看,领头的狼嘴里还叼着一个孩子,那狼的牙齿嵌入孩子的腿内,一路拖行至此。

谢洺大惊,举起弓箭,准备射杀,谁知那狼放下嘴里的孩子,狼嚎一声,领着狼群离开了。

谢洺赶紧下马查看,发现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到处都是血迹,除了被狼咬住的腿,后背还有断裂的箭,胸前一片皮肤都被拖行划伤严重。

谢洺伸出双指探脉搏,发现人还活着,立马命人将其抱上马,下令把人送到最近的蒙阴救治。自己则率领其他人继续前往洛川。

楚尘是被疼醒的,他感觉后背有什么东西被拔了出去,迷迷糊糊的想着之前自己中箭了,肯定是拔的箭。

楚尘忍不住扭动着身体,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趴着的地方的火辣辣的疼。忍不住蹬了一下腿,结果腿也痛!

“谢安,去摁住他的双腿”。

“世子,我按不住他啊,这小孩力气还挺大”。

“摁住他的膝盖,他越动越出血”。

“是,世子”。

楚尘浑身疼痛难忍,想动却被人摁的死死的,痛的冷汗直出,他忍不住闷哼,眼里不知道留进去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刺的眼睛睁不开。

最后直接昏过去了。

“这孩子虽小,倒是真能忍,这要是放在谢安身上,怕是三里外都能听到”。

“吴统领别笑话我了,这些伤,要我,我还真忍不住”。谢安光看见楚尘后背被箭射出血窟窿都忍不住腿抖。

“师傅,可还有危险?”床头半跪着一位**岁的孩子,衣袖上面沾了零星的血渍 。他的一只手还被楚尘紧紧抓在怀里,他一动手,楚尘立刻皱起眉头。

“这不好说”。吴一行站起身来,道:“世子,我先命人去煎药”。

“好”。谢辞想起身,无奈手被楚尘抓的太紧,只能保持半跪的姿势,他对着谢安道:“去给他找件换洗的衣裳”。

谢安低头应是。

晚上,谢安在楚尘旁边守夜,床上的楚尘忽然抽搐不止,白眼直翻,谢安一看吓得赶紧跑去隔壁 ,边跑边喊道:“世子,世子,那个孩子不好了”。

谢辞外衣也没披,穿上鞋子跑去楚尘房间,道:“赶紧去喊师傅”。

进屋看到楚尘的情形,迅速把楚尘的头偏向一侧,身体侧卧,松开身上缠绕的纱布,扶着楚尘的身体,避免他碰到伤口。

吴一行来了后,看了一下,开口解释道:“世子,这乃是高烧引起的,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会停止,我已让谢安去煎药,服完药,发了汗,再喝一副止汗的药防止伤口感染”。随后俯身作揖道:“世子去歇着吧,我与谢安今晚留这照看”。

谢辞点点头,道:“今夜辛苦师傅”。谢辞等到楚尘渐渐平息,才放手离开。

楚尘晚上烧的胡言乱语,浑身又都是伤,折腾了一晚上,太阳刚露脸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太阳落山又开始烧,谢安煮了粥喂楚尘,楚尘喝不进去,吴一行掰开嘴强行喂,算是喝进去一点。

夜半,楚尘迷迷糊糊的醒了会儿,隐约见一人面无表情的双手抱胸站立在他床头。很快又意识不清的睡过去了。

等楚尘彻底清醒的时,已是五日后。

肚子饿的咕噜咕噜作响,太阳光透过门窗照到房间的桌椅上,房门打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进来,见他睁开眼睛,惊喜道:“你终于醒了,我去告诉世子和吴大人”。

楚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人转身就走了,不多时,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他走近替楚尘把了脉,查看了楚尘的伤口,道:“好了,接下来好好养伤,不成问题”。

谢安上前看了一眼,道:“吴大人,世子听说他醒了,问他的身体能随我们回开阳吗”?

“去,哪”?不等吴一行回话,楚尘便插嘴问道:“你们……开阳……那,安和呢”?想说的太多,可是说话不利索,楚尘心里着急。醒来也没看见金灵金玉,自己只记得中箭,怎么被救的也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从安和出来的”?门口骤然传来一道清透干净的声音,楚尘朝门口望去,一个**岁的孩子,和金玉着差不多,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走的近了,总感觉在哪见过。

谢辞坐在楚尘旁边,接着道:“你是五日前被送到这里的,城门也是五日前关的,里面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楚尘想起来人群里的求救声,咒骂声,还有从城门射下来的箭雨。每个动作都像是慢放一样出现在楚尘脑海,楚尘没有开口,谢辞对旁边谢安道:“谢安,去做些吃食”。

“郡守下,令,出城者,杀,普通人也,杀”。

楚尘缓缓开口道:“异族人,杀,都杀”。

谢辞听后皱起眉头,问道:“师傅,城内可有消息传出”。

“世子,自从那日王爷收到异族人进城的消息后,并无其他消息传来”。

谢辞对着楚尘道:“郡守下令出城者皆杀”?

楚尘点头道:“我阿姐,还有,哥哥,在里面”。

谢辞疑惑道:“你的阿姐和哥哥当时没和你一起在城门?”

楚尘有些懊恼道:“没,走散了”。

“现城门已关,谁都进不去”。

“可我,要,找人”。

“你叫什么名字”?

“楚,尘”。

谢安端着饭食过来,谢辞起身离开,道:“你先好好吃饭”。

吴一行跟着谢辞离开,谢辞站在院子里面,“师傅你知道发现楚尘的地方在哪吗?”。

“具王爷的亲兵说,是离开安和往洛川方向二十里左右”。

“我记得,城外东南十里,有乱葬岗,他们为何要把人往西南方向带二十里”。

“他们要回洛川”!吴一行猛然一惊,脱口出出,急道:“世子,那礼王岂不是通敌”?

“父亲虽总说那礼王不学无术,可论胆量是万万不敢做其他事情,我更倾向于,这几年谢家军撤离洛川后,异族人隐藏在洛川,已有了不小的规模……如今,连安和的守备军都混进去异族人了。师傅,派人去告诉父亲,让他在洛川一切小心”。

“是,世子”。吴一行是打心底欣赏谢辞,吴一行有的跟着时间久了,常会忘记谢辞也是个九岁的孩子,自己虽然常教导习武,可可平时的所思所想,行为处事,哪像九岁的孩子,当真对得上毅王府世子的称号,谢家军的未来,也许真的能靠谢辞脱离困境。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谢安”房间内,谢安喂完楚尘吃饭,开始跟楚尘聊天。

楚尘看着谢安的样子,楚尘总想起金灵金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他回答道:“楚尘”。

“楚尘啊,你刚来的时候吓死我了 ,身上到处都是血,后背被箭射了个窟窿,拔箭的时候,那血流的……”。谢安滔滔不绝的在讲,楚尘静静地听着。

等谢安讲完,楚尘试探着问道:“你们,王爷,世子,何人”?他早就想问,又是王爷又是世子的,到底是何人,身份听上去如此高贵。

“我们王爷就是王爷,世子就是世子啊”谢安一脸奇怪。

靠~王爷什么世子什么的,不都是在外隐藏身份吗?你一脸理所当然的像什么样子?

楚尘在心里吐槽。

楚尘醒后第三日,谢安日常过来找楚尘聊天。

一开始楚尘不大明白明明这个院子里还有谢辞和他年龄差不多,为何谢安总是逮着自己和他聊天,后来只相处三天就知道了,谢辞对谢安来说,属于上下级关系。

吴一行还好,就是喜欢抓着谢安习武,谢安跑,他就在后面念叨,小胳膊小腿的怎么保护世子。

小胳膊小腿的楚尘坐在檐下嗮太阳,后面是谢辞的房间,谢辞已经习完武已经去换衣服了。明明还没谢安大,长得却比谢安高半头,谢安确实保护不了世子啊。

“你想什么呢”谢辞冷不丁的声音在脑袋上方想起,楚尘抬头往上看,谢辞已换好衣裳,低头正看着他。

楚尘摸了摸鼻子,坐好“没想”。

谢辞冷哼一声,撩起衣摆,坐楚尘旁边,“你摇头晃脑的,像是没想吗”。

不像,但是我肯定不能告诉你。

谢辞侧起身子,也不在意楚尘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接着问道:“年龄几何?”

楚尘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回答:“……四岁?”瞅着谢辞表情有点不对,又立刻改口“三岁!”“你自己多大不知道吗?”谢辞无言。

“我是,孤儿”楚尘叹气,“谢谢,你们,救我”。

谢辞眼底闪过怀疑,正想说什么,吴一行从院前过来道:“世子”。

楚尘在一旁连连打着哈欠,说了句困,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谢辞,伸开双臂。刚才就是谢辞把他从床上抱下去晒太阳的,不得负责再抱回去?楚尘没觉得哪里奇怪。

可是谢辞没说话,没动作,旁边的吴一行上前两步,在楚尘的惊呼声中单手就把楚尘拎起来带回房了。

吴一行的动作,让楚尘瞬间想起来大雨的那天拦截马车,被车夫给提起来扔地上的事。

他坐在床边,好半天才对上号,眼前的吴一行,不就是那天的车夫吗?那谢辞呢?是不是那天坐在马车里的人。难怪总觉得眼熟,下雨那天,他救了金灵,还留下了银钱,如今自己也被他所救,那这恩上加恩,不好报啊。

那他们是不是没有认出自己?

谢辞注视着吴一行出来把房门关上,开口道:“他不像三岁孩童”。

“世子也不像九岁孩童……啊,不是……世子像九岁孩童,不对,世子不是九岁孩童……不,不是……”吴一行紧张的话也说不利索了,越说越多,越多越错。最后咬牙准备拿韩先生夸谢辞的话顶上,“我是说世子……才智……”

“师傅,别说了”谢辞打断吴一行的话,落叶打着旋儿落到谢辞身上,谢辞伸手掸掉,站起来离开后院 “说说父亲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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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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