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历二零三五年。
十一月七日。
立冬。
南域秋收过半,境内丰收的喜悦声一片淹没一片。白夏汇报各地秋种进展。
南诏辖三十六郡。
白云郡系南域西南粮仓,
先奏遣忧。
“白云郡奏来章颂,自去岁仙师下山除妖治荒,民不采野黍,掘道土,易子而食。典卖妻女以求苟延乱象止,仙稻亩收百石,民自发立祀谢恩……秋种已播,农闲时节,百姓自去新坊觅计……”
“停!”
白尘皱眉一抬手。
被打断,白夏合上奏折,垂眸看向榻上白尘,眼眸轻眨,“殿下,事体可有何不合之处?”
仓廪实、知礼节,当街无游手好闲者。
这不挺好?
白夏不解看向白尘。
“呵!”
白尘哼起,拉过白夏手,过毯步至间花开窗下。他转掩掩琉璃窗,光稍暗,桃风动撩面缕。腕儿被锁,无茧的手渡过温热,如浸暖浴,白夏心下不觉暗伏,看向窗框隔栽的几盆景桃,仙面发烫,“殿、殿下想干嘛?”
埋头声剩蚊呐。
白尘松开手,“夏姐姐站在这儿,可觉乱耳俗音?”
白夏眼睫轻颤,“静着呢,可这种事要张扬开了,对殿下名声不好……”她一面说,一面扶栏埋低,些许羞红仙颊缓盛。
她谙问男女密事。
见状,白尘不觉轻笑了声,“胡乱想啥呢?”他偏过头,垂眸扫过裙束臀旎,尾音也有了些许起伏,眼热语哑,“我是想说,这人要是站得过高,有些声音就传听不到。”
白夏缓偏过眸,似察觉到白尘逡巡目光,螓首又羞赧埋了下去,唇溢蚊呐,“殿下眼里的火都撩到人家身上了,还要说些大道理……”
“嗷?”
就当话引男女,财财突踩着猫步,出现在窗外的琉璃檐瓦上,侧着小脑袋朝两人奶唤一声。
小家伙睁着宝蓝圆眸,
如天空一般纯澈。
一声轻唤便驱散屋中暧昧。
“财财?”
白尘推开窗,让秋风灌些,“忽想起还没给小东西喂晚饭呢。”让冷风一吹,二人也冷静下来,白尘招手抱过扑怀猫崽。小家伙短绒让夕阳晒得暖烘烘的,白尘埋拱了拱。
“让姐姐抱抱。”
……
二人转逗起奶猫。
……
望北楼。
阁巅议事厅,叶倾秋裙立窗下,手抬在狼纹窗棂上,腻白的指腹慢挲着粗糙线条,
投目宫前街。
收了市,
当街车流人潮仍是汹涌,进出灵交所的闲散一个个满面红光。
良久良久,叶倾秋纤指一顿,目光落在指尖那点夕光上,唇角扯出一抹弯如寒月的笑弧,“秋收了,我们也该开张了。”
秋季舆论战。
赚钱的风吹到南域每一个角落。
两市流入超万亿闲散资金,这万亿资金有近七成是各地官府委托买入,庞大的需求又催生了一批专业金融机构。
南域经济金融化加深。
超万亿资金经过各种金融杠杆放大,每个交易日在灵市创造近百万亿成交额。
此时此刻。
南指二千八百八十八点。
当晚。
南向资金放出消息:秋收借道进入灵市的增量资金已达到峰值拐点,来年灵药的生产存在不确定性,灵市下行风险加剧。
南信撰文如上。
南信证券是南向资金控制的境外机构,逢唱必砸,已是闲散闻之色变的超级大空头。
消息传出。
翌日。
南指再次重挫百点。
眼看就要接近回本的三千点被套大户资金顿时气得牙根痒。
灵交所交易大堂。
“眼见着要回本,拉升就结束了?这不妥妥黑市!”
“外域空狗又出来叫了,道友莫慌,你一手我一手,加点仓就拉爆空头了,不要自乱阵脚。”
“券源怎么又没了?”
……
闲散们在大堂内骂骂咧咧 。
团结?
不存在的。
骨气不能当饭吃,谈什么国运、货币体系?起初绝大部分闲散吃这套,上了当,利润来回的回吐就不信国运了。
他们在贵族宣传下入市。
为利而来,无利则出。
……
白云郡。
正是晌午饭点。
陈二狗却裹得严严实实,怀中揣着一张画工精美的灵票,走大路,快步来到郡府对门的白云钱庄。
边郡消息闭阙。
这个点。
寥无几人。
目光略过必要的陈设,陈二狗目光落在在柜台后打瞌睡的青袍衙吏身上,朝他笑走去,“咳,这位官爷,承兑下这张灵票。”说完,他摸出一张盖有官印,写着什么“青丘药业,现价承兑”的金边道纸,拍在桌上,道纸的正面是青丘圣地紫薇圣花,周遭律动些微紫芒,栩栩如生,揣怀里会有莫名暖意。
陈二狗本不舍得抛,可多年种田经验又告诉他,单靠权重青丘药业很难支撑南指站上二千八百点。
理性战胜贪婪。
陈二狗抬眸看向衙吏。
“啥?”
听到话,衙吏睁开眼,“你要抛掉青丘药业?”衙吏仅瞟了一眼灵票,随后,上下审视起陈二狗,忽地笑了笑,“你可知当初官府承诺让你八百八十金买入的一股青丘药业要涨到多少金?至少一千金!你知道,往返一趟不夜城不容易,乘灵骑也要花数月,这会儿,各地商贾都在溢价抢呢。”
“抛!”
有了钱,陈二狗挺直腰杆,语气坚定。
“急用钱?”
钱吏眯起了眼,“我们这与不夜城隔着不知多少个公国多少座城,单进城交的钱少说都要花上好几金,不可能为你单独跑一趟的,灵票年关集中清算。”
陈二狗岂会不懂他意思。
伸手比了个数。
钱吏满意点了点头,转头给他开了一张九百金存根。
远在不夜城,青丘药业灵价都没到达过八百八十金。白云钱庄是官托地方基金,官府不可能让自己赔钱,早五百多金一股的价格吃进青丘药业。
各承风险。
各取所需。
清掉质押新宅的贷息,转到郡府取回地契,陈二狗揣着多出的二十金,一路哼起小曲。
当初,青岚县府赐了他十金,这钱本来够他买块灵地种灵药的。彩礼,置办家具,各种杂税又耗得七七八八。
丰年,一斗凡米不过一文钱。
二十金。
这钱已够他家一辈子吃喝。
回去的路上,莫名起了大风,陈二狗缩手发誓再也不做赌狗,要到近郊置块地,好好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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