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觉得隅蔚是被谁所伤?”
“住嘴!”
云岫猛地拔高声音,体内的神力再也压制不住,冷白色的光芒从心口涌出来,瞬间裹住了她的全身。
她抬手挥剑,剑尖凝聚起一缕神力,朝着奂清的剑刺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调动这股力量,却在剑尖相撞的刹那,感觉到一股吸力顺着剑身传来。
奂清的指尖贴着剑身,云岫只觉得心口一阵空滞。她皱眉,却以为是自己掌控不好,只是咬着牙加大了神力输出。
云岫的手臂开始发抖。她能感觉到神力在快速流失,可奂清的剑却像磁石一样,牢牢吸着她的力量,让她根本收不回来。
她看着奂清越来越亮的眼神,突然想起止桓在客栈里说的话——
“你是上古神神力的最后容器,是他复苏的唯一希望。”
“你是止桓!”
云岫猛地反应过来,想要收回神力,却发现那股力量已经被奂清的剑缠死,根本抽不回。
奂清……或许该叫他史上最快被揭掉面具的反派止桓。他看着云岫,也只是笑:
“诶呀,我还以为你见我第一面就认出我来了呢。”
他的话没说完,云岫突然猛地转身,足尖在青石板上重重一点,整个人朝着台边掠去。可奂清的速度比她更快,银白的剑瞬间挡住了她的去路,剑尖的冷白光更盛:
“你想去哪?”
冷白色的神力顺着剑身往云岫体内钻,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台下众人的灵力化作一道光刃,朝着止桓的后背刺去——可止桓只是袖摆一拂,那道光刃便碎成了光屑。
“我说过,别碍事。”
止桓似乎点不耐烦:“等我处理完她,才轮到你们。”
云岫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内的力量……“神力”?在一点点被抽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她还不能倒……至少不能把剩下所有弟子都暴露在这个人面前。止桓在杳熹山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
她咬着牙,抬手将铁剑横在身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奂清的剑尖撞去。
“想死?”奂清冷笑一声,指尖的神力突然暴涨。
“你死了,神力只会消散得更快。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活着,直到我吸完最后一分神元。”
他的剑突然往前送了半寸,冷白色的神力顺着剑尖钻进云岫的伤口,让她瞬间失去了力气,铁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台下的声音终于突破了屏障,传来一声怒喝:“止桓!住手!”
百珧宗主的身影出现在台边,淡绿色的灵力化作无数道藤蔓,在那一瞬间破了屏障,朝着止桓缠去。奂清不得不收回神力抵挡。
云岫趁机往后倒去,刚好被人带住,没有摔倒——是梧奕。
梧奕像是身上没事一般,抿唇挡在云岫身前:
“我来迟了。”
止桓被藤蔓缠得后退两步,眼底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撕碎,只剩淬了冰的杀意。
他手腕猛地一震,银白长剑嗡鸣着爆发出冷白色神力,那些缠着他手臂的藤蔓瞬间被灼成焦灰,连带着百珧宗主的灵力屏障都泛起裂纹——“就这点本事,也敢拦我?”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长剑横扫,冷白光刃劈向最近的青岚宗长老,那长老连格挡的机会都没有,护体灵力像纸糊般碎裂,身体应声断成两截,鲜血溅在七色幡旗上,将灵珠染得通红。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散修们想逃,却被止桓随手布下的神力禁制困住;百草谷弟子祭出药囊里的毒针,却在触到冷白光的刹那化为飞灰;青岚宗弟子们结成剑阵,可剑尖刚碰到止桓的衣角,便被神力震得虎口开裂,长剑脱手飞向半空,又被他反手一剑尽数斩断。
“挡我者,死。”
止桓每说一个字,便有一道身影倒下。他像是在收割什么,长剑所过之处,鲜血漫过青石板的纹路,顺着比试台边缘往下淌,在山脚积成暗红的水洼。
云岫趴在地上,指尖死死抠着青石板的缝隙,想捡起掉在脚边的铁剑,可体内神力流失得太狠,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百珧宗主被止桓一剑刺穿胸膛,淡绿色的灵力从伤口处溃散,像被风吹散的竹叶;看着刚才还在嘀咕“黑马”的散修,转眼便被神力绞成血雾——那些鲜活的人,不过片刻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小由!别愣着!”
梧奕的声音突然炸在耳边。他左胳膊的绷带已被血浸透,弯腰将云岫拽起,转身就往比试台后方的楠竹林跑。止桓似乎早料到他们会逃,一道冷白光刃擦着梧奕的后背划过,在他肩头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梧奕闷哼一声,却跑得更快了。他知道不能回头——刚才那一下只是警告,再慢一步,两人都得死在这里。
他抱着云岫钻进楠竹林,利用交错的竹干躲避身后追来的光刃,竹叶被神力扫得漫天飞舞,锋利的竹片划伤了他的脸颊,却连抬手擦血的功夫都没有。
“放下我……”云岫声音虚弱得像蚊吟。。
“闭嘴!”
梧奕异常冷静:“先活着,其他再说。”
他脚下踉跄了一下,左肩的伤口渗出血,滴在云岫的衣襟上,滚烫得像火。
身后的杀声渐渐远了,止桓似乎没有立刻追来——或许是在清理剩下的人,或许是笃定他们逃不出青岚山。
梧奕不敢停,抱着云岫钻进竹林深处的一个隐秘山洞,那是他之前为了找草药发现的,洞口被藤蔓遮掩,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进了山洞,他才敢将云岫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左肩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云岫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着洞外楠竹林的影子被风吹得晃动,耳边还回荡着刚才的惨叫,心口像被重锤砸过,又闷又痛。
“他……又杀了这么多人……”
云岫指尖还残留着神力流失后的空滞感。
梧奕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沉得像墨:
“他要的不只是你的神元,是所有沾过上古神残力的人——青岚山灵脉连着上古神脉,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吸收过点神力,他杀了他们,就能把那些残力也吸走,凑齐复苏上古神的最后一点力量。”
云岫猛地抬头:“那……那晏嵫师兄他……”
“止桓暂时找不到那里。”梧奕打断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两粒褐色药丸递给她。
“这是青岚宗的凝神丹,先稳住你的神力。等他离开青岚山,再想办法回客舍接大师兄。”
云岫接过药丸,塞进嘴里,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她也塞了两颗到梧奕嘴里,便倚着休息了。
她看着洞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想起比试台上堆积的尸体,突然觉得心上发紧。
她有些发愣,静了好一会,忽然问:
“梧奕,如果……如果我把神元给他……”
梧奕猛地抬头,厉声道:“绝对不行!”
云岫一怔。
梧奕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绝对不可以,你想都别想!你要想这么干,要不先跟我打一架,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云岫不知道对话为什么会进行到这个地步,颇为疑惑。她试探着推了一下梧奕:
“我只是说如果……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梧奕一躲,话语间才有回缓:
“他拿到神元,上古神一复苏,这天下的人都会变成他的养料!你以为他会停手?”
他伸手按住云岫的肩膀:“小由,我们活下来,不是为了妥协,是为了杀回去——让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
山洞外的风裹着血腥味吹进来,云岫看着梧奕肩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又想起晏嵫昏迷前苍白的脸,终于缓缓点头。
她攥紧了脖颈间的吊坠,那枚用尾羽炼化的护身符还带着点余温。
夜色渐渐漫过楠竹林,山洞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洞外偶尔传来的、止桓搜寻的神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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