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隐真挠了挠头,想起了童大夫交代他的话。可打心底觉得又没什么,人也是人,傻子不也是人吗?这又有什么分别?
他从未见过傻子,所以他丝毫不懂:“傻子就傻子呗,你变成乌龟我也爱你。”
霍行知呐喊道:“这是一回事儿吗?况且我为什么要变成傻子和乌龟?!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可能会变成傻子吗?”
季隐真道:“知道呀,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霍行知眼睛一翻,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他怎么会相信季隐真的主意啊!他是疯了吗?季隐真的样子很睿智吗?
要不是他生性多疑,多问了两句,他现在已经变成村口流口水冲人傻笑的二傻子了!!
季隐真还说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做什么?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口水吗?!
霍行知扶住墙面,另一只手捏着眉心,缓了缓剧烈的晕厥之感,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季隐真叹了口气,走到霍行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如今我们身边没什么大能,搜魂的法器也被玄门百派各派严格把控,我们只好自己努力了。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呀,我可不会让你死掉,如果到时你还是想不起来,我自然会停手。那时因为多次死亡,你的元神也足够虚弱了,那只邪祟气息凶悍,一定藏不住的,到时候我揪住了它,咱们还能出去。”
霍行知欲哭无泪,就因为身边有你才觉得可怕呀……
霍行知叹息了一声,道:“隐真,我认真的告诉你,我不接受你这个办法。”
季隐真歪了歪头,道:“为什么嘛?你躺着不用动就好了呀,我自己来。”
霍行知额上的青筋抽了抽,道:“隐真,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部都愿意相信,我相信你这个办法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也相信你可以挡在我面前,为我解决一切的麻烦。可是,我不能变成一个傻子,你真的不知道傻子是什么吗?如果你知道了,也不会愿意让我变成一个傻子的。如果我变成了一个傻子,那么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季隐真呆呆看着霍行知,似乎在努力去理解霍行知的话。
霍行知也望着他,倏然垂眸,低笑了一声,道:“对不起隐真,明明没有办法了,我自己也不争气,却还挑三拣四的。”
霍行知推开季隐真,向门外走去,道:“隐真,听你这么说,你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你回去吧。我能不能醒来,那也全看我有没有那个命了,我不想你为我烦心。”
这间屋子萧条的很,地为黄土,顶为茅草,屋内也并不宽敞,有一张临时用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一张高低不平的桌子,地上还有一个煎药的药罐。
此时这并不宽敞的屋子又塞了三个横撇竖捺的彪形大汉,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当当,霍行知多在里面呆一秒,都觉得煎熬。
他走出了房门,却发现外面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深夜,星月都被乌云遮盖,整个天空上方压了一层阴翳,土地中翻起层层热浪,烧得人意乱心烦。
寨子里挨家挨户的病人呻/吟声不断传来,霍行知听在耳中更加烦闷了,踹了一脚身旁的树,蹲下身子,死死捂住耳朵。
没一会儿,季隐真走到门边,望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霍行知,走到他身旁,弯下腰戳了戳霍行知的手背,道:“喂。”
季隐真一靠近霍行知便知道了。季隐真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总是能闻得到。
他不情不愿的将手放下来,面上又退去烦躁,装作无所谓,却不敢看季隐真的眼睛,目视远方,道:“怎么了?你要回去了吗?”
季隐真笑了笑,在霍行知脸颊上亲了亲,道:“笨蛋,你又跑什么。你不想变成傻子,那我就不让你变成傻子,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霍行知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垂下头,闷闷地说:“算了,你不是说,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季隐真道:“我说过吗?那我肯定说错了,我还有好多好多办法呢,你等我出去,我让别人拿个搜魂的法器回来,不行的话,我再找个大能让他治好你。”
霍行知破涕为笑,道:“你都说了人家是大能,你怎么能请得动人家呢。法器怕也难得到得很吧。”
季隐真道:“那简单的很,总之你别担心了,我都会搞定的。”
霍行知抬眼望向季隐真,眼神中温情脉脉,柔声道:“隐真,多谢你喜欢我。”
季隐真笑了笑,道:“那你等着好了,我现在就去叫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醒来了。”
霍行知正要应答,余光中闪过黑影,他下意识向那边望去,却看见那三个被打晕的大汉逃了出去!
霍行知做了绑架他们的坏事,心中有鬼,立即站起来指着他们叫道:“快站住!”
季隐真也扭头向那边看去,站了起来。
这三个汉子不怕霍行知,却害怕季隐真。见季隐真起来了,瞬间慌了阵脚,连叫道:“快跑!快跑!”
岭南地势崎岖,不是坡,便是沟。那三人一慌,急着要逃,相互推挤,都要先逃,结果直接将一人推下了沟中,“啊——”了一声,滚了下去。
这件事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就算季隐真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救那汉子。汉子前脚滚下去,季隐真后脚追到脚边,一把提住他的衣领。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汉子在滚落的途中已经身亡,头颈折断,手脚弯曲,已然死了。
季隐真平生第一次体会浑身一冷,手一松,汉子掉在地上,他忙跳出沟外,要去霍行知身边。
他刚从沟里出来,发现霍行知也已到了沟旁,怔怔盯着沟底。
季隐真道:“他死了。”
霍行知沉默地点点头,道:“嗯,我看见了。”
霍行知话音刚落,头颈一歪,像被人凭空捏断了。紧接着,胳膊、腰椎、腿骨,一一折断,霍行知无力支撑,倒在地上。
又死了。
剩下的两个汉子亲眼目睹这诡异的场景,登时吓得鬼哭狼嚎:“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跑远了。
季隐真好像被两个汉子的叫声刺痛了耳朵,看着霍行知的尸体,忽然头中也是一刺痛,久久不散。
他有些难受,捂住太阳穴,忍耐片刻,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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