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薛惟珠,周青实就恼火,“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心病了?”
“诶对!大//师您可真是神了!”杜苒薇怕儿子冒犯了这位大//师,赶紧打断了他,“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吃了,但自从染上这病,以前喜欢的菜现在看都不看一眼。”
“那是因为喝的药都太苦了,我现在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周青实耐着性子解释。
“世子还在喝什么药?”李大//师问到。
站在一旁的周玄鳞赶紧去把之前的方子取来,李大//师只看了一眼就大手一挥,“都停了!”
“好好好。”周玄鳞当场叫来下人,告诉他今天的药不用煮了。
周青实听得眼角直突突,虽然他也不愿意喝药,但这话从这个方士嘴里说出来,他下意识地就想对着干。
“他们的方子没用,就你这方子有用?”周青实不信。
李大//师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又微妙地吐了一口气,“心病是否能医得好,还是要看世子最终能否放下,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最后若世子还是心念那女子,老夫也只能祝福二位在彼岸执手偕行,共度一生了。”
“呸!两边的话都给你说满了。”周青实这回是真恼了,“再说了我真没有念着她!”
李大//师却不理会,指了指院中的一棵树,“以此树为限,若等到梅花开时,世子的病还未有好转,那便是神佛也难救。”
简王夫妇最听不得这种话,赶紧让周青实闭了嘴。
李大//师说完便要离去,拒绝了简王夫妇的相送,叫上了一直守在门前的几十人,排场十足地登轿离去。看上去哪像什么太医,分明就是个靠花言巧语蒙骗圣明的佞臣做派。
周青实气结,看看手中的方子又看看院子里的梅树,心道等到开春,气候回暖,病自然就好了。到时候他一定要想办法进宫去那老方士的面前讥讽他一番,这才出得了心中这口气。
想到这儿,他赶紧叫住父母,“阿爹,阿娘,我看那李大//师只不过是个骗人的方士,我们越着急,反而就进了他的圈套。您们都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约莫等来年开春回暖,我这病就好了,关梅树什么事。”
“那这药……”杜苒薇还是忧心。
周青实扫了眼那张纸条,“不用管他,我胃口好的很,不需要这些。”
周青实不觉得自己食欲哪里差了,只是这一个月一直待在家中,本来就不需要吃太多,加之药物太苦,所以口味才有些变化。他已经病了月余,身体却未见消瘦,就是最好的证明,根本不像方士所说的那么严重。
简王夫妇拗不过他,毕竟嘴长在他身上,他不愿喝他们还能强行灌下去不成。
可刚过半月,周青实就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身体一天天变得愈发沉重,原先他还能在王府中转转,现在连出院子的门都极为艰难。天气晴朗的时候,只能由几名侍女将他抬到院子里看看太阳。
简王夫妇赶紧将那方子重新用起来,但情况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他们还想请那位太医再来看看,却只收到他已经请辞归田的消息。简王夫妇无法,只能在民间搜集一些奇人异事,寄期望于他们可以有办法。
周青实一看就觉得这些人奇怪,但母亲实在哭得厉害,他为了安抚母亲还是忍着恶心喝下各种可疑药水。
对比下来,即便周青实不愿承认,那个李太医的药确实该死的有用。他一日中昏睡的时间总是居多,但服了药后总能清醒一段时间。
虽然无法出门,但最近的消息通过父母之口,陆陆续续地传了进来。
那日烛夜花被盗后,陛下震怒,命天京上上下下数百处关隘都严加核查,誓要找出这个敢于在天子眼前行窃的盗贼,为此甚至不惜调动了禁军。
北方这时本正在交战,天京城内禁军的活动让北方的大檀国加强了警惕,误打误撞地让他们减缓了行动。据说大檀国王安望衡发现出动禁军竟然真的只是为了抓捕一个小贼的时候,觉得自己遭到戏耍,一怒之下摔碎了两只琉璃杯。
但即使这样严谨的搜查,却仍没有找到那名少女。关隘的守卫信誓旦旦的说绝没有放任何一个相似的女子出城,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全无踪迹。
除非她自己愿意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她。
这日天朗气清,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周青实又被搬出来晒太阳。
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开出了许多娇俏的小花苞,想来过不了几日就会开了。
周青实忽而生出一股悲凉,似乎他再也见不到这院里这样的好景象了。他这一生,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要以这样可笑的方式死去。
从侍女口中漏出的只言片语,他也能想到世人是如何议论他的。起初他还会觉得不忿,但渐渐也想开了。比起默默无名地死去,他这样的是不是还能在后世的痴情话本里占上一头。
这样想想,倒也不觉得哀戚。
周青实坐够了,想叫人再抬自己回去,却发现那几位侍女已经全然不见。
“叮——铃——”
一声轻响驱散了久病带来的恍惚和昏沉,将他的理智从晦暗的迷雾中拽了出来。
周青实循声望去,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亭亭立着一个女子,她的手脚上都带着串铃、脸上化着奇怪的图案。
周青实不会忘记这张面孔,他咬牙切齿地喊到。
“薛!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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