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让一个陌生人心甘情愿为你办事的方法是什么?
不是激发其爱意,而是唤起他的同情心!
按话本里所写,就是卖惨!虽然老套,但胜在实用。
于是乎,在第二天去往山洞前,我便在心里编造了一个令听者无不落泪的感人小故事,以自己亲身经历为基础。毕竟故事要真的发生过,才好讲的动听嘛。
只是,在迈进山洞的瞬间,我差点忘了今天阳光普照,可不就能把对方的脸看个一清二楚。
于是与我记忆中极其厌恶的眼睛颇为相似的双眸就这么直直地映入了我的双眼。
只是这双眼睛里装满的倒不是虚情假意,而是明晃晃的刺客不应该有的单纯,倒也没那么惹人生厌了。
而男子似是被我的面容吓住了,僵住许久,没有动作,只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令我顿生几分疑惑。
“公子......是我长得太丑,吓到你了吗?”
男子这才被我的话惊醒过来,眼眸中某种未明的情绪暗然翻滚。他朝着我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真诚。
“不,姑娘生得极为好看。”
如此直白的夸赞倒是让我有些颇不习惯,一抹粉红悄然爬上耳朵。
不过我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无坚不摧的自己。
而在我多年养成的没有败绩的套问**下,男子的身世也很快便被我弄清楚了。
这位小刺客大约20来岁,比我小了4.5岁,据他所言,他名叫念禾。
当时听到时,我颇为一愣。
若不是我与他确实素未相谋,我倒是要怀疑他是我的追求者了。
我最开始的名字唤做苏禾,谐音“和”,寓意婚姻和谐,家庭和乐。
只不过后来改名了,显然我的名字并不能实现婚姻和谐,家庭和乐的美好愿景。
念禾说,他加入的江湖组织只要你完成了组织发布的一定数目的任务后,组织便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而他现在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
一言以蔽之,念禾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某个愿望加入某江湖组织的单纯小男生。
毕竟,能这么轻易便把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的人不是单纯还能是什么呢?
探出我想要的信息后,终于进入了属于我的戏份。
我低眸望向地面,从眼底挤出几滴泪珠,将将挂在眼侧,而后抬头望向念禾,一副回忆起了悲惨过去的难过模样,颇为楚楚可怜。
“念禾公子,那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好......”
“如果你愿意的话。”
念禾轻声回答,一边轻柔地拭去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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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也许是一道血淋淋的伤疤,只是揭开得多了,倒也能成为装腔作势博同情的好把戏。
“我出生在一个娘不疼,爹不爱但好歹还算富有的人家里。”
那个女人有没有疼过我呢?
大概一开始她和那个男人还浓情蜜意的时候是真心疼过我的吧,只不过那个男人移情别恋后,那个女人就疯了。
“我娘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我爹是一个穷书生。”
“不过我爹发达后,便在外面有了新欢。”
“我娘敢下嫁给我爹,自然是爱极了他。”
“我爹移情别恋后,我娘就疯了。”
“我爹的外室生了儿子,便索性在外长住,除了血缘外,我和我爹就像两个没有交集的人。”
“我娘只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她怨我为什么不是儿子,偏偏是女儿。”
“我娘以为生了儿子就能挽回父亲的爱。”
“她给我重新取名,叫做盼弟。”
这个可悲的女人呢,不愿意在自己和那个男人身上找问题,只会把问题推卸在我身上。
那个男人一天没有归家,我就一天被打到下不来床。
我不能梳女子发髻,也只能穿大小与我完全不相适的宽松男装,磕磕绊绊。
多么愚蠢啊,滥竽充数,那个女人也想得出来。
“她认为是我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就每天殴打我。”
“那段时间,我真的好痛,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说罢,我适时地落下几滴眼泪,语气哽咽。
念禾似也被我的悲伤所感染,沉默了一小会儿,便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他的怀抱很温暖,在寒冷的山洞中就像一个温暖的手炉,我一时倒忘了推拒。
我也便没有看见他眼边闪烁着的泪花。
“后来那个男人连续两年都没有看过我娘后,她就彻底疯了。”
“她找了一个和我爹十分相似的男人。”
“终于,她得偿所愿,生下了一个和我爹有几分相像的儿子。”
这个女人简直蠢得无药可救,那个男人整整两年没有碰过她了,怎么可能与她生下孩子呢。
果然是个疯子。
“可想而知,我娘带着那个不清不楚的儿子找上我爹时,我爹立马给我娘写了一封休书。”
“我娘当初为了与我爹成亲,早已与家里断了联系。被休后不比贫苦人家好上多少。”
“她恢复了几分神志。又开始打我,让我出去挣钱。”
“她觉得只要把那个儿子养得一表人才,我爹就会接她回去。”
那个女人也真是矛盾。一方面嫌弃我弟弟不是他的骨肉,一方面又洗脑自己我弟弟是他的孩子,只要培养得比那个女人的儿子好,我爹一定会回来看她的。
所以呢,那个孩子也并不好受,只要稍稍有点事情做不好,做不完美,就要被那个女人罚跪上一整天,也不能吃饭。
不过至少比我好上很多了,偶尔我还会悄悄给他带饭。
而我呢,倒没人在意我什么时候死去。
“只是要养活一家三口,还要培养我弟弟,显然我一个人是维持不了的,很快,我们家就穷得揭不开锅,我娘打我打得更厉害了。”
“突然有一天起,她就开始转性了,不让我做粗活,也给我吃一些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对我也开始和颜悦色起来。”
“我实在是太想要有人爱了,我以为是我这么多的付出,打动了我娘,她决定要好好爱我了。”
那个女人还打算给我办生辰,当时我以为这就是苦尽甘来。
我的第一次生辰在那个女人的唾骂和毒打中度过,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过得上生辰。
我当时可高兴了,现在想来,蠢得不行。
“她给我办生辰那天,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油头肥脸的男人一直用黏腻的眼神盯着我。”
“我知道了,原来我娘是要把我卖了好换钱。为了让男人满意,才突然对我这么好。”
“生辰后,我便被我娘塞给了那个男人。”
一连说了这么多话,我倒真有几分口渴,拿起一旁的水杯微抿了几口。
“.......之后呢?”
我倒没想到念禾会主动催促我。
不过看来念禾还是一个蛮有侠气的人,听个故事竟连双拳都攥紧了。
我朝着念禾轻轻地笑了笑,别开他的五指,将自己的手指钻了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清晰可见,念禾的耳垂红得似要滴血。
“然后呢,就遇到了一个像念禾你一样的好人,帮我逃出了魔爪。”
“后来我逃走的时候,看见我们住的那个小屋火花纷飞,可能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故事嘛,有真有假才动听。
现实中哪有什么好人,事实是我拿了藏在袖子里的石子趁富商不注意把他弄死了又顺便逃回了那个女人住的地方,放了一场大火,然后逃走了。
只不过可笑而又戏剧性的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竟然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当初接生的稳婆是我爹那个外室的亲戚,把两个人的孩子给调包了。
那个女人一生都对那个外室生的儿子恨之入骨,死到临头也想不到那竟是她自己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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