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事道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你心意已决便去吧,只是需记住——勿忘剑心。”
“徒儿的剑心,就是矫天下之枉,此事绝不会忘。”
徐事道神色复杂地看着赵愿,似是还想说什么,但见阿宁端着热气蒸腾的药碗走了进来,开口的打算作了罢。
“吕阿叔,喝药了。”
阿宁将赵愿挤开,坐在了床边,又将徐事道扶起来喝药。
待徐事道喝完药又躺下,赵愿便欲离去,突然觉察到身后有东西飞来,她一偏身子,伸手便捏住了那样东西,原来是一根长柄毫针。
“宁飞鸢!毫针是用来针灸的,可不是当暗器的。”赵愿无奈地皱了皱眉。
“你要走也不和我说,这就是对你的惩罚。”阿宁双手抱胸,倚在门楣上,脸上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赵愿正欲还嘴,此时却有难以辨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阿宁听见这声音后立即收起与赵愿打闹之心,正色道,“是机关被触发的声音,有人闯进来了。”
阿宁闭着眼睛仔细辨别着,“东南方,第二十一条通道。”
赵愿看向门外,日头西沉,余晖也逐渐暗淡,六月中旬的傍晚没有一丝风,天边飞过一只只撕扯着喉咙的寒鸦,说不出来的沉闷。她握紧了手中的毫针,一个翻身跃上房梁,再一蓄力,飞出了屋子。
(三)
此时制造出声响的一行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为首之人拿着一张图纸不断辨认,口中念念有词。
“也不是这边……走,换方向。”
那人身边的副手看上地上刚被突如其来的机关杀死的手下,犹豫道,“我们人手已经折损了一半,再找不到对的入口,只怕我们这一行难有成果……”
那首领回头清点了自己现存的手下,尚有二十来人。桃源村规模并不大,据说村民不过百人而已,只要己方能有十余人成功进到村中,在夜色掩饰之下,清剿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并不算难事。只是这竹林中的机关十分棘手,自己虽然手里有旧机关设计图纸,也从委托人手里学了些皮毛,但还是触发了机关。自己手下的人明明武艺都不低,却还是被这机关逼得难以还手。在他作为执行委托的这么多年里并不是没有遇见过精巧的机关术,但没有一个的攻击力和杀伤力能够比得上这里。
“没听到我说的吗?继续走。”首领咬咬牙还是决定往前。
在转换方向后走了几步后,首领挥刀砍掉了一棵竹子,并没有什么机关出现,而眼前一片纵横交错翠竹忽的向两边挪开,显现出一条路来。看来这一步没有走错,首领心下暗喜,正欲挥手示意手下跟上,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那条路走了出来。
看清楚来人的脸,那副手舒了口气,出言挑衅道,“不过一介女流,怎敢半夜出门来扮鬼吓人?”
那首领却是从步伐气息看出了赵愿身手不差,沉声问,“你是桃源中人?”
“桃源中人?弟兄们快上,杀了她!”副手才反应过来,带着其余二十人便冲过来。
赵愿眼眸一寒,语气冰冷,“我是取各位性命之人。”
话音未落,人便已消失不见。只听有一道绳索断裂的声音,紧接着竹林中平白有无数竹箭射来,黑暗之中,防不胜防。这边箭雨还未落完,空气中便又传来一阵芬芳,有几人反应不及,再一闻,头脑便开始发晕,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而随即藏在地下的竹刺有如利剑出鞘般穿过那几人的身体。
一番机关下来,林中已只有那首领还立着。突然轻微的刺痛从右腿传来,首领低头一看,一根毫针不知何时插在了右腿处,而右腿也像被冻住了一般无法行动。
正欲运功将毫针逼出,寒冰一般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受谁的指使?”
他转身,才发现赵愿不知何时已在自己三步之内,若她刚才不出声而是挥剑,自己此刻应该已经身首异处。
“我说了你会放我走吗?”
“不。”赵愿回复得斩钉截铁。
“如此心狠,怕也不是什么好事。”那人恶狠狠地说完这句便将刀插入了腹中,口吐血沫后摔倒在竹刺之中。
赵愿对于对方近乎诅咒的指责不置可否。她确认没有存活的人后便一一搜身,但除了那张旧机关图以外别无他物。赵愿吹了一声口哨,一群眼放银光的狼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开始分食地上的尸体。
出了竹林,赵愿远远就看见阿宁同村内颇有名望的机关师苏兆厚等在村口。阿宁见到她毫发无伤,脸上的愁云才散开。
“是什么人?”早早听见机关动静赶来的苏兆厚忙问道。
“是受雇佣前来清剿村人的刺客。我从他们手里搜到了七年之前的旧机关图,也就说说他们和七年之前的那群人脱不了干系。”
“机关图,即使是旧的,又怎会外流……”苏兆厚从赵愿手中接过机关图看了一眼,脸上出现惊讶的神情,眼神晦暗不明。
“你把他们都打败了吗?没受伤吧?”阿宁围着赵愿转了一圈,没见到伤口才放心下来。
“你才要多小心些,你还和他们打过照面呢。还记得你白天采药见到的猎人吗?估计就是这一行人。”赵愿说着,也不顾阿宁的反应,把带回来的毫针擦了擦,插在了阿宁腰间的软包上,物归原主。
“苏伯,第二十一号通道需要重新设计才行,另外机关的杀伤力也需要加倍。”赵愿向苏兆厚拱了拱手,看着对方了然的表情,看来是已经知道自己打算重出桃源了。
“我不会再让七年前的事情发生的。”赵愿攥紧了那张旧机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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