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一家人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一个叫做紫江镇的地方。
他们隐姓埋名,女人将小女孩扮作男孩,送去私塾,女人在家中照顾家庭,男人则干起了屠夫的行当。
女孩因为是屠夫的孩子,还来读书,总是被取笑,可她想起母亲的话,便日日隐忍下来。
私塾里大多是一些村野无赖,老先生也没有多少本事,只是一个糊涂的老秀才,只教些看书识字。
传说紫江镇白家富可敌国,且府中有神秘巫术,任何强大的官兵都不敢来犯。
白家小少爷也在私塾中,那生得白白净净,精致漂亮,瓷娃娃一般儿的孩子。女孩想和这孩子打上交道,可小少爷看着白净可爱,性格却十分恶劣,女孩不到他的身前还好,一凑上来,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渐渐的,女孩也怕了。
每日只能尾随在小少爷身后,也曾看见过白府,只是守卫森严,女孩也不敢随意翻墙进去,便在周围乱逛着,她发现白府不仅大,还连着一片后山。
等到夜深人静,还真被她找到一处隐蔽的上山路。
但很快,女孩就后悔了,树林中不仅容易迷路,还有许多毒虫蛇蚁,她被追得仓惶逃窜,迷失了来路,被无数黑色的蛇虫裹挟,中毒昏了过去。
第二日,她是在山顶醒来。
原来山顶有一片静谧小院,顶上云霄,无数美景一览无余,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孩子,正在树下持一竹笛吹奏。
女孩在一旁静静听完一曲,不免拍手叫好。此乐曲悠扬绵长,情深意切,十分动听。
白衣女孩缓缓回身,悠然行礼,话语间用词讲究,礼数周全,其父是白家家主,和那欺负她的小少爷是同胞兄妹。
女孩虽然诧异,但细看此妹妹容貌,果真和哥哥有九分相似,她心底便信了。
昨日也是妹妹所救,女孩不甚感激,两人交谈甚欢,立下明日之约。临走时,妹妹给了她一个驱虫荷包,下山时便可避免毒虫叮咬。
女孩心底记挂起山顶上的白家妹妹,回家后,对着母亲说起编好的言辞,虽然漏洞百出,但母亲更担心这几日都不回家的丈夫。
后来,每每下了私塾女孩就会来到后山,却不能与妹妹多聊几句,只知道她是被囚困在山顶上的可怜人,不像哥哥那般自由。
女孩想问原因,妹妹却含笑摇头,语焉不详。
再后来,父亲终于回家了,但他不知经历了何事,回来时形容枯槁,倒在门槛处,目不能闭,神神叨叨地含糊嘟囔着。
母亲从她紧攥着的怀中扯出一个没有脸的人形木偶,父亲失去木偶后发狂大叫,随后跌下床来,七窍流血而死。
好在母亲见过大世面,没有处理父亲遗体,便收拾细软乔装打扮,抱着女孩离开了家。
女人走的正是时候,夜里,她的屋子便走了火,后来通往紫江村的山路便被推倒封死,无人再寻得到。
再后来,难有人发现紫江村。
一群兵家出现在山野中,他们挟持了一个坡脚道人,道人自称见过紫江镇,便被捉来为兵家带路。
道人身形矮小,又天生残缺,跑也跑不掉,只能讨好兵家为他们带路。
好在这道人确实有几分真本事,林中障眼法被他看破,当真寻到一条路来。
可兵家一进去,却是遭遇阴兵拦路,活人和死人打起来,道人趁机钻进林子里。
他只往远离战场的方向走,有几个官兵想要追上他,却不想林中虫蛇也如此多,几人应对不及,就这么让道人跑了。
道人逃出生天,跪倒在紫雾弥漫的山野中。
再次醒来,坡脚道人已然入狱,他随身携带的吃饭家伙也被人拿走,只穿着一身囚衣。
监狱除了他便是疯疯傻傻的傻子,过去许久,才有一个阴阳人过来,他身后也是几个天残地缺的小孩,为牢中之人端上一碗黏糊糊的猪食。道人只饿着不愿意吃,阴阳人见状,便冷冷哼了一声。
再过几日,道人滴水未进,阴阳人再次出现时,他便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之后,在意识模糊中被人抬出,关到了一间像样的屋子里。
在这里,有丫鬟来伺候,道人连忙婉拒,只要来热水洗漱,又换上了原来的衣裳。
丫鬟说这里是紫江白府,已经许久不见外人了,待道人打理好后,家主有请。
道人来历家主都已知晓,也知道他在林中与兵家缠斗之事,念在他有几分本事,且行为上保护了镇子,便留了道人性命,只是永世不得离开此地。
道人一一应予。
之后,家主把他的东西全部还了回来,道人查看发现少了一个驱虫的荷包,正是这个荷包让他在林中免被毒蛇缠身。
道人正又犹疑,却见丫鬟来请,白家小姐想见道人。
道人来到小姐院中,却一眼认出座上那人神情冷漠,并非白小姐,那人甩袖离开,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
随后真的小姐款款而来,手中正拿着当初的荷包。
白小姐讲起了一段往事。
白家世世代代供奉着一位神明,每一位长女在成年后便要嫁给神明,她们是神明的妻子。
这一次,她的哥哥犯了大错,便也要和她一起与神成婚。
二人心里都明白,成婚一事不过是家族的弃子。
道人便跪在小姐面前,诚心想要帮助小姐。他献上带来的两件法器,一个铃铛和一根骨笛。
铃铛名为引魂铃,确保人死后七日内魂魄不散,只要尸体周全,便可另寻方法复活。
骨笛乃道人腿骨打磨所作,此笛能唤来阴兵,只是笛身有一倒极深的裂口,若是骨笛碎裂,持笛者也会被阴兵带走。
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机会。
道人脱下小姐鞋袜,在洁白如玉的脚踝上圈上铃铛。她一心想带小姐离开,所以才会回来。
按照计划,只等两辆花轿上山,只要找到山势险峻之地,滚落山崖,又因此时献祭有两位新娘,所以祭祀仪式必将会继续。来山下寻找她们的人也会少些,只等机会吹响骨笛,再唤阴兵来助阵。
道人提前在山腰上埋伏,果然见远处送亲队伍大乱,一个新娘滚落山崖,道人在山脚找到她,却发现此人却不是白小姐,而是她的哥哥。
她当下便愣住,哥哥见接应之人果然是她,连连叫好。
说是手足情深,要是妹妹不把此计告诉他,他就要告到家主那里去。妹妹便把逃脱的机会拱手相让。
哥哥推开道人,踉跄着离去。
道人心下大乱,也只能再次跟在送亲队伍后面,可来到半山腰,便被家丁发现,打晕带走。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是自己双手被绑,身披霞装,头盖盖头,视线只有眼下。
脑袋还十分昏沉,她用力晃了几下,才把遮挡视线的盖头移开,发现这是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
没等她解开束缚,便又有人进来,都是白粉敷面的阴阳人。
那些老太太将少女弄乱的衣服理好,便推着她来到喜堂。
这喜事一面白一面红,少女看见她的笛子也放在香案前,又想寻找机会,周围听着人多,实际上院子里都是纸人,她能听见纸张之间摩擦的声音。
再然后,是一串铃声传来,同样进来一位身穿喜服的新娘,绣花鞋上面还有一串铃铛。
这时少女才明白,并不是两位新娘嫁给喜神,而是喜神成全了白小姐的心愿,让离开的又回来,与她成了亲。
*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江熹正被学生缠着嬉闹,这小破庙她哪敢拜,听见身后传来人声,她回过头。
只见那身穿古装的白衣女鬼,此时冷飕飕地站在后方不远处。
江熹从头顶到脚底板都凉透了,好像在停尸房躺了很久。
“啊!”小孩儿也怪叫一声,随后认出了女鬼,“婉儿姐姐!”
小孩儿挣开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女鬼的大腿。
女鬼嫌弃地拧眉,“走开,你身上怎么一股尿骚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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