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烬的手在捏诀的瞬间顿了一下,养父的怀表里,也有一段《游园》的录音据说是。
“砰!”二楼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思烬的回忆。她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立刻如疾风般冲上楼梯。
然而,当她的脚踏上木阶梯时,却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弹性,仿佛这木梯并不是坚硬的木头,而是踩在谁的肚皮上一般。
思烬心中一凛,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飞速冲向二楼。
在转角处,她看到了一个穿着运动服背着露出网球拍的登山包的年轻男子,正惊恐地扒着栏杆,身体瑟瑟发抖。
而在男子身后三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杜丽娘戏服的蚀光体,正甩着三丈长的水袖,缓缓地向男子逼近。
“闭眼!别回头!”思烬见状,连忙甩出扭扭,如闪电般缠住了男子的腰部,同时大喝一声,“别碰那东西!”
男子却像被魇住似的转过头,正好对上蚀光体没有五官的脸。
他的眼神瞬间涣散,抬脚就要往戏台上走。思烬猛地拽回扭扭,男子踉跄跌倒时,袖口擦过栏杆上的铁钉。
戏服瞬间暴起,空荡荡的领口里探出数十根琴弦粗细的黑丝,直刺他双眼!
“我嘞个豆!鬼啊!”随着一声惊呼,男子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如同体操运动员一般,以惊人的柔韧度将自己折成了一座拱桥。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色的丝线如闪电般疾驰而过,紧贴着他的鼻尖掠过,然后狠狠地撞击在栏杆上。
只听“嗤嗤”几声,栏杆上瞬间被腐蚀出了一片蜂窝状的孔洞,仿佛被强酸侵蚀过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男子惊魂未定,满脸惊恐地喊道。
思烬见状,趁机一个闪身,迅速将男子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警惕地盯着那道诡异的黑丝。
“体育生?”思烬打量着男子,注意到他身材健壮,肌肉线条分明,便随口问道。
“师、师范大学艺术体操专业……”男子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我同学都说这儿闹鬼,我论文选题是《民俗信仰在现代都市……》”
“闭嘴!这不是鬼,这是烛光体,由活人死后的执念化成。”思烬突然打断了男子的话,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情况吸引,根本无暇听他解释。
只见她手中的扭扭与那身戏服紧紧纠缠在一起,不时有火星四溅,仿佛两者之间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
就在这时,男子突然指着思烬的身后,失声惊叫:“小心镜子!”
化妆间的铜镜里,穿月白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思烬影子的位置,正用梳子蘸着血梳头。每梳一下,戏服蚀光体的黑丝就暴涨一截。
“滚出来!”思烬怒喝一声,反手将伞尖狠狠地刺入镜面之中。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镜子瞬间碎裂成无数块,碎片四溅开来。
然而,就在玻璃碎裂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应该出现在镜子里的旗袍女子,竟然如同幽灵一般,突兀地出现在了戏台的楹联之上!她手中轻摇着一把团扇,半掩着面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小烬儿,你爹没教过你吗?这《牡丹亭》啊,可是要唱全本才有出路哦。”
这笑声如同一道惊雷,在思烬的耳边炸响。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因为这声音,竟然和她养父怀表录音里的女声一模一样!
还没等思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戏服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如蛇般迅速地缠住了她的脚踝。黑色的丝线顺着她的裤管,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着,仿佛要将她紧紧束缚住。
思烬心中一惊,连忙想要咬破舌尖,以舌尖血来破除这诡异的戏服。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如闪电般扑来,猛地扯开了那缠在她脚踝上的戏服。
“别碰她!”男子的怒吼声在思烬耳边响起。她定睛一看,只见男子的运动服袖子已经被那戏服腐蚀出了一个大洞,而在他手腕内侧,赫然露出了一块暗红色的胎记——那竟然是残缺的思家缚灵印!
“你……”思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然而,她的震惊还未持续多久,就被一阵破空声打断了。
只见那戏服的水袖如同铡刀一般劈下,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朝思烬和男子袭来。男子见状,急忙抱着思烬在地上一个翻滚,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两人顺着楼梯一路滚落,最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思烬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而男子则闷哼一声,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鲜血从他运动服的后背渗出来,在地板上缓缓洇出一个八卦图形。
“我叫王宇!”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喊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学生证,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姐姐怎么称呼?”他眨巴着眼睛,一脸讨好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思烬奶奶!”思烬没好气地回答道,同时伸手扯开他的衣领,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他的胎记边缘正在渗血,那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更诡异的是,当这些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八卦图上时,竟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一般,自动填补了原本缺失的卦爻。
就在这时,二楼的包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婉转悠扬,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哀伤。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伴随着这声叹息,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缓缓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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