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右手一翻，挽了个剑花，旋即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首领了面前。
速度之快，甚至于出现了残影。
晏宁一剑直击首领结印的双手，想要逼迫首领放弃结阵。
首领不闪不避，受了晏宁一击。
却在软剑刚刚刺入手臂时，首领的面容开始扭曲，转眼间，换成了另一位眼角有道疤痕的中年男子。
晏宁撤剑后退一步，眉头紧皱。
中年疤痕男子惨叫一声，抱着手臂呻吟起来。
而首领则是来到了疤痕男子原来的位置，看见这一幕，终于重新浮现出笑意，道：“小子，现在求饶可晚了。”
晏宁重新锁定首领的位置，再次刺出一剑，还是一样的场景。
首领笑得更加猖狂，只认为自己胜券在握，道：“受死吧，小子。”
这阵法怕不是能随时将主阵之人的位置，与其他人调换，以助阵法的顺利结成。
如此的话，只有同时攻击所有阵中人，才能准确击中主阵人。
晏宁这样想着，但此阵法之前从未见过，也不知如此方法是否正确。
抬眼看向首领的方向，周围青光大盛，想必阵法就快要结成了。
只能赌一把了。
晏宁吐出一口浊气，提剑回护，再快速连续刺出。
只一瞬息，便是整整二十道剑气。
剑气再次击至首领跟前。
首领不屑笑道：“小子，还不吸取教训，都说了，乖乖投降，留你一条全尸。”
话音刚刚落下，首领再次置换位置。
只是这次，首领的笑刚刚扬到一半，便凝固在脸上，转化为痛色。
那一击，扎扎实实击中了首领的手臂。
灵力的汇聚被这一击纷纷打断，首领眼中的青色开始逐渐消退，变淡。
晏宁收起软剑，不动声色地将微微发颤的手藏进衣袖，再向前两步，走至首领面前，道：“你输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首领抱着手臂，蜷缩着身子，怒眼看着晏宁，道：“不过小人得志，别太得意。”
然后弯着腰，和下属们道：“我们走。”
村民们见他们要走，面露喜色，纷纷放下武器，想上前来。
晏宁也心中一松，转头想走。
不料变故突生，首领提着长枪杀了个回马枪，来势汹汹，是破釜沉舟之势。
孟玄景早早一直观察着首领的举动，见此急道：“晏宁！小心！”
晏宁心中一悸，下意识往旁边一避。
长枪从晏宁耳边擦过，虽有惊无险的躲过，面上用于掩面的面巾却被长枪揭落。
晏宁一手握住长枪的枪柄，顺势将长枪扯至身旁。
首领来不及放手，也顺着力道朝晏宁的方向而来。
晏宁抬脚踹向首领的小腹，再恰到好处地松手，首领便被一脚踹开，背脊狠狠撞在身后的梨树上。
首领闷哼一声，终于咳出好几口鲜血来。
晏宁面色不愉，冷声道：“首领如此作为，怕不是君子所为。”
首领一众均不知该如何回答，纷纷闭口不言。
一片寂静之中，响起突兀的掌声，伴随着修行之人独有的沉稳的脚步声。
两位男子从一旁的树林里缓缓走出，皆是一身黑衣。
一人面色冷肃，是位看着便不好相处的青年男子。
另一人虽是满脸笑容，却看着不太真诚，是位发须花白的中老年男子。
笑面虎老年男子放下拍掌的双手，笑着道：“呵呵，盟主大人风采不减啊。”
晏宁看向两位男子，语气算不上好，问道：“这些人，是你们派来的？”
笑面虎丝毫不脸红，毫不羞耻道：“是，但他们不过蝼蚁之辈，既然挡了我家主君的大计，就该死。”
“还有您，盟主大人，您也挡了我家主君的路，还请盟主大人不要负隅顽抗，那样太难看了。”
晏宁没有说话，郑叔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叫谁去死谁就要去死，那你自己怎么不死上一死。”
晏宁很是诧异，看向郑叔，道：“郑叔，你……”
话没说完，就被郑叔打断：“还有你，有武林盟主这么大的名头不拿出来说说，我还担心你弱不禁风，以后没姑娘看得上你呢。”
李叔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小公子，我家七娃儿最喜欢这些江湖人物了，怎么也不拿出来炫耀炫耀。”
晏宁心头一暖，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瞒着大家。”
笑面虎面上笑意更甚，道：“看来盟主丝毫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啊，不过盟主可别忘了，我唤你一声盟主，那是我给你面子。”
“你早就败在了新任方盟主手下，现在人人都知，你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
晏宁冷眼看着笑面虎，说出的话毫不留情，道：“我是败给了方何，又不是你，你在这里大放厥词，顶多算是狐假虎威，登不上台面。”
笑面虎笑脸一僵，强撑着道：“这前盟主嘴皮子功夫也是一样不落下啊，就是不知等下是不是还能这样嘴硬。”
话说完，就转头对着方何道：“方盟主，劳烦您了。”
晏宁面色一凝，若是方何，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真的毫无胜算。
方何上前一步，久久不动手。
笑面虎忍着不耐烦道：“方盟主，您怎么了？”
方何没有理会笑面虎，只对着晏宁道：“那场比试，不做数。”
晏宁有些诧异，皱眉看着方何。
笑面虎还是强行忍住心中的怒意，笑着对方何道：“怎么不做数，现场那么多人看着，是方盟主您亲手将他打入悬崖，就是方盟主您胜了。”
方何还是直直盯着晏宁，重复那句：“不做数。”
晏宁无奈，只点了点头，道：“正如他所说，那日是我败了。”
“不。”这次方何倒是很快地否认，道，“那日你没有使出全力，是故意掉下悬崖的。”
晏宁心中一惊，面上还是继续否认道：“那我为何要那样做，那样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益处。”
方何还是很快地回答道：“我听支夫人说，你很不愿意做这个武林盟主，也许你做这场戏，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摆脱武林盟主之位。”
倒是研究得透彻。
晏宁想着，正想着如何圆回去。
笑面虎又急匆匆地插话，道：“哪有人付出这么大代价，就为了不做武林盟主的，他脑子怕是有病吧。”
有病的晏宁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尴尬地保持沉默。
方何再次无视了笑面虎，锲而不舍地问晏宁，道：“我不管你之前如何想法，但如今你已经成功实现了。”
“我想，与你再打一场。”
嗯？和我再打一场？
晏宁愣住，正想拒绝。
方何又继续道：“我知道你如今的状况，我不会趁人之危，我会想办法治好你。”
“今天你可以走，但他们不能。”
方何话音刚落，笑面虎终于忍不下去，道：“方何！别忘了你与我家主君的约定。”
“我自然记得。”方何冷声道，“但是我此生所求不过与强者一战，与你家主君做交易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龙云丹。但若是最后我得到了龙云丹，能与我一战之人却不在了，这交易做得还有何意义？”
“你！”笑面虎气得手都在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好！你放他走，但他们，一个不留！”笑面虎最终还是妥协。
晏宁看着方何两人自说自话，又好气又好笑，几次想打断又把伸出的手默默收回，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方何走向前两步，看着晏宁丝毫不动，眉头蹙起，道：“怎么还不走？”
晏宁沉下声音道：“我何时答应你了？”
方何不理解，道：“以你如今的实力，根本拦不住我们。”
晏宁扯唇笑了，道：“你应该知道，有个成语，叫’螳臂当车’。”
方何还是皱着眉，道：“’螳臂当车’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晏宁走到旁边，挡在村民们的前面，道：“总有一些事，值得一个人这样做。”
笑面虎在一旁怒喝，道：“方盟主，你还在等什么？”
方何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大刀，沉声道：“得罪了，我会留你一命。”
晏宁也再次拿出了软剑，道：“多谢，但是不必了。”
方何却突然停下，向晏宁抛过一件什么东西。
晏宁下意识接住，放在手中一看，是一把长剑。
再将剑横拿，细细看向长剑的剑铭，上面刻着——“随心”两个字。
是他原本的佩剑。
方何道：“拿这个。”
晏宁将软剑收起，摆好起手势，道：“来吧。”
方何低呵一声，灵力覆盖于大刀之上，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灼痛的热气。
晏宁也忍着经脉的疼痛运转灵力，护住周身，将方何的灵气阻挡在外。
方何果真不再留情，提着大刀像晏宁连续劈出好几道灵力刀意。
晏宁提剑挡下第一道，触碰的刹那，霸道的力道顺着“随心”传来。
晏宁几乎要握不住剑。
“晏宁。”孟玄景在识海中心站立，唤道，“跟着我的动作来。”
晏宁腰身一转，将刀意上的力道转移到全身，化解了全部的力道。
随即，晏宁向右迈出一步，再次迎上两道刀意。
“四两拨千斤。”孟玄景再低声道。
晏宁依照孟玄景的身法又化解了两道刀意。
“海纳百川。”
“化！”
刀意全部被化解后，晏宁只觉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抬头看向方何，方何眸中闪过不忍，再次道：“盟主，放弃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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