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瞅着这对鸳鸯就要被棒打。
想着前路,小柳儿都替自家小姐捏一把汗。
这两人要如何才能真正走到一起呀。而今小姐竟然连曲公子的信都烧了…
小姐莫不是因为圣旨赐婚的事,被刺激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小姐瞧着怪怪的。
“小…小姐…”
瞧着蜜珠镇定自若的将烧了的纸团,轻轻扔在地上。再看着它一点点变成灰烬,小柳儿竟是不敢说什么。
“柳儿,以后就照我娘说的那样做。门房再有什么东西递进来,一概不要。”
蜜珠终于抬眸,看向小柳儿,轻声开口。
小柳儿心里是一百个不明白为什么,却又不敢开口问。
能让门房递东西进来的,多半是曲公子啊。
往常小姐总是左盼右盼,望穿秋水一般等信,每封信都可宝贝的贴身藏在枕头下面,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看。
这…
小姐从前那么喜欢曲公子呢,难道连他写过来的信,送的东西也不要了么?
她迟钝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家小姐和曲公子两情相悦,这两人才是天造地设一对的印象上。
蜜珠瞧出来柳儿的困惑,想了想,一字一句对她道。
“柳儿,你记住,圣旨已接。我将来是必定要嫁进南宁王府的,这个时候若和其他男子有什么往来,被人传出个私相授受的名头,不仅是我的名声,就连整个府里所有的女眷,都会因此受影响,往后婚配嫁娶困难,相比之下是小事。”
“重要的是,圣上也会因此责罚我爹,牵连整个太史令府。”
“何为重,何为轻,能分清么?”
在小柳儿印象中,自家小姐性情温柔,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
虽然讲话时,那张脸还是美的,却因着这格外郑重的语气,和仿佛能看穿自己的眼神,一下子让小柳儿就跟被寒冬腊月里的冷水,兜头浇了一盆似的,整个人都醒了过来,意识到了曲公子私底下给小姐送信,这件事的严重性。
是哦。
她家小姐已经被赐婚了。
这可是当今皇帝赐的婚,哪里能有拒绝的余地。万一皇帝不高兴了,他要杀头…
“我知道了小姐。可不敢再收曲公子的信…”
小柳儿呐呐抿着唇,脸都被蜜珠这番话吓白了。
见小柳儿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蜜珠脸上神情松缓了些许,摸了摸对方脑顶。
“不是怪你。”
“我与曲立封之间,本就有缘无分。从前发生了什么,就且不提了。而今圣旨全京都知道,从此刻开始,就该忘记和他过去的一切前尘往事。”
“就当这个人不存在。记住了?”
蜜珠轻声细语,但话却显得很锋利,放在从前,她是万万说不出如此犀利直白果决的话的。
可任凭谁经历过一世磋磨,再重新回到当初,都会和她一样改变的。
小柳儿虽然也觉得自家小姐,瞧着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她心性简单,又是个忠心的性子,只要蜜珠和她叮嘱过的事情,她就会放在心上。
“好,我会记住的小姐。”小柳儿乖乖点头。
这副模样,恍惚间让蜜珠想起了小柳儿前世惨死的样子,一种迟来的锥心之痛冒出,蜜珠收回了抚摸小柳儿脑顶的手,有些难言的愧疚。
她不会再让上辈子的事情发生了。
只要不再被猪油蒙了心,与曲立封发生交集,不走错姻缘这步路,就不会再落入上辈子那样的境地,也不会因此而连累爹娘和整个蜜府。
蜜珠将自己的思绪收回,不再沉浸于上辈子的情绪里。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处理好曲立封,将自己落在对方身上的定情信物收回来。
南宁王世子虽然自幼痴傻,身子也病弱,但到底是京中一门显贵。
这桩婚事是陛下所安排,她若是在这中间出了点什么差错,不仅是落的南宁王的面子,还是触怒龙颜。
想想真是好笑,上辈子她是怎么了,竟然会一厢情愿以为青梅竹马的曲立封是个良人,一头脑热的跳进火坑,甚至甘愿为对方违了圣旨。
也就是前世运气好,圣旨赐婚后不久,南宁王世子忽然暴病而亡,让这桩婚事不再作数。
才有了她后来和曲立封在一起成亲的事。
否则…
蜜珠心中思忖着这些,开始梳理接下来要做的事。
曲立封并不是什么君子,这一点蜜珠上辈子已经领教了个彻底。
从自己选择与曲立封私奔,又在事后拿出所有嫁妆填补对方,就是走了一步将来必定会后悔的路。
曲立封功成名就成为首辅时,她成了弃子。对方说自己另有所爱之人,然后将她软禁,就连自由都不给。
可叹她那时家中已经无人能给她撑腰,只能这么郁郁而终。
而跟在她身边的小柳儿,也因为她受了无数的磋磨…
天色渐晚,蜜珠坐在了梳妆桌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了摸鬓发。
十几岁时的绝色容颜回来了,不再是上辈子郁郁而终时,那么疲惫憔悴与苍白的模样。
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重活了一世。
她都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活,不辜负自己。
*
“少主,这门婚事成了,咱们还能出京城吗?”
马背上的黑衣男子,看向前方领头的那人,语气里满是茫然。
怎么回事啊。
少主都在京城傻了十七年了,连皇宫都很少进,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需要在家里好好养着的傻药罐子。
皇帝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着给少主指一门婚。
给傻子指婚,谁家好闺女愿意?
哎,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少主这个在别人眼里傻了的世子,倘若真的成了亲,有了枕边人,往后岂不就跟鹰被套住了爪子,马被套上了脖子,不自由了?
谁能在媳妇底下装傻,还跑出那么远,离开京城?
这样的话,他们那些事儿没了少主管着罩着,岂不是要乱!
黑子想着这些,脸上的汗都流的快了一些。
“少主,你回我一声啊。你要成亲了,这咋办?”
在他前面的男子,勒住了马缰绳,不冷不淡回了一句。
“娶呗。”
黑子被这话噎了一下,缓了缓,才策马追上去。
“不是,少主啊。这可是成亲,是关乎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咋能认命!”
“万一那皇帝给你塞了个丑婆娘,哦,一个泼妇,你也娶?”
帮派里的局势,好不容易因为少主稳定下来,咋能这个时候让少主当甩手掌柜。
追到了少主跟前时,只能看到少主戴了面具后,露出来的一截下巴。
这么久了,黑子都没见过自家少主的庐山真面目,只猜测对方是不是脸上受过什么伤,或者长得有些不尽如人意,才不想让人看到?
害,但江湖中人嘛,都是不拘小节的真英雄,哪里还会因为男儿的一张脸,去挑剔个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少主出身皇族权贵,才会那么金贵,在乎那么多。
听说京城里的那些姑娘啊,都爱追捧那些个俊俏的男子。
啧啧啧,这样一想,皇帝老儿给少主安排的这门亲事,多半都好不到哪里去。
正经人家的漂亮好闺女,哪里愿意嫁给传说中的痴傻南宁王世子,当个将来一辈子独守空房的老尼?
被称作少主的男子,面具后的唇扯了扯。
“你跟了我这么久,帮派里的事若还不能独当一面,要你何用?”
一句话直接把黑子说的哑了声,他试图转移话题。
“少主,不若我帮你暗中去查查,看看你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模样。万一…”
黑子想开个玩笑,说万一是个丑婆娘,那不如帮少主暗中解决,制造点不能在一起的意外。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戴着一张木质面具的男子,幽深的双眸看了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好脾气的豪门贵公子啊,明明就是会噬人的猛虎。
黑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口凉飕飕,仿佛被戳了一剑。
完了要忘了,少主可不是什么好开玩笑的人。
帮派里那么多手里沾了无辜人命的人,在少主这儿就跟扒了层皮似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可谓是把帮派里的毒瘤给清理了个干净。
黑子毫不怀疑,倘若自己真有那些个什么歪心思,为了阻止少主企图对那无辜未婚妻做点什么,少主会先动手把自己宰了。
“开玩笑,我就是开玩笑,嘿嘿掌嘴,我自己掌嘴。”黑子连忙赔笑,扇了自己两耳光,又轻又脆,用行动来表示自己刚才那些话都是随口说的。
不过…说真的,他是真挺好奇,少主那未婚妻是个什么模样的。
毕竟此次回京,晴姑娘私底下拜托过他,若是知道了少主未婚妻是何方神圣,麻烦给她修书一封写在信里。
想到晴姑娘对少主的痴心一片,他就想叹息。
少主这人瞧着有情有义,又能为百姓做些好事,但骨子里却是个冷情的,压根就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在。
倘若将来真的有一天,有哪个姑娘能让少主如痴如狂情根深种。
诶嘿,他可要好好开眼了。
*
选择在如此静寂的深夜出门,于蜜珠来说,是第二次。
第一次在前世。
曲立封在赐婚圣旨到来的前一日,给她写了信,让她在第二日深夜,在后山相会。
用脑袋想也知道,男未婚女未嫁,但凡是正人君子都不会趁着深夜,去拐一个千金小姐出来幽会,但凡被人抓到就是个名节扫地。
偏偏前世她被曲立封的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什么危险都顾不上了,一门心思想着要和曲立封双宿双飞,有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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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有女名昭昭,闭月羞花,性子却娇气挑剔。
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都扬着下巴,笑话他不够俊美,只有一身武艺,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莽夫。
那被她笑话了的未婚夫,不声不响去了边境杀敌,回来时已是一身战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不久,却被爆出,许家嫡女许昭昭是假小姐。真正的许家小姐另有其人。
于是,被娇养了十七年的许昭昭,忽然从那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沦落成了鸩占鹊巢的弃女。
她从前被养得娇,十指嫩白纤细,就连床上的褥子少铺一层,都会起上一身红印。
然而在身世被揭露后,她一转从高门娇小姐,跌落尘埃,失去一切。
满城的纨绔终于没了顾忌,纷纷打赌几锭银子,可以纳她为妾。
“许昭昭过去眼高于顶,我倒要看看,她落入本公子手中,能傲气几时。”
“如此美人,终于可以尝尝滋味。”
说出这话的纨绔们,第二日就被打断了腿,赶出家门。
众人看见,已是世家小姐眼中香饽饽的秦大将军,护着许昭昭这个许家弃女,请了圣旨。
“臣,欲娶昭昭为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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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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